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的眼睛微瞇,細細地打量起青年。
三年不見,還以為他已經(jīng)把自己忘了。沒想到剛成為獵人,學員保護期一過,這蠢貨就又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真是礙眼。
白齊雙手抱在胸前,看向青年說道:“有段時間沒見了,馬庫斯少爺現(xiàn)在吃飯還要人喂嗎?”
青年馬庫斯的目光頓時一冷。
他是有點嬌生慣養(yǎng)的附加毛病,在家這樣也是無傷大雅,但被白齊拿到光天化日之下提起,卻實在是讓他有點丟臉。
有些路人注意到這里的情況,已經(jīng)在指指點點了,也不知道聽到白說的這句話沒。
該死!
要是這個忘恩負義的奴隸還在他家,就憑這句話都要打他個半死!
白齊說話的同時,馬庫斯身邊那幾個護衛(wèi)紛紛抽出半截長劍,怒喝道:“膽敢冒犯少爺?還不給少爺?shù)狼?!?p> 面對這群普通人的敵意,白齊只是微微冷笑,并沒放在心上。
反倒是扭過頭,看了看身后狩魔公會的招牌,上面刻著一把長劍和一個藥瓶,再轉頭看向馬庫斯,咧嘴又笑了笑。
馬庫斯的拳頭捏了又松,哈哈笑了幾聲:“都住手都住手,這兒可是狩魔公會,總得給個面子不是嘛?”
護衛(wèi)紛紛收回長劍。
馬庫斯隨即走了上來,拍了拍白齊的肩膀。
白齊一個退后甩開了他的手:“謝謝,麻煩別碰我,手臟。”
馬庫斯的笑容終于凝固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低聲說道:“白,即使你現(xiàn)在不再是奴隸了,也不該如此囂張?!?p> 白齊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可我說的是實話啊,不會吧不會吧,少爺難道忘了?都這個歲數(shù)了,少爺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做過的都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吧?”
“你!”
馬庫斯猛地一拳打向白齊臉面,被早就暗中防備的白齊穩(wěn)穩(wěn)接住。
白齊對他咧嘴笑道:“少爺,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奴隸了,注意別打錯人了?!?p> 馬庫斯想收回自己拳頭,卻感覺右手像是被焊住了一般,一時居然掙脫不開。
他的額頭微微冒汗。
就在他身后的護衛(wèi)快要看出不對時,白齊突然放開抓住他拳頭的手。馬庫斯退了個踉蹌,白齊則那衣角擦了擦手掌,一臉嫌棄的樣子。
馬庫斯的臉微微發(fā)白,似乎不敢相信以前任打任罵的奴隸會這樣對自己。
他指著白齊說道:“臭小子,你別以為有狩魔公會當后臺,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我告訴你,即使你現(xiàn)在當上了獵人,在我眼里,你和三年前那個卑微的奴隸仍然一模一樣!”
白齊撓了撓耳朵:“少爺,你也和三年之前的那個蠢貨一模一樣?!?p> “蠢貨,你敢說我是蠢貨?”
馬庫斯大怒,狂笑道:“卑微的奴隸,你真以為我還像三年前那般做事莽撞的人嗎?我現(xiàn)在,就讓你見識見識,我三年里的進步!”
白齊眉毛微微一動。
少爺居然進步了?
稀奇。
馬庫斯伸手對身邊護衛(wèi)示意,其中一人立刻交上一本冊子。
他翻開冊子,惡狠狠地瞪了白齊一眼:“白,你在訓練營的評定記錄可都在我的手里。這三年,你每一次考試,每一次實戰(zhàn)評分都在記錄中。
讓我來給你看看,第一年,筆試滿分,實戰(zhàn)零分。第二年,差不多。第三年,哈哈哈哈,還是一樣!”
馬庫斯得意地看向白齊:“我記得,訓練營里最重要的就是實戰(zhàn),就你這成績,能畢業(yè)可真是奇跡??!”
