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寧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燙。
劉惠君坐到了女兒旁邊:“寧寧,你能應付的來嗎?要不,媽媽去告訴馬芷陽,這文件是媽媽泄露的。”
安寧抱著媽媽:“沒用的,他們這么做肯定就是沖著我來的。”
“寧寧,你身體不舒服,先去醫(yī)院吧,可別把身體累垮了?!?p> “媽,來不及了,我今天必須要在公司的,不管結(jié)果是什么?!?p> 安寧吃了一點早飯,匆匆走了,今天她必須在場,哪怕是刀山火海在等著自己。
來到辦公室,安寧感覺大家抬起頭看了一下自己又都低下了頭,她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栗娜給自己帶了一點早飯,安寧道了謝,卻沒有一點胃口。
“馬經(jīng)理去了輝騰,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徐冬冬拉著她的手:“肯定會沒事的!”安寧只能點點頭。
安寧的手機響了,是馬芳容打來的,讓她來自己辦公室。
馬芳容的辦公室里,除了馬芳容,還有馬芷陽的媽媽張清如??吹桨矊庍M來,張清如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臉去。
“坐吧,安寧。”馬芳容語氣很輕但面色不太好看。
“因為泄露了合作公司的機密文件給競爭公司,給輝騰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按照合同,所以我們要賠償給輝騰損失初步統(tǒng)計,大約800萬。安寧,這個損失不是你負擔的起的,對嗎?”
安寧茫然地點點頭,但很快搖了搖頭:“可是這個文件不是我泄露的?!彼蚯笏频难凵窨粗R芳容,希望能從她這里看到一絲希望。
張清如在旁邊惡狠狠地小聲罵著:“死鴨子嘴硬!”
馬芳容瞪了張清如一眼,張清如就不再說話。
“安寧,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管這件事是誰做的,我們都是要進行賠償?shù)?,更重要的,我們會面臨更大的聲譽問題。我年紀也大了,想著這兩年就把公司交給阿陽的,你那么喜歡阿陽,不希望把阿陽陷入這種困境吧?”
安寧點了點頭:“所以有什么拯救方法嗎?”
“蘇雅姍的爸爸蘇澤坤,萬源集團的董事長,和我們馬家也是世交,之前輝騰一直想和他們合作,現(xiàn)在雅姍的爸爸同意和輝騰簽一個兩個億的合作項目,并且簽訂五年的合作合同,這件事情輝騰有可能不再追究?!?p> 馬芳容忘了安寧一眼,安寧目光呆呆望著地面。
“你也知道,蘇雅姍一直喜歡阿陽,蘇澤坤也很欣賞阿陽,前幾次見面還很隱晦地提起讓阿陽和雅姍再一起。”
“你也別怪我們無情,當初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是同意了你和阿陽在一起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拿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欺騙我們的感情,這個賬還沒找你算呢!”張清如狠狠盯著安寧說。
關于安安的事情,安寧已經(jīng)懶得解釋了,她解釋了又會有誰相信,現(xiàn)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現(xiàn)在讓我怎么辦?”安寧感覺自己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孤獨無助。
“我們想讓阿陽和雅姍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得到萬源的幫助,公司才能不因這次事故而瓦解,所以,你必須從阿陽生活中消失?!?p> “給她說這么多干嘛?”張清如有點不耐煩。
“安寧,你也幫過我好幾次,我這么做,也是在幫你,暫且不談公司的損失,追究你個人的責任,你能承擔的起嗎?這樣,對你和阿陽都好?!?p> 安寧點點頭:“嗯,我懂了!”
“那好,你把這份辭職報告簽個字,剩下的我來給你辦,回到辦公室就收拾一下離開吧?!?p> 安寧顫抖地簽了字,心如刀絞地往自己辦公室走去,馬芷陽,對不起,我再一次傷害了你,我沒想到我這次會闖出這樣大的禍事出來,除了離開,我沒有其他辦法。
十一月的季節(jié),太陽很高,很白,沒有一絲溫度,卻刺得安寧眼睛生疼。
安寧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徐冬冬哭著現(xiàn)在她的身邊,其他同事包括蘇雅姍何小染都一副依依不舍無比遺憾的樣子來到安寧面前。
“要不,等馬經(jīng)理來了你再走吧!”栗娜看著安寧說道。
“不用了,你們大家好好工作!”
安寧抱了一下徐冬冬和栗娜,給大家打了招呼,轉(zhuǎn)身離開,眼淚從她眼里一下子涌了出來,她抱著箱子,頭也不回朝樓下走去,除了離開,她沒有任何辦法,身后徐冬冬抽泣的聲音讓她心碎。
安寧離開沒多久,馬芷陽也回來了,他看到安寧空了一半的座椅,聲音嘶啞地問著徐冬冬:“安寧呢?”
