烈日炎炎,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平整的沙石路。
一只小妖獸探出腦袋,見四處無人后,才晃悠悠地從地面鉆出身子前來覓食。
小妖獸眨眨眼珠子,見到路邊的一顆果核后,矯捷的身子迅速爬到果核前將其撿起,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躲到路邊的一株植物下,正準備飽餐一頓。
平靜的路面突然狂風大作,吹得植物上的樹枝沙沙作響,地面開始輕微搖晃。小妖獸似乎受到了某種驚嚇,立馬扔掉手中的果核,連忙在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將身子鉆了進去。
地面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周圍幾棵高大的樹木緩緩向兩旁分開,龐大的身軀如同山岳一般,在地面拉出了一個莫大的影子。
巨獸四肢著地行走,平整的路面上留下了數(shù)十個坑坑洼洼的足印。它的所過之處地動山搖,恐怖的氣血悄無聲息地彌漫在空氣中,引得附近棲息的妖獸四處逃竄。
而在巨獸身旁,一個詭異的瑰紅色光點緊隨其后。仔細一看,那是一輛布滿精美裝飾的瑰紅色花車。
近乎妖艷的女子慵懶地側(cè)臥在內(nèi),她抬起手,細長的手指輕輕地勾起輕羅帳,一雙美眸清澈如水,輕抿的薄唇粉嫩晶瑩。她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吹彈可破,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fā)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一身粉紅色的衣裙華麗無比,貼裹在她玲瓏曼妙的身體上,將那優(yōu)美的身材顯得更加凸浮玲瓏。裙角緊貼著膝蓋上沿,一雙修長勻稱的小腿裸露在外,美艷得令人炫目。
“連貘簟這般妖獸都能馴服,不愧是帝皇麾下第一人。”望著站在巨獸頭頂?shù)呢凉馘⒊?,女子朱唇微動,卻從身上悄然釋放出一股艷紅色的能量。
眼前的情景開始翻轉(zhuǎn)起來,一聲聲呢喃的呻吟在耳邊四處響起。亓官澧澈眉頭一皺,在他身旁的九皇子和閻柒二人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搔首弄姿的身影,風情萬千。
周圍的氣氛逐漸變得燥熱不安,換做是正常人,恐怕早就陷入了這魅惑的幻象之中。
“哼!”亓官澧澈冷喝一聲,周圍的幻境全都支離破碎,他瞥了一眼花橋內(nèi)的女子,面無表情地漠視著前方。
“真是不解風情呢?!迸虞p搖著手中的蒲扇,嬌笑道。
“納何親王,好歹亓官澧澈也是帝都的人,這你也敢下手?!北笔捄挽阈表诱f道。
不遠處,男人身穿青衫,雙手背負在后,御劍飛行。黑亮垂直的頭發(fā),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fā)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人家做什么,難道還要北蕭親王來插嘴嗎?”
納何宛菡扭著細腰,絕美的臉蛋盡顯嫵媚之意。她伸出纖手,粉紅色的衣袖自然滑落,露出一小段潔白的皓腕。
兩只細嫩的手指不斷牽引著那股瑰紅色的能量,在半空中盤旋了幾下后,眨眼間便沒入了納何宛菡的手心內(nèi)。
“納何家與那亓官澧澈之間的恩怨可深著呢,作為納何親王,我可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納何宛菡抿嘴笑道。
“妖精。”
北蕭和煦搖了搖頭,眼前這個絕世妖嬈的女人,縱使自己的實力在她之上,若是真正交起手來,以他心境,恐怕也難以承受對方的媚術(shù)。
“納何和北蕭的兩個小娃娃,幾年沒見,看來你們又成長了少許?!?p> 一個老者憑空漂浮在北蕭和煦身旁,與閻柒不同,這位老者身材魁梧,滿頭銀發(fā),整齊的衣袍下隱隱約約呈現(xiàn)著肌肉的輪廓,精神極為矍鑠。
“顓孫前輩過獎了?!北笔捄挽愎笆终f道。
“你我同為帝都親王,地位自然平等,這聲前輩我可承受不起?!鳖厡O華藏淡然一笑,說道。
北蕭和煦道:“前輩說笑了?!?p> 納何宛菡只是隔著紗簾朝著顓孫華藏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區(qū)區(qū)一個沐家竟然能夠讓我們五大親王聚集一堂,帝都未免也太高看他們了,真是可笑。”一個肥胖臃腫,身著白衣高冠的男人謾罵道。他坐在一把扶椅上,一只手還不斷的往自己嘴里塞著果子。
“澹臺親王,此言差矣,現(xiàn)在的沐家確實有這個資本?!?p> 自己的話音剛落,一道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澹臺豐勛停下了進食,朝著不遠處的方向看去。
只見司門浦澤一身黑袍拖地,頭上帶著一副猙獰的鬼相面具,就算是在場的四個親王都沒法透過面具觀測到他的五官。最顯眼的地方,就是他腰間還別著一串骷髏頭顱,無形中散發(fā)著一股陰人的氣息。
“司門親王……”
顓孫華藏臉色詫異,在他的印象里,司門浦澤可是不會主動去插入別人的話題,怎么對沐家的評價起了興趣。
“哼,司門親王,莫非我剛剛說的話有不對的地方嗎?”可是澹臺豐勛不吃那一套,他靠著椅背,故意提著嗓門,高聲問道。
“澹臺親王,沐家族長沐瀚宇乃位居六大親王之首,實力不容小覷。帝皇這么安排,我想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北笔捄挽阏f道。
“大人說話,什么時候需要輪到一個小鬼來插嘴?!卞E_豐勛抬起肥胖的手,指著北蕭和煦說道:“小子,別以為當上親王就可以跟我平起平坐,當初就連你家的那個老頭,生前都得敬我三分。”
“你!”北蕭和煦眼神一凝,他握緊拳頭,周圍的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運轉(zhuǎn)。劍未到手,卻在周圍出現(xiàn)了一道無形的劍氣,朝著澹臺豐勛迸射而去。
劍氣以極快的速度掠過樹梢,帶起了幾片落葉,眼看就要擊中澹臺豐勛,卻突然被一只大手攔了下來。
劍氣打在大手上,只是微微劃破了皮,連一道血痕都沒有留下。
“嗯?”
