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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動風(fēng)雷

第十二章 同入西京

神劍動風(fēng)雷 遠(yuǎn)處白云生 3150 2020-06-21 18:05:36

  鐵欄關(guān),位于西京與東都之間驛道要沖,兩面都是險峻的西秦大山,寬闊平靜的谷河,流經(jīng)此地,向東注入風(fēng)暴洋。

  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真正的兵家必爭之地。

  自從來到這異世大陸,齊墨云便留意山川地理,眼見雄關(guān)如鐵,暗自點頭。

  西魏天子西門玦,果然已經(jīng)趕至此處,恭迎母親。

  齊墨云私下詢問林玉容:“聽說西京宮中,本有太后,太妃如今歸來,這位次又如何排定?”

  林玉容一時愣神:“這是陛下操心之事,我哪里會知道?”

  “你好歹是宮中女官,這些事情,原該想一想?!饼R墨云很是不耐,“你什么事都不肯費神去思量,只怕將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說了罷,長公主殿下往南楚之行,消息泄漏,只怕與西京這位太后,必有牽連?!?p>  “這不過是你胡亂猜測罷了,”林玉容很不服氣,“焉知消息不是從貴國走漏?”

  “南楚那邊,自然有人為北燕提供方便,但是根子一定是在西京。”齊墨云篤定說道,“既然你說貴國天子英睿果決,想必自有處斷,咱們且瞧著罷?!?p>  西魏天和帝西門玦,年才二十出頭,相貌英武,眼神果決,微蓄唇髭。

  他頭戴九梁冠,身穿白色龍袍,撲至岑太妃身前,長跪不起,哽咽失聲:“今日終于奉見慈顏,孩兒死亦無憾!”

  岑太妃雙手微顫,撫著兒子肩膀,也是熱淚簌簌而下。

  西門瑤眼中含淚,與一干近臣連忙上前,連聲勸慰,好容易勸住了相對痛哭的母子二人。

  齊墨云與師弟們默立一旁,暗自打量著。

  這位魏帝也是修煉之士,然而只是登樓境界?;叵胙嗟蹎斡诘?,亦不過觀海之境。

  似乎帝王之中,極難出現(xiàn)修煉大能,盡管他們身份極貴,能得名師指點,仙丹助益,然而先天根骨不足,終難成器。

  據(jù)史書所載,歷代君王之中,能晉入騰龍境者,少之又少。而天元境,惟有大周開國皇帝郭肅一人,當(dāng)年以世間第一高手,而被尊為武圣。

  他正在出神思索,天和帝已經(jīng)來到眾人身前,鄭重向齊墨云躬身行禮:“令太妃脫離苦海,使朕母子完聚,皆賴齊卿之神勇。大恩不敢言謝,且受朕一拜?!?p>  “陛下言重。此事并非齊某一人之力,東去諸君,無不盡心,遂能不辱使命,齊某何敢貪天之功?”齊墨云拱手還禮,天和帝便覺一股輕柔之力托住自己,再拜不下去,心下暗自駭異:“此人如此年輕,如何能有這般修為?”

  百里震等人,都上前向皇帝行禮。魏帝也一一溫言慰藉,他身后那位身軀高大的老將,卻怒視百里震:“為父平日里多有訓(xùn)誡,命你勤學(xué)苦練,若非爾等懈怠,也不會在東都栽這么一個大跟斗!萬幸齊公子施以援手,不然,老夫有何面目見陛下耶?”

  百里震等人都面露羞愧,天和帝心情甚佳,含笑擺手道:“百里將軍不必苛責(zé)太過,眼瞧著幾位帶傷歸來,朕心中,著實難安。出使諸君,皆有功于國,理當(dāng)厚賞?!?p>  于是魏帝側(cè)身,請齊墨云與自己一道同行,眾人簇?fù)碇麄儯坏劳P(guān)城衙署而去。

  那老將向齊墨云拱手:“老夫百里繼順,原為西道行臺經(jīng)略。陛下信重,如今召入京城,忝任兵部尚書。齊公子少年英雄,義薄云天,老夫由衷欽佩。此去京城,當(dāng)與齊公子,多多親近。”

  “久仰老將軍威名。”齊墨云也拱手還禮,“在下山野匹夫,哪里當(dāng)?shù)闷疬@般厚譽(yù)?倒是君家大郎,沉毅仁勇,將來青出于藍(lán),想必可知?!?p>  “嗐,快不要夸他了,”百里繼順連忙擺手,“一個回合便落敗負(fù)傷,老夫真是要愧死?!?p>  “齊某從不胡亂夸人,武技可以慢慢修煉,令郎之秉性,卻是極難得的。達(dá)西兄弟也是軍中好漢子,某對他們兩位,很是看重。老將軍果然帶得好兵?!?p>  走在后面的百里震、達(dá)西進(jìn)兩個,瞧著齊墨云背影,心中大為感激。

  關(guān)城衙署,大堂之前,一位十八九歲模樣的宮裝麗人,攙扶著岑太妃,含笑等候。

  魏帝便向齊墨云說道:“此為朕之昭儀,杜靈霏,性情端淑,深識大體,實乃朕之解語良花也?!?p>  齊墨云一眼瞧出,這位昭儀也是修煉之人,而且已至攬云之境,心下詫異,卻不動聲色,拱手行禮。