徐冬冬哇地一下哭出來:“辭職走了,從馬總辦公室出來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馬芷陽慌忙大步地朝馬芳容辦公室走去,像高三安寧離開時的那個大雨傾盆下午,他的內(nèi)心充滿焦躁,忐忑,失落,恐懼。
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他發(fā)現(xiàn),姑媽和媽媽都在。
“阿陽,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張清如看著兒子。
“安寧為什么要走?”馬芷陽怒氣沖沖地看著張清如。
“阿陽,去輝騰一趟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馬芳容聲音很輕柔。
馬芷陽壓了壓心頭的怒火,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滴水不漏的策劃設計,讓他沒有找到任何對安寧有利的線索。
“你答應輝騰給你兩天的時間調(diào)查,你覺得你還能有突破嗎?”
“姑媽,這是不是安寧做的?!?p> “阿陽,這種事是要講究證據(jù)的?!?p> “姑媽,我們報警吧?!?p> “阿陽,你知道嗎,報了警弄得人盡皆知,我們啟辰的聲譽就玩了,這是要置我們公司于死地?。 ?p> “阿陽,那個安寧就是個騙子,你還沒看清嗎?”張清如看著“不爭氣”的兒子。
“媽,她不是!”
“你看一下吧?!睆埱迦邕f給馬芷陽一張文件。
“起訴書?你們要起訴安寧?”
“兒子,那現(xiàn)在是一萬個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她會害了你一輩子的,你們必須分開。”
“那不分開呢?”馬芷陽眼睛要燃燒起來盯著張清如。
“那我會起訴她,你也看到了,目前的證據(jù),她三到七年的牢獄之災是避免不了的了,律師我已經(jīng)找好了,明天我再見到她,我絕對會讓她很慘的。”張清如說的毅然決然。
馬芷陽回到自己辦公室,坐在位置上。
怎么辦?到底怎么辦?他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為什么自己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能力都沒有,為什么老天讓這么無情地折磨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為什么又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烏龍。
他好恨,他發(fā)了瘋似的把面前的文件全部甩到地上。其他人被他屋里的聲音驚嚇到,各個都不敢用力呼吸一下。
中午馬芷陽沒有去吃飯,他想起了之前,姐姐馬芷月和姐夫談戀愛,媽媽因為嫌棄姐夫當時窮,一氣之下買了車票從水香來到福建姐夫家人找人理論。
自己的媽媽自己清楚,張清如現(xiàn)在對安寧滿滿的恨意,她是能說到做到的。安寧啊,你被人陷害,我都絲毫沒有辦法救你于水火,如果你身陷囹圄,那我豈不是更束手無策。他恨自己無能,憤怒地用右手朝面前的墻壁砸去,手上鮮血流出,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終于,下午他撥通了安寧的電話,既然保護不了你,我也不想看到受到傷害。
“我們見一下吧!”馬芷陽撥通了安寧的電話。
“好!”
安寧答應了,既然離開了,就把婚也離了吧,不然你以后和別人是結(jié)不成婚的。
她又無奈地笑了笑,好搞笑,登記不到七天就要離婚了,史上最短婚姻吧!
她把結(jié)婚證身份證放到了包里,不知道戶口本還要不要,放包里備著吧,對了,阿陽給的鑰匙,也要還給他,安寧流著淚水,劉惠君在一旁心疼不已。
“寧寧,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媽,沒了…”
“可憐了你們這七八年的感情了,寧寧,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媽現(xiàn)在可只有你了。”
“媽,我會沒事的!”
兩個人在一起痛哭了很久。
馬芷陽的車上。
“馬芷陽,我們…”安寧那兩個字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對不起,我怕我說出來你會傷心。
“安寧,我們離婚吧!”馬芷陽心如刀割地說出這幾個字,不敢看安寧的眼睛,對不起,你在我身邊,只會迎來更大的傷害。
安寧心里針扎似的疼痛,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了,對嗎,他想問馬芷陽,是否相信了這件事是她做的,但是她又放棄了,又有什么意義,她的心已經(jīng)死了。
“好!東西我都帶了,現(xiàn)在就過去吧!”安寧擠出一抹微笑看著馬芷陽。
從民政局出來,天快要黑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安寧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心如死灰,可當她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眼淚還是再一次地流了出來。
多想回到高中那段時光啊,那時候,只要我們敢向?qū)Ψ奖寂?,我們的心就會越來越近,感覺那時候沒有什么事情可以拆散我們。可現(xiàn)在呢,我以為我們成熟了,勇敢了,可是到頭來,以為修煉的感情已經(jīng)無堅不摧了,可是卻發(fā)現(xiàn)在現(xiàn)實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馬芷陽,最美是余生有你,最難的,也是余生有你。
安寧擦了擦淚水,就這樣吧,余生各自安好。
馬芷陽看著安寧離去的背影,也已經(jīng)是眼淚婆娑。安寧,我這一次真的是傷透了你的心了,等我找到事情的真相,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對不起,最終還是我親手推倒了我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