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奉太郎的決定
“我確實是從瑞依哪里知道關于她和扎克的事情的?!狈钐缮钗豢跉猓屪约夯謴土死碇?。
完全的真話和完全的謊話都不可取,前者太匪夷所思,他也無法自證,終究難以讓人信服。后者他倒是想要才用,可是他自己并不擅長撒謊,而且他明白完全的謊言是很難騙過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
更何況,半真半假的話才最容易誤導別人。
“但是我來自哪里卻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意外遇見瑞依的,她委托我?guī)退一卦?。?p> 沒錯,他是從哪里來的并不重要,在神父眼中真正重要的恐怕只有他從哪里知道的信息,以及他是來做什么的。
自己雖然說的不是完全的真話,不過已經無限接近了。
神父皺了皺眉,只有眼白的眼睛看不出他具體的心情,可是嘲諷的感覺卻明明白白表現(xiàn)在了語言里:“你說瑞依委托你去把扎克救回來?她雖然天真,可是應該沒有天真到這個地步吧。”
奉太郎的嘴角抽了抽,確實,在神父的眼里,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罷了。剛剛那段說辭自己覺得很高大上,可實際上在神父眼中只是狂妄自大的象征罷了。
畢竟他不了解自己的力量,自己因為剛剛的選擇也不能告訴他自己真正擁有的力量。
不過這都不要緊,自己需要的只不過是扎克的位置而已,想來這種事情對于眼前的神父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雖然只透露出一些蛛絲馬跡,不過已經很明顯了,眼前的這名神父在這個世界恐怕是個有錢有權,有可能地位極高的人。
他有錢到能專門建一座建筑容納那些窮兇極惡的殺人鬼,有權到能完全隔絕掉外界對這些殺人鬼的追捕,輕易得到警方訊息。
即使有那種詭異的麻醉手段,他救人也絕對不是一點痕跡都不留的。
到現(xiàn)在還沒有被警方叫去喝茶,他的權勢可見一斑。
這樣的一個人,估計是不會好心到關心他會不會被警方抓住之類的事情的。
“這一點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訴我扎克他現(xiàn)在在哪里就行了?!?p> “你真的決定好去救扎克了嗎,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嗎?真的要為了一個看上去純潔實則污穢的殺人鬼而去救另一個殺人鬼嗎?”出乎奉太郎的意料,神父沒有嘲諷他的不自量力,而是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對啊,該不該救扎克呢?
他是個殺人鬼吧?為了瑞吉兒把一個殺人鬼救出來真的好嗎?
再說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能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既然扎克在這個世界里的話,找不到扎克的瑞吉兒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也不一定吧?
那自己為什么要去救扎克呢?
為了一個可能永遠回不來的人?為了一個可能永遠不會有機會實現(xiàn)的約定。
奉太郎的眼中展現(xiàn)出迷惘,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對情況了解的不深,也沒有多想,只是想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和瑞吉兒的約定,幫她找到扎克。
可是在了解了事件的一切之后,再被詢問這種問題……
察覺到了奉太郎眼中的迷茫,神父把圣經放在了胸口:“少年,在決定事情中的迷茫可要不得,你需要好好確定一下再來向我詢問?!?p> “不用了?!狈钐墒掌鹆俗约旱男乃迹骸安还芪胰ゲ蝗ゾ人?,麻煩你先把他被關的地方告訴我。”
這才是要緊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奉太郎沒有自亂陣腳,而是很清晰地抓住了關鍵。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鄙窀笓u了搖頭:“我只有在你即將出發(fā)時會告訴你?!?p>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神父眉頭皺了起來:“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再告訴別人?我不能讓我不能確定的人知道這種信息?!?p> “如果我……”奉太郎擺出了撲克臉緩緩靠近,正準備發(fā)出威脅的言論……
“咕~”
“……”正要發(fā)出的威脅的話被逼回了腹中。
太丟臉了……實在說不出來了。
神父好像看出了奉太郎的尷尬,輕輕一笑:“怎么說也是我把你帶來的,你跟我來吧?!?p> 神父說完便轉身往旁邊走去。
這家伙好像不是看不見啊……奉太郎不禁奇怪這人為什么明明眼睛看上去只有眼白像個瞎子,舉止活動卻完全像一個正常人。
但是這個問題一點也不重要,他可沒有千反田那么旺盛的好奇心。
一邊這么想著,奉太郎一邊跟在了神父身后。
兩人走過了一條走廊,神父為他打開了一個房間,房間內部不大,卻五臟俱全,看上去十分干凈整潔。
這……
奉太郎推后了幾步,放緩了呼吸,防止不測發(fā)生。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不對的地方。
只是給他尋找食物,是沒必要單獨準備一個房間的。
“你現(xiàn)在也正在被警方當作是殺人鬼通緝啊少年?!鄙窀笇λΦ溃骸拔疫@是給你準備好了藏身之所,之后你就住在這里,怎么樣?”
之后?
之后是多久之后?
與其說是藏身,不如說是監(jiān)禁吧?
奉太郎又后退了幾步。
“你的來歷不明,既然沒有人知道你從哪里來,在這里待一會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神父繼續(xù)用溫和的嗓音說著意味深長的話。
這已經不是暗示,算是明示了。
奉太郎立刻就想出手威逼神父,但是他立刻就明白了,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態(tài),恐怕沒有必勝的把握。
剛剛他打算使用那種能力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那種覆蓋黑色的感覺完全沒有出現(xiàn),反而是一種強烈的眩暈感傳來。
每次使用這種能力都要耗費大量體力,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態(tài)……
所以自己只能先裝慫了。
他的意思是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就不可能讓自己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地一走了之嗎?
奉太郎后背發(fā)涼,卻沒有感到畏懼。
自己現(xiàn)在在神父眼里只是一個右手骨折的普通高中生,毫無威脅。
可是真相卻是他是一個連子彈都不怕的,在普通人眼里絕對是怪物的存在。
情報方面的差距,讓在神父角度看來完美的布置化為了一個笑話。
以自己的本事,只要恢復了體力,防范一下那種詭異的手段,逃出去的機會還是很大很大的。
奉太郎漸漸按下了有些急躁的心,走進了那間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