北蕭和煦愣住了,剛剛釋放的劍氣速度早已超越了時間限制,威力更是削鐵如泥,怎么可能會被一只手輕易擋下。
看著北蕭和煦臉上略顯復(fù)雜的神情,顓孫華藏也只是對著他微微一笑,便收起了手,轉(zhuǎn)身朝著澹臺豐勛說道:“澹臺親王,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語?!?p> 澹臺豐勛作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繼續(xù)往嘴里送著手中的果子。
“北蕭親王,你沒事吧?”顓孫華藏問道。
“沒事?!北笔捄挽銚u了搖頭,但是依舊對顓孫華藏投向異樣的目光。
顓孫華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也不要太驚訝,畢竟我是煉體而生,能夠擋住你的一擊并非是運氣?!?p> “嗯?!北笔捄挽泓c了點頭,將目光投向遠處那個肥胖的身影,問道:“顓孫前輩,那個澹臺親王的實力如何?”
北蕭和煦是近些年才上位的,還未見過澹臺豐勛出手,對其實力不詳也可以理解。不過,像澹臺豐勛這樣肥豬大耳的形象,確實很難將他和親王這個詞聯(lián)系在一起。
顓孫華藏正色道:“澹臺親王的實力很強,具體有多強我也不清楚,只能說,他的實力在我之上?!?p> “什么?”
北蕭和煦臉色有點不自然了起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剛剛顓孫華藏能夠徒手接下他的劍氣,就已經(jīng)令自己壓力倍增。同是親王,可是顓孫華藏帶給他的卻是十足的壓迫感,如果和顓孫華藏開戰(zhàn),以對方的煉體能力,自己絕對沒有勝算。
然而現(xiàn)在才得知,眼前的澹臺豐勛實力居然在顓孫華藏之上!
這句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北蕭和煦打死都不信,可這是顓孫華藏親口所說,對方也不可能會閑著愚弄自己。
看著坐在扶椅上,體型肥碩的澹臺豐勛,這讓北蕭和煦心里百感交集。也考慮到剛剛自己的言行或許有些無禮,他深呼吸了一下,方才正色道:“顓孫前輩,敢問一句,你可曾見過澹臺親王出手過?”
“在我的印象中,他只出手過兩次,一次是澹臺家的親王之爭,另一次則是逐衡戰(zhàn)役。”顓孫華藏目光投向遠處,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或許你覺得這還說明不了什么的話,那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p> “前輩請講?!北笔捄挽氵B忙說道。
顓孫華藏繼續(xù)說道:“當年逐衡戰(zhàn)役,澹臺親王僅憑一人便牽制住李衡氏五老人之中的其中兩位,還處于上風。五老人的實力,想必你心里也應(yīng)該清楚。”
“當初我也只能對戰(zhàn)五老人其中的一位,而你們北蕭上一屆的親王就是敗在五老人手中。不過你也算幸運,這次出征中土,或許能再次看到澹臺親王出手了?!?p> 北蕭和煦眼神閃爍,隨后問道:“那司門親王呢?”
顓孫華藏盯視著澹臺豐勛身后的黑袍男子,說道:“司門浦澤擁有號稱最詭異的真魂摧魂修,而且人如其名,從來不輕易出手,就連逐衡戰(zhàn)役他也沒來應(yīng)戰(zhàn)。所以跟澹臺親王比起來,誰強誰弱具體也沒有一定的說法?!?p> 北蕭和煦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看似吊兒郎當?shù)腻E_豐勛,實力居然如此高深莫測。
“恐怕這兩個人是為了沐瀚宇而來的吧?!?p> 悅耳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顓孫華藏點了點頭,北蕭和煦則是皺著眉頭看向一旁花車。
“北蕭親王這樣盯著我,是不是有點失態(tài)了?!?p> “咳咳?!?p> 北蕭和煦假裝干咳幾聲,而納何宛菡卻發(fā)出了甜美的笑聲。
顓孫華藏解釋道:“納何家的小娃娃說的沒錯,能夠令澹臺和司門兩個親王一齊出動的,并非是中土,而正是實力堪稱帝皇之下的第一人,沐瀚宇?!?p> 北蕭和煦點了點頭,道:“看來,這場戰(zhàn)爭絕非我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單憑能夠讓六大親王登上舞臺,如此盛事就連逐衡戰(zhàn)役都沒能比得上?!?p> 五大親王身后,更是有無數(shù)來自各諸侯國的強者和軍隊。他們身穿不同樣式的盔甲或服飾,腳下騎著各式各樣的妖獸,緊緊跟隨著自家的君王。將士們前進的步伐更是鏗鏘有力,震撼人心。
“六大親王,帝國第一元帥,看來帝都真是為我們謀劃了一場好戲呢?!?p> 納何宛菡冷笑一聲,那妖嬈的臉蛋,令任何人看上一眼都會為此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