白齊表情怪異地看著他。
可我已經(jīng)畢業(yè)了啊。
馬庫斯渾然沒想到這些,繼續(xù)念了下去:“畢業(yè)考試的數(shù)據(jù)也有,別人的記錄都是好幾行的評價,詳細說明他們達成的目標和成果,獲得多少素材,殺了幾只魔物。而你嘛...”
他朝白齊展示了空白的頁面:“一概沒有?!?p> 隨即,馬庫斯雙手背后:“經(jīng)過以上信息,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你雖然現(xiàn)在畢業(yè),不過是踩著及格線成為的狩魔獵人。像你這種可有可無的人,狩魔公會難道會為了你來找我家的麻煩?
我今天就是真的把你帶走,他們又能拿我如何?”
啪,啪,啪!
白齊嘆為觀止,忍不住鼓起了掌。
瞎擔心了,少爺還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樣的愚蠢。
馬庫斯得意地笑著,卻絲毫沒見白齊流露出懼怕之意,頓時疑惑起來:“你是被嚇傻了吧,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白齊連回話都懶得回,搖了搖頭強忍笑意。
在一旁看戲已久的歐德曼走了過來,捂著臉忍笑道:“白,這個蠢貨和你認識嗎?”
“不認識,”白齊一本正經(jīng)搖頭道,“可能是食尸鬼這次終于披上了合適的人皮,已經(jīng)開始會和人交流了?!?p> 歐德曼哈哈大笑:“是啊,你看,他說得還挺順?!?p> 馬庫斯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嘲笑,氣得渾身發(fā)起抖來:“你又是誰?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馬庫斯,連我都不認識了?”
歐德曼沖他擺擺手。
剛剛被氣得發(fā)混,一時沒注意。馬庫斯此時聽到歐德曼的問候,像是被涼水潑了一身,張大了嘴不知所措。
“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會在這兒?還穿著狩魔獵人的裝束?”
歐德曼做了個收聲的手勢:“可別說出我是誰,不然可能有人會去你家找你哦。”
馬庫斯打了個寒顫。
眼見歐德曼在此,他知道今天是沒法對白齊下手了,惡狠狠地盯著他看了半天。
這一次可不能白來,總得惡心惡心他!
他眼珠一動,突然注意到白齊身邊靠著的小女孩。
像是發(fā)現(xiàn)了突破口一樣,他的嘴角頓時彎了起來:“白,你身邊的這個小女孩是誰???是你拐回家當童養(yǎng)媳的嗎?”
聽到這句話,白齊不禁微微瞇眼。
艾特莉眨巴著眼睛,朝白齊問道:“爸爸,這個人是有錢人嗎?”
和她相處三天的白齊只是微一遲疑,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正經(jīng)地回答道:“是的,他是個有錢人,很有錢很有錢?!?p> 白齊居然這么說話,馬庫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白到底是奴性難移,這話說得我愛聽。
艾特莉像是更加疑惑了,歪著腦袋問道:“為什么有錢人這么笨呢?普通人應該一看就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兒啊。難道有錢會使人變笨嗎?”
噗!
馬庫斯身邊的護衛(wèi)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自己更是臉色黑沉。
歐德曼則哈哈大笑起來,毫不在意路人好奇的目光和馬庫斯殺人的眼神。
艾特莉遲疑了一會兒,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我懂了!這個有錢人長得這么丑,雖然他很有錢,但也抵不過丑的副作用,所以和豬一樣笨?!?p> 白齊忍著笑問道:“豬真的很笨嗎?我記得豬還是挺聰明的?!?p> 艾特莉對他翻了個白眼:“爸爸,你忘了嗎,鄰居喬治叔叔的小豬薩拉米,不就笨得連家都認不得,經(jīng)常拱咱家的雞窩嗎?”
“哈哈哈哈哈哈————”
歐德曼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彎下腰幾乎要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