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朋友
時間可以造就一個人,也可以毀掉一個人。對于一個成功的人來說,這是種謙虛的說辭,對于一個失敗者來講,是一種推卸責任的理由。只是時間的原因嗎?成功與否在于個人的決定,打個比方,腿在自己身上,腦殼在自己肩膀,一切決定是誰做的?
時間有多少,不是在于你擁有多少,而是看你在同一段時間,會做什么決定,會如何有效的利用時間。如果是拖延癥,給他再多的時間也沒有用,他的口頭禪是:明天吧!
尤所為為什么運動,他在分析自己過失,自己為何會有五個月的時間白白浪費,潛意識里認為是理所應當?shù)模约壕蛻撃菢?。結(jié)果等發(fā)現(xiàn)口袋里的錢不夠支撐自己多久的時候才開始慌亂。
他這才想起當時失業(yè)第三個月吳所謂對他說的話:“省錢不是能解決問題的,假使你每天吃三頓,一頓三個饅頭,可是你沒有收入來源,口袋里的錢會越花越少,而你又安于現(xiàn)狀,這樣下去,你會發(fā)現(xiàn)一天只吃一頓飯三個饅頭,也是可以湊合的過日子的。就你有個金山銀山,又能……”
“夠了,我的事是你能管的?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不就想說我不求上進嗎?我這只是為了理想而走的每一步!你該干嘛干嘛去?。?!”尤所為當時的那張臉,絕對比路邊的紅燈更加鮮艷,穿透力更強,絕對沒有哪個司機看到他的那張臉,而不當紅燈停下來的!臉紅是氣的還是被人說中羞的,就不得而知了。
俗話說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是在尤所為的腦子里就成了:忠言逆耳當個屁。丫的好話廢話也分不清,真當自個是個嬰兒,是個人都得跑過來說:“乖,餓不餓,你應該這么做,加油看好你,你是最棒的?”錯了,這不是嬰兒,這是巨嬰,超級巨嬰,吸食一切對自己友好的人血肉!?。?p> 想到這,只聽啪的一聲,尤所為對著鏡子抽了自個一巴掌,看著紅腫的臉頰,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當時人家吳所謂就那樣說了一下,自己就發(fā)飆了,還讓人家有多遠滾多遠。這樣子就像斗敗的公雞,逮誰咬誰。
這時,尤所為掏出手機把吳所謂的一切聯(lián)系方式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猶豫了半天之后,撥通了吳所謂的電話:“哥們,我……”
他跟吳所謂這次像是交換了下,吳所謂打斷了他的話:“你這家伙死哪去了,打你電話不在服務區(qū),微信QQ玩起拉黑,是不是中了五百萬,怕哥們惦記?”
“嗯…這…我…那個……”
“年底一起吃飯,先掛了,跟女朋友視頻呢?!?p> 聽著電話的忙音,尤所為想起前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吳所謂托趙不住告訴他,有家公司在招聘,各方面挺符合尤所為的,有興趣的話就去看看。趙不住當時就問了尤所為一句:“想不通吳所謂為啥不直接找你,確托我轉(zhuǎn)告你,你兩個該不會?”說著猥瑣一笑。
尤所為有些心慌的說到:“我換手機了,陌生號碼直接拒接。”
說完尤所為有些心虛的看著趙不住,沒想到趙不住的眼睛盯著自己碎了屏的手機看了半天。
書上說當你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兩個人之間會有一種特別的感應,被盯著的那個人眼眼睛也會忽然的轉(zhuǎn)向你。這句話尤所為是不信的,可是當趙不住跟他的眼睛四目相對的時候,他信了。兩人相視一笑,都岔開了這個話題。閑聊不久,趙不住的領導打來電話,明天加班。
尤所為看著趙不住唯唯諾諾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人生那么短,何不及時行樂?當時他是這么想的。
沒過多久趙不住就走了,如果說兩哥們聚在一起,突然離場,只有那來自遠方的召喚,趙不住的女票在呼喚。看著快馬加鞭的趙不住,尤所為心中咆哮著芬芳,嘴里喊著:“以前那個揚言單身是一輩子榮耀的少年也墮落了嗎?”