  一直沉默不語的蘇西峰瞧見杜靈霏,仿佛腳下生根一般,再也挪不動腳步,只癡癡地望著她。

  杜靈霏只做不見,連忙向齊墨云屈膝還禮,并請眾人前往花廳,預(yù)備開筵。

  酒筵之中,天和帝當(dāng)庭頒詔,蘇西峰等三人出使有功,各擢一級,并有賞賜。又相邀武道學(xué)院弟子,往西京朝廷效力。

  三人彼此對視,然后由龍舞陽起身道謝婉辭:“某等學(xué)業(yè)未精,此番若非大師兄同來,比武定然落敗。如今大事已了,小人等自當(dāng)返回,繼續(xù)潛心修煉?!?p>  說罷,他偷覷端坐皇帝下首的齊墨云,見他微微點頭,露出贊許之色,這才放下心來。

  “這倒也罷了。朕已備下許多賞賜之物,就請諸卿帶回南楚,并向尊師代為致謝。”魏帝說著轉(zhuǎn)頭舉杯,詢問齊墨云,“齊卿就不要回去了,如今朕親攬軍、國之事,正需良材輔佐。卿當(dāng)與朕同赴京師,朕必以中樞要職,虛位待之!”

  “齊某亦無為官之愿,”齊墨云舉杯回應(yīng),淡然說道,“不過仍愿隨陛下,一道往赴西京?!?p>  “好,好!”魏帝只要他愿意留下,余事皆可慢慢詳談,當(dāng)下便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

  翌日,龍舞陽等三人將轉(zhuǎn)道向南,經(jīng)盧陽自丹鳳關(guān)返回南楚。

  西魏官員為他們預(yù)備了一輛馬車,滿載金銀珠玉。三人皆身負(fù)高深武技,又有魏帝親筆書信,也不怕半道有人攔截。

  齊墨云與師弟們道別,他掃視三人,卻只輕聲囑咐:“此番歷練,想必你們皆有所得?;厝ズ蒙B(yǎng)傷,好生修煉。舞陽已經(jīng)晉入騰龍境,只是根基未穩(wěn),仍需鞏固。靖海、云雷,我也等著你們的好消息?!?p>  舒靖海默默點頭,宋云雷卻問道:“大師兄,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也許不會回來了,齊墨云欲言又止,想了想說道:“也許三五載罷,總之,我會去瞧大家的。”

  于是他跟隨魏帝、太妃鑾駕,一道返回雄壯的西京大城。

  沿途之中,他審視西魏之殿前軍,時常與百里繼順低聲議論,令這位老將軍大為驚奇:“齊公子當(dāng)真是兵法大家,命世雄才,若非軍中歷練多年,如何能有這等真知灼見?朝廷之中,必有足下一席之地也!”

  跟隨天和帝,一道往鐵欄關(guān)奉迎太妃的殿前軍副總管陳玄應(yīng)、門下常侍楊胄卻向魏帝密奏道:“齊墨云此人,孤高自許,目無余子,千軍萬馬之前,凌迫北燕天子而全無懼色。如此膽大妄為之輩,焉知將來不會故技重施?況且彼又非我西魏之民,以其通天徹地之能,陛下身系國之安危,豈可令其隨侍左右?”

  魏帝心中一凜,沉吟點頭:“愛卿之言,大有道理。先前的確是朕思慮不周了。”

  明面之上,他對齊墨云,依然十分親厚。齊墨云則始終神色平靜,淡然回應(yīng)。

  雄偉壯觀的西京大城,氣勢尤勝于東都。

  春明門外,齊墨云駐馬觀望,沉吟良久。

  入城之后,魏帝立即下令,將太后親生女兒、清平長公主西門珰削去封號,幽閉冷宮。

  翌日,內(nèi)廷頒下詔旨,太后移居宮城西北角之臨照殿。此處與西面宮城太倉之中的冷宮院,僅隔一條夾道。太后與西門珰母女二人,相距極近而各自幽居,卻再不能相見。

  岑太妃被皇帝安頓于臨湖殿內(nèi),與皇帝寢宮承露殿、杜昭儀所居之承香殿都極近。

  太妃從未住過如此華麗奢靡之處,她四下打量,瞧著地上跪了一溜的宮女、內(nèi)侍,心下不安:“為娘終究只是先皇之侍婢。我兒將為娘置于此等壯麗殿室,卻教太后移居宮城角落,這令為娘,心下如何能安?”

  “若非西門珰故意泄漏消息,妹妹出使南楚,又怎會被人數(shù)次截殺?”魏帝沉下臉,“母親只管安居此處,不必顧慮?!?p>  岑太妃一陣囁嚅,終究不敢再提此事。

  她想了想,又對兒子說道:“若非南楚齊公子,你我母子此生必不能相聚,齊公子實于咱們恩重如山。這一路西來,我見瑤兒對齊公子甚為關(guān)注。為娘想著,瑤兒尚未擇婿,這齊公子又是形貌俊秀,人才出眾——”

  “可他畢竟非我西魏之臣?!碧旌偷鄞驍嗄赣H,耐心解釋道,“公主出降,是何等大事,萬民矚目。若是她嫁給別國之人,這物議紛起,于帝室名聲,必定有損。齊卿的確于咱們有大恩,孩兒多賜金玉珠寶,再擢他一個官職,也就報答得過了?!?p>  “我孩兒乃一國之主,自有主張,為娘本不該置喙。”岑太妃呆立一會,低下頭來,“只是瑤兒必定會失望了?!?p>  “妹妹那邊,自然有孩兒去開解,母親不必?fù)?dān)憂?!碧旌偷壑挥X今日母子相談,處處抵牾,也著實令他不快。只是想到母親多年苦楚,他又有些難過,“孩兒尚有政務(wù)等著處置,這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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