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星顏發(fā)現(xiàn)今日二殿下好似格外高興,話也比平日里要說得多。
他那清冷的性子沾染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模樣倒也有幾分別致的可愛。
她想了想,終是輕聲點了頭。
兩人上了馬車之后,他才同她談起正事,“知道康怡夫人近日盯你的婚事盯得緊,我自有的是辦法幫你解決了,區(qū)區(qū)一個軍器監(jiān)本就不是什么大官?!?p> 她聽這話心里暗自覺得有些好笑,在他眼里,估計就沒什么大官。
但聽他這話似是要尋那許箋一的麻煩,許箋一再怎么說也是她母親那邊的人,萬不能損了母親的面子,損了許家的面子。
她定睛瞧了眼白匪陽道,“母親終是為我好的,表哥他也是極好的人……”
他目光微斂,強(qiáng)壓著怒火,敢情他說了那么多話,她倒是沒一句仔細(xì)聽了去的,還在那兒夸許箋一呢。
但面上,白匪陽還是裝作從容般道,“許箋一再好,也沒我好?!?p> 她聽了這話不知是該喜該憂,面前這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自戀。
她只得順著他的意思道,“二殿下自是最好的?!?p> 她這話說得輕快,難免有幾分敷衍之意,他自是聽得出來,但也沒同她再說什么,只是淡望著她。
馬車不一會兒便到了洛府。
他倒是有心,還特意停到了離洛府大門口有點距離的街口,她走回去也近,也不必露了宮里的馬車。
他道:“我如今這身份出入洛府多有不便,你若有事,便派人來萬家柜坊尋我。”
她乖巧地應(yīng)了聲“是”,正打算掀開簾子下車,沒想到他卻是一手拉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腕。
她回頭望他,見他凝視著她的眼神難得不是寡淡如水,而是略顯不舍,又有些說不清緣由的憂傷。
她倒是不明白他在憂傷些什么,只是輕輕動了下自己的手腕,又柔聲對他說道,“殿下,回去晚了,母親是要責(zé)我的?!?p> 簾子半被她掀著,如水般的月光落在她的半邊側(cè)影上,她的烏絲像是被鍍了層銀色,顯得分外好看,而她另一半邊臉映著這馬車?yán)锏臓T火,殷紅一片,輪廓都被描紅了,另有一番風(fēng)姿。
今夜的她,格外好看。
他就這樣默默地凝視著她,半晌,才放了她的手,回神輕咳了聲,“夜里涼,回去早些睡吧。”
她眼神很好,這人分明就是害羞了,還同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凡人就是難搞!
她不拆穿他,只是莞爾一笑,同他回道,“殿下回去的路上也得小心些。”
見他微微一愣,沒繼續(xù)說什么,她只當(dāng)他是沒話了。
出了馬車,才聽到簾子后面的人清幽的聲音,“夜安?!?p> 她沒回應(yīng),心里卻是莫名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雀躍,低著頭,手里攥著袍子,一路小跑回了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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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宮里便傳來消息,說是今日早上炎上皇朝堂震怒,留了好幾個官員在宮里。
事由聽說是二皇子。
反正傳到她耳中的時候,二皇子已然被罰禁閉一個月,炎上皇還特例下令任何人都不得為二皇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