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三年:(到此為止)
這三年來,唯一沒變的就是改變,不管是身邊的人,工作生活,還是年齡,都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變化,人生到每一個階段就會蛻變成一個新的模樣,不管你答應(yīng)與否,都沒辦法拒絕,你我都不過如此。
有些事情就算不想知道,也必定會知曉,因為有人會特意的來通知你,可能是關(guān)心你,也可能是想看笑話,可是我只會一笑而過的面對這些八卦。
周末的休息日,我一覺睡到自然醒,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洗漱之后,打開手機,看到滿滿的消息通知,好幾個還是許久沒有聯(lián)系的舊同學(xué),令我感覺很訝異,我什么時候這么令人掛念了,突然紛紛想起我了。想著是有什么的天大的事情,沒想到查看之后,全部一模一樣的尷尬內(nèi)容。
你知道嗎?你前男友在今年X月X日要結(jié)婚了!其中跟我關(guān)系比較好的朋友則在后面附帶一句,“我覺得新娘沒你好看”或者是安慰我?guī)拙溟T面話,生怕我會因此難過傷心的。
其實都這么多年了,還能有什么感覺,不會再激起風(fēng)浪,我奇了怪的就是,怎么他結(jié)婚每個舊同學(xué)都來通知我呢,我跟他只不過是數(shù)年之前的一對情侶,早已成為人生的過客了,可是在別人眼中我們始終脫不了關(guān)系。這個時候我也想試問一下自己,是否真的完全放下,如果他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我有勇氣赴宴嗎,看著他親吻新娘的時候我眼淚會不會流下來,我能不能帶著真心的祝福去恭喜他們。
我和他曾經(jīng)共同憧憬過同一個夢,一個關(guān)于完美婚禮的夢,他身穿挺拔干練的西裝,梳起帥氣的大背頭,站在證婚人面前,等著我父親帶著我優(yōu)雅的踱步走來,我一身純白無瑕,長裙飄飄的婚紗禮服,響起的婚禮進行曲像是為我們歌頌的曲子,他從父親手上接過我的手,和我一同望向前方,神父向我們說出結(jié)婚宣言:
“你愿意娶你面前的這個女人,作為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圣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愿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并愿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他眼中篤定的眼神看著我回答:
“我愿意?!?p> 神父向我問出同樣的問題,我同樣是毫不猶豫的回答:“我愿意?!?p> 接著,我們交換戒指,相擁親吻,在場的觀禮者,一律站起來為我們鼓掌,送上真摯的祝福。這些是我和他幻想過的美好,現(xiàn)在一切準備發(fā)生,婚禮上的男主角仍然是他,只是女主角早已經(jīng)不是我。我沒有怪他違反諾言,因為當(dāng)時他許下非我不娶的時候,我相信他心里面的確是萬般確定,只是愛的時候是真心的,不愛的時候也是真心的。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沒多久后,他還是用著那個熟悉號碼撥打了我的電話,
“喂,是我,你最近還好嗎?”
“嗯嗯,還不錯?!?p> “是嗎,這兩三年都沒聯(lián)系過了,以前的事我們就當(dāng)粉筆字抹掉就算了吧?!?p> “好的,我早已經(jīng)看開了?!?p> “那就好,其實這次打電話來,想告訴你我要結(jié)婚了?!?p> “我聽說了,恭喜你?!?p> “那你會來嗎?”
到這里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害怕答應(yīng)了,到時候卻反悔,他婚禮那天我害怕了怎么辦,總不能臨陣退縮吧。
“不要緊的,你可以看看有沒有空,喜帖我會先寄過去給你吧,如果你有時間,希望你來參加?!?p> “我盡量吧?!?p> “那就先這樣了,你也加油吧。”
“好,謝謝?!?p> 掛掉這通電話之后讓我知道了什么叫時過境遷,你愛過的人,錯過了,最后他與別人廝守終身,只是他身上曾經(jīng)寄托著我的期望,我們遇到一個人,愛上一個他,然后由愛變恨,后悔莫及,郁郁寡歡,因為其中一個不珍惜而造成的,雙方?jīng)]有同等的決心,分開只是時間問題,不正確的對象,再怎么堅持都是煎熬,是折磨,慶幸當(dāng)時我說出了分手,因為這個勇敢的決定,才有了今天全新的自己,而他也覓得屬于他的幸福。
不久之后我收到他寄過來的喜帖,紅紅的喜帖上印有他們親密的婚紗照,旁邊對聯(lián)寫著,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他的名字與他太太的名字被一個愛心圍著,后面則寫著我的名字恭請我參加他們的婚禮。很漂亮的喜帖,也讓我感受到他們新婚的甜蜜,從前對自己如珠如寶的男人終于要娶別的女人了,雖然早已釋懷,但是心里面還是有說不出的滋味,所以我還是下不定主意到底該去還是不該去,索性先順其自然吧,先把喜帖放一邊,到了那天,便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樣決定。
