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那你可曾記得,明日的祭祀大典會發(fā)生何事?”若是沒有錯,所有戰(zhàn)火的起端就應該是從宇文家叛亂開始了,明日,歷史會翻開新的一頁,不再安寧,若是計劃成功,傷亡能夠小一些。
到底是先斬后奏,若是這蕭皇日后怪罪起來,擅自挪用兵權(quán)可不是小事,蕭炎便臨時自作主張,將三千死士全部都換成了他的人,如此一來,他這些年豢養(yǎng)死士的罪過卻暴露了出來。莫凝香不知為何,心中隱隱不安,望著蕭炎臉上的從容自若,穆棲修臉上的隱忍不發(fā),一陣鉆心的疼痛傳了過來。
虎成門房……虎成門房……莫凝香手心里面握出了汗,現(xiàn)在只等著那邊的消息了,事后他們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虎成門房藏有千萬旦彈藥,沒想到宇文昊竟會苦心謀劃許久,這準備可真是做的充足,今日里應外合,只等著邊防的戰(zhàn)線燃燒起來,他就可以啟動在虎成門房的設置,當時候一連串的炸藥引燃,到時候大火滔天,方泗大街上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煙霧繚繞,九重門的守將又怎么會認出對方是敵是友,叛軍與守軍廝殺在一起,九重門被攻破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宇文昊不知,今日蕭炎早已經(jīng)派死士悄悄潛入了虎成門房,會在晨時行動,趁著他們還沒有準備,將控制彈藥的叛軍全部都換成自己人。掐住了這個緊要關(guān)頭,就等于捏住了宇文昊的喉嚨,任他再囂張,也無可奈何,只等皇城大軍圍上來,他必然是死路一條。
不過,本來料想到穆棲修近日會有所舉動,卻是安靜得很,實在是琢磨不透,他越是這般安靜,莫凝香心里面越是不安得慌。見著他手里拿著三炷香,香火欲燃未燃,火苗在這肅穆的環(huán)境之下似乎也是收斂了氣焰,微微的光,并不囂張。
“父皇,請賜予我兵符,讓兒臣帶兵殺回九重門,再晚,可就要誤了大事!”蕭炎單膝下跪,身后的一眾皇子面色各異。五皇子蕭瑯臉色更是沉得很,腰間的玉佩不知何時濺上了污泥,竟沒有擦拭干凈,帶著污垢來這祭祀大典,可是褻瀆之罪。
他一向與蕭炎交好,但是這次的行動,蕭炎卻是將他瞞在了葫蘆里面,只這一點便可以瞧得出,蕭炎卻還是防著他的,畢竟都是皇子,難免存在著利益之爭,看著五皇子的樣子,倒也不像是信命的人,雖說這蕭炎近來風頭很是強盛,但是為何皇位之爭就一定要屬于他這位兄長?
二皇子蕭孟天生生有隱疾,所以這皇位他本也不想爭奪,看著蕭炎如魚得水,風頭正盛,心里不免氣得慌,嫉妒的發(fā)狂,若是有時機,他定然不會放過。
……
六皇子蕭瑜前些日子被莫凝香捉弄,不知蕭炎是怎么保平了這件事,又是從哪里給他請的名醫(yī),可總算是把身上的寒氣去除干凈,現(xiàn)如今站在那里,玉樹臨風,此人卻是一個急脾氣,聽著戰(zhàn)火告急,蕭炎跪在地上請兵請不動,不免急火攻心,袖子一甩,撲通一聲也跪在地上。
“父皇,三哥說得有理,現(xiàn)如今宇文昊的兵已經(jīng)包抄過來,父皇先入太廟一逼,就讓三哥帶著兵符前去平定叛軍罷!”
這兩兄弟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怎么現(xiàn)在倒是做起了傻瓜!這個蕭炎,明明與他說好,萬萬不可向蕭皇討要兵符,自古帝王心機深,現(xiàn)在既已是火燒眉頭的時刻了,若是再向蕭皇討兵,難免落人口實,蕭皇雖說這些年來表面上很是看重這位三皇子,但是也存心留意著他,今日若是將兵權(quán)給了他,若是來日發(fā)生了兵變又當如何?
“炎兒,父皇問你,這些年來,你可有自己的勢力?”
蕭皇皺著眉頭,確實看不出臉上的怒意,猶如這一句話,宛若晴天霹靂,卻不知是救人還是殺人的。
全場肅穆,這要是擱在平日里,蕭炎定會對答如流,但是今日宇文昊的叛軍已是快要攻破了九重門,蕭國的社稷岌岌可危,蕭炎雖說足智多謀,心機深沉,但是卻還是懷著一腔護國的熱血。只道是動了動嘴唇,吐出了幾個字,“兒臣……兒臣有死士兩萬……”
群臣唏噓不已,這可是死罪,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養(yǎng)兵,豢養(yǎng)死士,這可是要謀逆!雖然大家都清楚這三皇子的為人,蕭皇亦是,但是卻不得不防。
望著蕭皇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還有二皇子蕭孟眼中流露出來的快意與五皇子蕭瑯臉上陰沉的表情,猶如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呼隆隆的一聲,莫凝香心里面炸開了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c蕭炎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會死在自己的父皇手里面,即便是政敵虎視眈眈,即便是兄弟背信棄義,但是沒想到一向以來看中他的父皇竟然會挖好了坑讓他跳!
蕭炎啊蕭炎,你還是太嫩了一些,有的時候,有情有義,卻注定要承受自己愛的人的背信棄義。莫凝香壓白了的指甲掐進了肉里面去,一滴滴鮮紅的血跡便流了出來,與那失去了血色的白皙的肉形成了鮮明的沖擊。胸脯顫抖的不行。想起來了穿卻之前心如死灰的感覺,她不就是被她最愛的姐妹陷害了嗎?想不到今日又會重蹈覆轍!
“不可——”話剛流到了嘴邊,音節(jié)還有些破碎,有人從身后捂住了莫凝香的嘴巴,唔唔唔——無論怎樣硬是發(fā)不出聲音來。白藍色花紋縫在裙子邊上,在地上拖出了次次次的聲音。
莫凝香狠狠地抓著那個人的手,身子卻是不停地倒退著,“啊——”剛要叫出聲音,一把刀子已是抵在了脖子上面,不過力道掌握的非常好,并沒有劃出半道傷痕。
莫凝香望著詹臺鄰珠和莫寒云,他們兩個只是愣愣地望著蕭炎。許是被嚇呆了吧,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大的場面,但是也不至于木訥到了如此地步,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他們身后就這么被拖走了,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可真是蠢到家、呆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