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是形容女人的,你這小丫頭片子嘴真壞。”
“不要在意這么多細節(jié)嘛。”黎穎挽著嘴角,與他隨意攀談著:“我一直很好奇,威北將軍一家子都去了塞北,你怎么沒跟著一起去?”
“鄞京山好水好,我在這吃得好玩的好,塞北那個地方,連女人都長了八尺的大高個,有什么好去的?!鄙衲藉休p笑一聲,心里想的和嘴里說的,卻是截然不同。
他心心念念,都是塞北那干凈颯爽的風,小眷山上性子熱烈的野馬。
還有溫柔的娘親,會在睡前哄著給他唱童謠。
黎穎眉毛一挑,剛想反駁他話可不是這樣說,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威北將軍回京時百姓夾道相迎的場面,就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如果一個既有軍功又有民心的武將,獨自在外手握重兵戍守邊疆,皇帝不拿點東西在手上,只怕晚上這覺都睡不香。
所以這個扣了他一個兒子在鄞京自己眼皮子底下養(yǎng)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神慕逍,其實是個質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黎穎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看起來在京都一個人逍遙自在,實則遠離了父母兄弟,萬一真的出點什么事,第一個被開刀的就是他。
大鄞民風開放互市文化盛行,到了收市的時辰,街上的游客散盡,只剩老板們收拾著攤子。
神慕逍帶著她從東大街的小路穿進去,身后忽然聽得身后一聲爆響,像是什么東西重重的摔在了瓦片房頂之上,無數(shù)青瓦掉落下來,在地上摔碎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人群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大家互相拉扯著趕緊后退。
神慕逍一拉韁繩調(diào)轉馬頭,只見身后一家絲綢鋪子的房頂之上,被砸出了一個大坑,瓦片碎了一地,里面的老板和伙計聽到動靜已經(jīng)慌慌張張的趕緊跑了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的房頂就塌了?”
“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砸的,馮老板你屋里是不是掉了什么東西進去了?”
“怎么回事,這個房頂怎么好像還會動?。?!”
“別是撞邪了,好可怕?!?p> “快讓開快讓開,別被瓦砸了!”
百姓大聲嚷嚷著往后退,屋頂之上的情形十分詭異,明明空無一人,但是被砸的翹起來的梁木確是自己在搖晃著,房頂?shù)耐咂脖粔旱南∷橹蓖碌簟?p> 神慕逍擰著眉頭,看這情形,如果不是這房子成了精自己有意識,那屋頂應該是有個什么他們看不見的東西在折騰著。
黎穎眨著眼睛有點驚訝,他們看不見,她確是看得真真切切——
房頂之上,一黑一白兩只妖獸正扭打在一起,準確的說,是白獸強勢,將黑獸壓制在地,那個大坑就是被這黑獸的后背給砸出來的。
黑色妖獸發(fā)出一聲暴吼,血口大開,露出尖長的獠牙。
百姓們同時捂住耳朵,這聲暴吼在他們耳朵里聽來,變成了一股劇烈的耳鳴,震得腦袋昏昏沉沉,更有甚者七竅都在滲血。
黎穎看著那黑色妖獸從房頂狼狽的滾落下來,背脊上的毛發(fā)濕漉漉的混著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