時間很快來到他們婚禮的前一個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緒很久,自言自語撫心自問,如果想去,那就去吧,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這次就當(dāng)目送他帶著我青春的一部分離開,而且記得要笑,要打扮的好看一點,要讓他知道,你過得一點都不比他差。打開燈看著鏡子里自己的面容,頭發(fā)不知不覺中變成長發(fā)及腰,臉上不再是跟他認識時候稚氣青春的臉蛋,經(jīng)過多年的歲月洗禮,我變成了真真正正的女人,很多從前聽過的道理我到現(xiàn)在開始明白,當(dāng)初的是是非非我也不想計較,我留不住的東西太多了,既然無力回天,何必勉強,讓他找到屬于他的地方。不是我的永遠不會是我的,縱使停留過,始終要離開。
第二天一早,我懷著復(fù)雜的心情走向理發(fā)店,向發(fā)型師要求,一次過把我的長發(fā),徹底的剪斷,看著發(fā)絲碎落一地,我感覺整個腦袋從來沒有這樣輕松過,原來有些東西舍棄了,會如此解脫的感受,讓自己感覺倍感繁重的東西,就把它放下吧,其實并沒有那么艱難,幾年留長的頭發(fā),只要狠心一點,一剪刀,就完全把它剪斷。
我翻出那件壓在箱底,我從前最喜歡的一件清新小白裙,年輕時候的我一直不舍得穿,那時候我跟他說要留在最重要的場合再披在身上,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會是今天,過了那么多年,這款裙子早已不是我這個接近三十歲女人該有的風(fēng)格,但是我想再任性一次,身穿清純少女的長裙,畫上粉嫩可愛的妝容,就像我們當(dāng)初相識的模樣,我還是那個短頭發(fā)假小子,大大咧咧,愛笑愛鬧,單純?nèi)菀诐M足的花季少女的姿態(tài),這樣來告別我們的過往,有足夠的儀式感。
婚慶的入席時間定在傍晚的六點,我?guī)缀踉跁r鐘剛踏進六點的第一刻,就站在婚慶酒店的馬路對面,熙熙攘攘的車輛不停經(jīng)過,遠遠的看著他和新娘從婚車上走了下來,新娘很漂亮,他牽著她牽著手,緩緩走進酒店,另外一只手則扶著她的腰,新娘看著她的側(cè)臉咧嘴的笑,然后消失在酒店的轉(zhuǎn)角,原來跟他成婚的是一個這么好看的女生啊,很符合他以前幻想的夢想女神的形象啊,而且我也從這個女生的眼神中看的出,她也是深深的愛著他,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是什么心情,要說難過,我也沒流眼淚,要說祝福他們,我又很難開口,只是莫名感到一種得失感,像是手中遙遠在天空的風(fēng)箏,那條最后牽連的拉線終于斷開了,風(fēng)箏越飛越遠,這不就是自己期待看到的畫面嗎,風(fēng)箏可以遨游在自由自在的天空,不過它再也不屬于我了,我又何必再妄想它會跌落我的身旁。
我走到酒店前,注視著他們婚紗照的迎賓照片,這一刻就像時間都停止了,腦袋一片空白,眼珠子轉(zhuǎn)都不轉(zhuǎn)得盯著照片,相片里面他們臉貼臉的緊緊擁抱著,他終于取得良人,得到美滿的婚姻生活,而我的呢?我不自覺地轉(zhuǎn)身,走著走著就跑起來了,腳上的高跟鞋刮得我好疼,但是我沒辦法停下來,我想逃得遠遠得,一直奔跑了不知道多久,我在一座天橋上停下了,趴在欄桿,臉上的妝面早已融化了,是眼淚的沖洗,沒想到時隔幾年后,我還是會為他流淚,我是真的沒勇氣踏進他的婚禮,看著那個對我說過無數(shù)遍我愛你的男人,要與別人永浴愛河,看著他把婚戒戴在別人手上,說我愿意。我已經(jīng)不愛他了,可是曾經(jīng)給出去的愛也是收不回來的,已經(jīng)永遠留在他的靈魂了,他現(xiàn)在是背負著我的感情去娶別人為妻,雖然你娶得不是我,穿著婚紗跟你走進教堂,仍然是我當(dāng)初的夢想。
我想,到這里就夠了吧,這幾年我是懲罰自己還是封閉自己也都足夠了,就在這一秒鐘走出來吧,我已經(jīng)告別你了,今天我終于可以死心,到此時此刻,所有都應(yīng)該重頭來過?!胺攀帧笔俏矣昧巳甑臅r間才學(xué)會的道理。江面上的風(fēng)用力得撲打著我的臉,好像清醒了一點。最后一次了,這是最后一次為他流眼淚了,當(dāng)年用一句而過的分手,我用了如此漫長無數(shù)個日夜恢復(fù)傷口。從此以后就是陌生人,你有你的愛妻相隨,我有我的浪跡天涯。
擦干凈眼淚的收拾好心情,回家睡了一個最安穩(wěn)踏實的晚上,第二天回到公司,我只做了一件事情,為我這份五年的工作寫上了一封最為真誠的辭職信,上面寫著“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看到過不一樣的天空,和遇上一個我會愛上的人?!苯?jīng)理看到后,雖然心懷可惜,但是批準了我的請辭,同為女人的她也祝福我找到專屬的人生意義,人在同一個地點待久了,就會感覺人生了無新意,我也該出去走走了,隨后我買了哈爾濱的飛機票,聽說那邊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從南方橫跨大半個中國去到一個不一樣的地方,現(xiàn)在我也好想找重新認識一個人,問他的名字,年齡,然后聊天談心互相了解,讓我感動,讓我有想要去擁抱他的沖動,屬于我的愛情又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它到底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