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失子
陛下和皇后端坐在玉棠宮偏殿的小花園里，還有不少妃嬪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至于是擔(dān)心靈汐和龍嗣，還是來假裝表現(xiàn)一番，那就不而知了。
嚴(yán)院正方才從內(nèi)室出來，這會正向陛下和皇后稟報著葉美人和龍嗣的情況。
“啟稟陛下、皇后娘娘，老臣已經(jīng)開了方子，但這龍嗣恐怕……”
“葉美人呢？她怎么樣？”陛下沉聲問道。
“葉美人并無大礙，只是失了不少血，可能會有些血氣虧虛，需要將養(yǎng)。”
皇后見陛下點了點頭，便開頭問道：“葉美人的胎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
“回皇后娘娘，葉美人一向身體強健。方才老臣從脈象上看，似乎是用了什么有礙龍嗣的東西，這才導(dǎo)致葉美人腹痛小產(chǎn)。”
“什么？居然有人某害龍嗣。”皇后起身向陛下一拜，“臣妾掌管六宮，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請陛下恕罪?！?p> 陛下一把扶起皇后，“皇后日夜操勞，朕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不過這等謀算龍嗣之人，短短不可饒恕。此事就交由皇后處理。”
皇后轉(zhuǎn)過身，命人喚出在房內(nèi)的南星，“南嬤嬤，你與葉美人感情深厚。如今她小產(chǎn)，定與玉棠宮的宮人脫不了干系，平時你可有察覺？”
南星不知皇后這么問是什么意思，總不能說那個二等宮女杏蕊和三等宮女春草是皇后和遲昭儀的人吧？索性直言自己并未發(fā)覺異常。
隨后，杏蕊來報說發(fā)現(xiàn)屋后有一些被碾碎的點心碎屑，看那點心的樣子似乎是葉美人中午吃剩的。
嚴(yán)太醫(yī)查驗了那些點心的碎屑，發(fā)現(xiàn)這點心被加入了木棱和芒硝粉，而這兩種都是可以導(dǎo)致滑胎的中藥。
之后玉棠宮每個宮女的住處都被翻查了一遍。
有小太監(jiān)從三等宮女春草的鋪子下邊，翻出了一張油紙，油紙上似乎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粉末。
經(jīng)過嚴(yán)太醫(yī)查看，證實這油紙可能就是包那些木棱和芒硝的。上面的粉末就是證據(jù)。
春草被小太監(jiān)押到了皇后面前，但她失口否認(rèn)，說自己一直在小廚房燒水，并沒有做過這些。
她也不清楚這油紙是哪里來的，但自己卻是沒做過。
如今這種情況豈容春草否認(rèn)，皇后直接命人將春草帶去暴室，不怕撬不開她的嘴。
陛下為了安撫靈汐，晉葉美人為婕妤，并賜封號“婉”。
第二日，受了一夜刑法的春草招供，她是被遲昭儀安排到這邊伺候的，但確實沒有毒害龍?zhí)ァ?p> 皇后拿了這份口供，徑直去了慶陽宮。
陛下看完春草的招供，皺了皺眉頭，沒有開口說什么。
“陛下，春草雖然沒承認(rèn)毒害龍?zhí)?，但她畢竟是受了遲昭儀的安排。臣妾以為……”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陛下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皇后，春草一個三等宮女的話，可信度有賴商榷。那遲將軍和幾位遲小將軍對大乾中心耿耿，不能讓忠臣寒了心啊。此事就到此為止吧?！?p> “陛下，婉婕妤落下的是一個成型的男胎，此事若是縱容，恐怕會助漲后宮的不良風(fēng)氣?！?p> 皇后當(dāng)然不愿意放過這么個好機會，如今遲昭儀雖然只是正二品的昭儀之位，但若是她有孕，就會成為后位最大的威脅。
“整頓后宮風(fēng)氣，朕相信皇后能做好。關(guān)于遲昭儀，她擅自宮人，就按逾越處理吧，自今日起降為婕妤?！?p> 皇后縱然是對這個處置不滿，但陛下金口已開，也只能如此了。
婉婕妤落胎需要靜養(yǎng)，為了把戲做足，靈汐足足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
“姐姐，我什么時候能起來走動啊？再不起來，我都要長蘑菇了?！?p> “外間還有宮女伺候呢，你趕緊躺好，剛才御前的胡公公來傳話，午膳后陛下回來看你，你到時候可得演好了?！?p> “什么？陛下要來？不會是來滅口的吧？他發(fā)現(xiàn)我們發(fā)現(xiàn)他了？”
“你說繞口令呢？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妃嬪小產(chǎn)，陛下來看看，也是正常。”
“那上次馮御女小產(chǎn)，陛下怎么沒去看？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
“到時候咱們隨機應(yīng)變，不過，等會陛下來了，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靈汐點了點頭，隨即把被子蒙在臉上。
“不是讓你裝睡。”南星一把拉下被子，“裝哭、裝悲傷，你剛失了孩子，要非常難過，懂嗎？”
靈汐貓在被子里，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
“你先演一下我看看吧，現(xiàn)在把我當(dāng)成陛下?！?p> 換了這個朝代的其他女子，誰也不敢說這個話，也就南星這種外來戶，對皇權(quán)沒有什么敬畏之心，才敢如此說。
而靈汐其實是屬于那種，喜歡演戲但演技又不咋地的類型。
靈汐作勢就要咧開嘴哇哇大哭。
“過了。你見哪個嬪妃哭成這樣的？多難看啊。梨花帶雨，嚶嚶嚶的那種，再來一次。”
經(jīng)過一番演練，最終靈汐和南星決定，一會陛下來了，不到萬不得已靈汐不要接陛下的話，就一直低頭抹眼淚。
陛下沒有食言，午膳時間過了沒一會，他就來了玉棠宮。
靈汐假裝要起來行禮，被陛下一把按回了床上。之后，不論陛下說什么，靈汐就是一副默默無語兩行淚的模樣。
南星在心里給靈汐豎了一個大拇指，關(guān)鍵時候沒掉鏈子，表現(xiàn)得不錯。
陛下譴退了屋里的宮女太監(jiān)，南星去外間前，用可視數(shù)據(jù)掃了一眼，驚訝地發(fā)現(xiàn)陛下的屬性又跟去年中秋時看到的一樣了。
這下南星肚子里的疑問又變多了，而御前大總管胡公公侯在外間，也是老神在在的樣子。
這幫能在御前混的太監(jiān)，哪個不是人精，就怕沒打聽出什么，再把自己給暴露了。所以南星也沒跟胡公公打探什么。
陛下和靈汐單獨在寢殿里待了有兩盞茶的時間，出來后囑咐南星和其他宮女好生照看婉婕妤，就帶著儀架回了慶陽宮。
南星進(jìn)了里間，就看到靈汐在床上滾來滾去，看著似乎高興得很。
“姐姐，陛下說等過了年，要再晉我的位分，到時候離貴妃就不遠(yuǎn)了?！?p> “陛下過來，就是跟你說這些？”
“對啊，陛下還安慰我，說孩子沒了，以后再生就是，若是不愿意生那就罷了。”
“陛下，怎么知道你不要生孩子的？”
靈汐心虛地往床里縮了縮，“就是……就是之前，有一回跟陛下閑聊說起的，我還以為他會不高興，但似乎并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