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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逃愛闖江湖

第四十三章 野公主的有野趣

公主逃愛闖江湖 朝顏夢馬 3168 2020-07-25 18:30:00

  宮云飛聽到長公主的話,便笑得十分得意。他宮云飛可是受萬千女子朝思暮想,第一次主動表達好感,對方肯定神魂顛倒,何況是個不怎么見過世面的公主。

  可接下來,他因為這位不怎么見過世面的公主所說的話而懷疑自己。

  “可是三皇子身份貴重,自小錦衣玉食,接交鴻儒賢士,所見所聞都是大事。本宮呢,不怕三皇子恥笑,本宮就是一野生公主……”

  在座的有的噗嗤一笑,有劉丞相等人想到國之顏面而感到難堪:這長公主如何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

  榮王倒是覺得有趣,笑得開懷,覺得野生公主這個詞用得十分貼切。

  而戚寧臉上神情更是復(fù)雜,是一種被空擔(dān)憂后的既釋懷,又有要被戲謔后想算賬的啼笑皆非。

  只聽蕭楚楚繼續(xù)道:“本宮生在郊野,長在郊野,住巖洞,喝溪水,食粗糧,穿粗衣麻布,與牲口為伴,字都識得不多,更別說知書識禮了。如今一朝飛上枝頭,看著像鳳凰,其實還在學(xué)習(xí)著變鳳凰的階段。所以啊,這佳偶天成用在別的姻緣上合適,本宮怕是跟著幾個字不沾邊,所以也不敢耽誤三皇子的姻緣,誠請三皇子另覓佳人?!?p>  蕭楚楚出口成章,一氣呵成,說完之后,才深深呼了一口氣,想著這三皇子一看就是既看重臉面的人,肯定不會愿意娶個鄙野的公主,該打退堂鼓了。

  她對自己方才的表現(xiàn)尚還算滿意,料想叔父也如此認為,再次端起茶碗。剛才沒喝下去的那口茶,可以安心喝完了。

  咳咳!

  蕭楚楚又被嗆到,只因她聽到那三皇子說:“哈哈哈,人說一見傾心因相貌,再見傾情因志趣。本王今日著實領(lǐng)會了這句話中的意味。聽長公主剛才一翻言語,便知長公主是一個率真坦蕩,不拘小節(jié)之人,重要的是,長公主與其他在皇宮里生養(yǎng)的公主比起來,更有一番與眾不同的……野趣,對,野趣。本王對長公主更為傾慕了。”

  劉丞相壓著嗓子道:“三皇子殿下,請慎言?!?p>  戚寧斜目看向這三皇子,沒想到他竟如此狂妄無禮。

  不過,誰讓那丫頭說自己是野生公主呢,便怪不得人說野生公主有野趣。

  “三皇子的傾慕,本宮自問擔(dān)當不起,請三皇子慎重考慮。”

  “怎么,你是瞧不上本王?”

  “這怎么可能。本宮早聽聞三皇子風(fēng)華絕代,才識卓群,人間絕無僅有,大洵國上下均以一睹三皇子真容為榮耀,今日一見,只覺三皇子風(fēng)采比起傳聞有過之而無不及,使得本宮自慚形穢。”

  戚寧聽得此言,有點不耐煩。他與蕭楚楚相處多時,卻從不曾聽聞她對一個人這般夸贊,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倒是言語寡淡。

  往日里宮云飛聽到如此盛贊,一定心花怒放,而此時,他知道這長公主接下來的話肯定又是另外一番意思。

  這不,另一番意思很快就來了。

  “但這世間上最玄乎的莫過于這人與人之間的情意。人之所愛往往非愛己者,愛己者又可能非己之所愛。比方說,愛慕三皇子的女子成千上萬,難道三皇子就因為女子對自己愛慕,便能對她們都生出愛慕之情么。”

  宮云飛竟無可反駁。

  戚寧趁著此時道:“三皇子,長公主之意已經(jīng)很明白了?!?p>  宮云飛說:“不明白?!?p>  戚寧回道:“如果再說得明白些,怕是讓三皇子難堪啊?!?p>  “那就不用再說,只請長公主回答我一個問題。”

  蕭楚楚道:“三皇子請問。”

  “長公主如此堅決認為我不是能給長公主幸福的人,敢問長公主認為怎樣的人才能讓長公主幸福?長公主心中可有這樣的人?”

  一個人出現(xiàn)在蕭楚楚的腦海,那個人面目模糊,每次他出現(xiàn),蕭楚楚便從心底升起一股暖流,世間再無任何事物能讓她恐懼。

  只要有他在,任那歲月如流水一去不返,命運如汪洋風(fēng)浪翻卷,滄海桑田,她都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這便是幸福吧。

  但那個人是誰?那個人一直朦朦朧朧,明明使她心安,卻從不以真面目面對她,總是有所避諱。

  總似這般霧里看花。

  戚寧覺得自己手心出了汗。

  中秋時節(jié),夜已微寒,他卻掌心出汗。沙場上,千軍萬馬之前,他那握劍的手也從未這般。

  不是因為緊張,不是因為擔(dān)憂,而是因為一種妄想帶來的血脈沸騰。

  那個回答終于響起。

  “沒有。”

  沒有,還好沒有。

  可是,真的沒有?