尤所為一個人在房間呢喃,絮絮叨叨了半個小時,就一句話聽的清楚:“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說完感覺不對勁,用巴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嘴唇,就開始了他每日的工作,游戲短視頻。
那兩位哥們的話,對他來說就像一陣風,吹不動他那座山,充其量只是讓他的汗毛,晃動了一下……
有時候人跌入黑暗太久,稍微一點光明,只會覺得刺眼,閉眼會讓自己與黑暗更親切。
招聘呢?當然沒去了,因為他是尤所為啊,一個有責任有擔當?shù)娜?!為了不坑隊友,在廁所蹲半個小時打膀胱局都不會在意,每一次游戲黑屏只會讓他考慮自己的出裝跟思路,還有打團時機的把握,至于其他,通通的都見鬼去吧。
甚至不記得趙不住是什么時候找的自己,是拉黑吳所謂的第二天,還是半個月后。為什么他回記得吳所謂是什么時候找他,因為吳所謂讓他沒面子,讓他下不來臺,讓他直視了內(nèi)心的黑暗。
讓一個玩游戲蹲的腿麻從廁所里爬出來的人,能夠記得吳所謂什么時候來過,是他的不幸呢?還是不幸呢?還是不幸呢?
尤所為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感覺鏡子扭曲了,揉了揉眼睛定神細看,原來是鏡子中的自己扭曲了…如果自己當時聽進去吳所謂跟趙不住的話,自己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對,沒有如果!
想起自己每日每夜的玩手機,眨眼都怕浪費時間的樣子,他突然覺得那時的自己“好可愛”。
想起剛失業(yè)的第一天,自己的干勁是那么十足,恐怕有十頭牛都會被自己給拉著走,可是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墮落,不再去想該怎么掙錢,不再去想該怎么創(chuàng)業(yè),不再去想該怎么規(guī)劃自己的未來。
尤所為覺得自己就像那汪洋的孤舟,只身掌舵與狂狼搏斗,東一晃,西一歪,一朵浪頭迎面來。太陽的余暉即將消失,無盡的黑暗頃刻會將他吞噬,沒有遮天的大手將他托起,短暫的黑暗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他心力竭,雙手已經(jīng)愈發(fā)抓不住那搖晃劇烈的船舵,雙腿不知用力過猛還是恐懼不停的顫抖。心中那本來被陽光照耀躲到深處的黑暗,頃刻間布滿他的全身。雙眼的那抹光明,隨著高入萬丈的巨浪拍打下來,變得如同暗黑寶石,吞噬一切光明。他敗了,敗給了還沒開始,就因為恐懼萌生退意的心。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意外的飄進一座鳥語花香的小島,那泥土的芳香跟小草混合的氣息,挑動著他的味蕾,很貪婪的呼吸了兩口之后,他沉醉了,黝黑沒有一絲眼白的眼睛,變得更加璀璨,他開始享用島上那些他認為取之不盡的果實跟淡水,他慶幸自己活了下來。
從第一口的甘甜到第二口的平淡,他開始分辨哪些野果是美味,哪些野果口味苦澀,不適合食用,揮霍了一半的果實他總結(jié)了出來,果實被他分為了三等,一等摸起來果肉與皮分離,水分流失嚴重,雖然甘甜缺少了水分就像少了靈魂。二等果摸起來硬硬的,水分足卻是酸的。三等果軟硬適中,但那份甘甜是其它兩等果實替代不了的。
他的研究成果在自己心中,足以跟拿破侖發(fā)現(xiàn)新大陸相提并論!跟拿破侖不同的是,他想獨自一個人享受那份甘甜,不想跟別的人分享,更怕別人會奪取屬于自己的甘甜。
就算他的兩位哥們,開著可以破開風浪的艦艇,自己都不愿跟他們離去。
島上的果實隨著他的摘取并沒有減少絲毫,好像他剛從枝頭摘下來又會有新的果實重新出現(xiàn)。美味終究是美味,可是當美味取之不盡,吃了不膩,那就是奇跡!
果實不會減少,但是淡水卻慢慢的見了底,尤所為開始慌亂了,他知道果實可以填飽自己的肚子,可是其中蘊含的水分卻不能使自己生存下去。尤所為用盡自己的力氣去找任何可以代替淡水的東西,他喝了海水,使得他脫水嚴重,讓他再次又跟黑暗搏斗且敗下陣的幻覺,這是他最痛苦的記憶,他寧愿深深的藏在腦后都不愿去面對的!他想過去蒸餾海水,可是黑暗依舊阻止著光明,讓他對時間的觀念都已經(jīng)模糊了,只有小島的熒熒之光,讓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完全的處于黑暗,尤所為的眼里,那抹光明,就是希望之光?
他努力的去挖果實的樹根,可是樹干之下,一切虛無,果實的產(chǎn)生就是神跡。他去挖那些讓他沉醉的野草跟泥土,可是草沒有根,泥土之下,皆是泥土,只有那快要干涸的淡水提醒著他,再不找到淡水自己就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島上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那幻想的國度,可是自己不屬于幻想中的人,自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
五個月了。
尤所為的低聲呢喃,把自己帶回現(xiàn)實,可是鏡子中的自己,依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