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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形大佬你崩人設(shè)了

第二章 悔婚

隱形大佬你崩人設(shè)了 柒條魚尾巴 2144 2020-06-16 18:31:27

  暴雨洗滌,天空明凈得一塵不染。

  呼吸間滿是濕潤清新的草木泥土氣。

  簡寧盤算著當前需要解決的事情。

  首先年關(guān)將至,接三姐回家。

  修水壩活計重,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去遭那老罪。

  思索間,腳下淌過泥濘水洼到了正院。

  扶在門框上脫掉鞋,撿起一塊放在籃子里的竹篾,慢條斯理刮干凈鞋底的泥濘塊子,伸手撩開門簾。

  簾子一晃動,霎時吸引全屋人的目光,簡寧淡然自若越過火盆,先問候老太太,再與一眾叔伯嬸嬸打過招呼之后,視線落在老太太身上,問:“奶,你找我啥事?”

  堂屋最深處搭建著一個木臺子,冬日鋪著一層厚厚的草墊,平時家庭會議,嘮嗑啥的一大家子就在上面打堆排排坐。

  簡老太太老神在在端坐正上首,眼角耷拉著,幾個兒子分別坐兩邊,地上燃了兩個大火盆,一群兒媳孫兒坐火盆旁。

  很有三堂會審的儀式感。

  “坐下說。”老太太眉眼不抬穩(wěn)坐泰山,靜候一會孫女撒潑。

  老太太篤定簡寧不是對手,那些打滾撒野的招數(shù)都是跟自己偷師學來的,祖師爺在上小猴孫蹦不出多大水花。

  簡寧從善如流搬來矮凳子挨火盆坐下。

  盆里炭火旺旺燃燒,簡寧挪挪凳子挨火盆更近一些,懶洋洋伸出手掌擱火盆上翻覆取暖。

  水磨村前有綿恒不絕的大山,后有高低起伏的小丘陵,丘陵地帶長滿耐燒的黃荊條,水磨村最不缺的就是柴了,這一點深得簡寧喜歡。

  簡寧貪戀溫暖,也不吭聲,斂著眸只管烤火,濃密睫毛下一雙黑眸幽深靜謐。

  一時間屋里靜默一片,只有火盆時而濺起一抹火星。

  老大簡國強望向簡寧,心中實感駭怪,平日咋咋呼呼的侄女今日竟如冬季冰下河流,沉靜無聲。

  其他人差不多抱著同樣的疑惑。

  摸不準簡寧在搞什么名堂,最后一致認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老太太咳了一聲,斜角瞥眼撩大兒媳,示意她引個頭。

  曹鳳珍心下直嘆晦氣,又不得不開口:“寧丫頭啊,今兒叫你來還是那個事,昨兒晚我往許家探了探口風,許婆子生是不認賬,說早年的口頭應承不作數(shù),他們許家打死不能入贅丟老祖宗的臉,你看....”

  這話真真惹人發(fā)笑,曹鳳珍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了。

  起因是怎么回事呢,說來話長,簡家二房媳婦一連生三個女娃,楊貴英生簡寧那會險些難產(chǎn)一尸兩命,幸好后來有驚無險。

  簡振軍心疼媳婦,便和自家老娘談判,他們二房不打算繼續(xù)生娃,要把他家寧丫頭當兒子養(yǎng),長大招個婿。

  當場給老太太氣得心肌梗塞,冷臉子擺了幾個月,各種難聽威脅的話說盡,二兒子死活不松口。

  時間一長,老太太沒招了,她再強勢總不能按頭讓兒子媳婦生娃吧,只好怏怏作罷。

  待簡寧長至七八歲,老太太就開始四荒八野給兒子尋摸上門女婿。

  不待見歸不待見,到底是親兒,哪狠得下心眼睜睜瞅著兒子絕戶。

  最終,定下許家。

  講起許家又是一言難盡,早年間許強兩口子帶著個四歲的孩子逃荒落戶在水磨村,將將安定下來,許強罹患疫疾去世,撒手留下一對孤兒寡母。

  家中失去壯勞力,四望舉目無親,日子可想而知的艱難,老太太一瞅,歡喜的巴掌一拍,合適,太合適了!

  要的就是他舉目無親,無人支應。

  沒有三姑六婆指手畫腳瞎搗騰,孤伶伶獨木難支,入贅到老二家豈不是小羊羔入虎口只得乖乖聽話,老老實實給他們簡家當牛做馬,開枝散葉。

  老太太也是個人才,幫兒子擇婿就跟皇上選太子妃似的,生怕將來外戚舞權(quán)。

  家徒四壁,饑腸轆轆,許婆子被老太太畫的大餅攪馳心弦。

  灶上揭不開鍋,饑荒得緊,契了親家好歹支應三瓜兩棗,不至于餓死半大小子。

  談妥之后因著孩子年紀小,沒正式走禮,但老太太總會在青黃不接的時候用三五斤粗糧吊著許婆子。

  偷偷把許家小子指給小孫女看,悄咪咪扯耳朵教育小孫女,以后那小子就是你媳婦,沒過門前你得哄著點他,對他好些,啥情況等進了門再拿捏立規(guī)矩。

  最好養(yǎng)壯實一些,往后重活累活都由他干,

  寒冬臘月讓他給你暖被窩,

  伺候你,伺候你爹……

  諸如此類。

  于是乎,自小被當作男娃教養(yǎng)的原主入了心,對許榮祖巴心巴肝的稀罕,甭管是樹上掏來的鳥蛋,還是山上采的野果子,抑或是特意省下來的餑餑都一個勁可著他來。

  端得是極盡寵護。

  她經(jīng)常聽大人背后議論,誰誰家窮娶不上媳婦,要打一輩子光棍淪落為絕戶,死了沒人摔盆兒。

  心想我萬萬不可打光棍。

  楊貴英也日日在原主耳邊絮叨:“咱二房全依托你了,你可不能讓你爹絕戶,要多生幾個兒子,為爹娘爭口氣....”

  生兒子當然要有媳婦,這么一想,可不得有點啥好東西就念著媳婦嘛。

  哪知多年心血,突然打了水漂。

  水磨村有個習俗,年年秋收一結(jié)束,村里有門路的漢子就會去外邊打零工,賺點油水錢好過年,今年許榮祖也跟著一道去了,據(jù)說在哪疙瘩救下一位貴人,獲了一筆橫財。

  許家一朝得勢翻臉不認賬。

  老太太自然不依,養(yǎng)頭豬崽子到年關(guān)還盼著吃幾塊肉呢,何況是個大活人,養(yǎng)你五六年,哪容你說不干就不干,揪著許婆子好一頓鬧。

  許婆子表面柔柔弱弱,卻生了副鐵石心腸,不顧多年情義,堅決不認賬。

  有錢娶媳婦誰家愿意倒插門,她也只得一個獨兒啊,當初應下那是因為已經(jīng)餓得命懸一線,由不得人,現(xiàn)在風水轉(zhuǎn)到自己家,獨子理當要為許家傳宗接代。

  鬧得兇了,許婆子甚至揚言要用自個的命抵這場婚事。

  許婆子真豁出去了,老太太犯怵了。

  人命案攤不起??!

  眼瞅竹籃打水要一場空,老太太氣得跳腳,怒火攻心,唉喲唉喲地臥床蔫了幾天。

柒條魚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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