  下一念,戚寧便知道自己的幻想滑稽可笑,毫無理據(jù)。

  他拿起桌上的酒壺,仰頭而飲。

  蕭娘,我的腦中好像生病了。蕭娘……

  宮云飛道:“既然沒有,長公主便不應(yīng)拒絕給本王一個日久生情的機會?!?p>  太后看著宮云飛,似欲言又止。

  皇帝說:“既有先帝托付,長公主的親事便肯定要長公主滿意方可。三皇子的提親,來日若長公主有意,可再議。”

  太后悻悻道:“長公主尚未有心上人,三皇子,你可要珍惜機會,來日可期?!?p>  聽起來像個交待,其實是暗示。

  宮云飛倒是知情識趣:“好,好事往往多磨,既是天作之合,不在朝暮。但今夜良辰美景莫空對,不知長公主是否能賞光,宴席散后,與本王一同游花園賞明月。”

  宮云飛好歹是大洵最得寵的皇子,蕭楚楚已經(jīng)拒絕了一次,這個游園賞月的要求并非難事,若再次當眾人面推脫,便真的是不識好歹了。

  “本宮榮幸之至?!?p>  說罷,聽得舉起酒壺一聲喚:“來人,添酒?!?p>  榮王坐到寧王跟前,說:“皇兄如此雅興,自己喝酒還這么來勁兒?!?p>  “怎么就自個兒喝了,你想不喝?。俊逼輰幇丫票f給榮王。

  榮王接過酒杯,壓低聲音說:“這宮云飛是臨時受邀來參加這宴席的,太后派人邀請的他?!?p>  “恐怕太后邀請他來,不是赴宴賞月這么簡單。”

  “如何說?”

  戚寧又喝下一杯酒:“宮云飛一上來就求親,不是對楚兒一見鐘情,而是太后旨意。你想想,天府街能住皇親國戚的又還空著的宅邸,還剩幾座?”

  “不就姑媽月雅公主生前住過的公主府嗎?”

  “所以啊,公主出家之后都住公主府,賜府邸給楚兒是做公主府沒錯了,今天賜給楚兒的怕都是嫁妝?!?p>  榮王停住手中把玩的酒杯,細細琢磨片刻,忽的都明白過來了。

  “太后想讓長公主出宮,順便賣大洵一個人情。那宮云飛便順水推舟撈個好處,真可謂一舉幾得。宮云飛就算是跟太后早就謀好,可怎么看,對長公主好像也是有意呢?!?p>  戚寧手中的汝窯杯忽然碎了,“這宮云飛還想假戲真做,可神女無心?!?p>  “世事難料,神女不是還沒有心上人嘛。”

  戚寧不語。

  “你剛才說的皇兄臨終遺詔,可當真有此事?”

  戚寧不語。

  太后道:“酒過三巡,三皇子和長公主這便離席無妨,莫要等夜涼了?!?p>  榮王輕聲對寧王說:“瞧她急的?!?p>  “你去跟長公主喝一杯?!逼輰幇丫茐剡f給榮王。

  “你怎么不去?”

  “我跟她,不需要敬酒?!?p>  榮王于是端著酒杯提著酒壺,到蕭楚楚跟前,正好隔開了正要走向蕭楚楚的宮云飛。

  “容本王先向長公主敬一杯?!?p>  蕭楚楚立即起身,纖纖蘭花指托起酒杯:“應(yīng)是晚輩敬皇叔才對。”

  兩只酒杯剛碰上,榮王一個踉蹌,酒灑在蕭楚楚衣裳上。

  “本王失態(tài),長公主你不要緊罷?!?p>  “三皇叔是酒意上頭了,不礙事的?!鞭D(zhuǎn)而對說:“三皇子殿下,容我更衣便來?!?p>  “好?!?p>  宮云飛走到寧王身邊道:“榮王今日怎么才幾杯下肚便腳步不穩(wěn),酒力不至于如此微薄吧。本王可是記得那日在大洵,迎接戚國使團的宴席上,榮王的酒量可是給在場的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

  榮王晃著頭,蹣跚踱步:“那是之前沒嘗過大洵的特釀,一時貪杯啊?!?p>  宮云飛看著長公主離去的方向,隱約看到一個身影跟在她后面。

  蕭楚楚換好一身衣裳趕回花園,走在回廊上,遠遠看見透過樹叢的斑駁月影下,一個人倚在欄桿側(cè),通身發(fā)著銀白光亮,若不是那雙眸里蕩漾著月光流轉(zhuǎn),還以為那里立著一尊玉雕的仙人像。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雙眼睛在直直地看著自己,目光如秋水微涼,卻盯得她心頭灼灼。

  “叔父?!?p>  那尊仙人像動了,伸手拉過她的手,往與花園相反的方向走。

  “叔父,去哪?!?p>  “你不是想游園賞月嗎?我陪你。”

  “可這邊方向不是花園啊。”

  “皇宮的花園有啥好看,走,帶你看熱鬧去。”

  “那大洵三皇子在等我呢?!?p>  前面那人卻不慢下腳步,連頭也不回:“你是想讓他等著,還是讓我等著?!?p>  蕭楚楚自然是跟戚寧走,回過頭吩咐她的大宮女:“青蓮,你先自己回澄昭宮。”

  叔父剛才的語氣聽起來不太高興,難道也跟榮王一樣喝醉了?

  “叔父,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回景盛宮休息一下,我讓青蓮給你燒解酒湯來?!?p>  “打仗慶功的時候,我一個人能喝倒一個營?!?p>  可蕭楚楚明明記有一次在無雙齋的書房里,叔父畫畫的時候也是幾杯就醉了,可能酒量也跟所喝的酒有關(guān)吧。

  兩人走出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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