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身高只是一米七幾的張小心,如今暴漲至兩米多高,宛如一個小巨人一般。
但最讓鄭凌感到震撼的變化,并非這個。
張小心上半身裸露著,露出其壯碩如莽牛般的軀體。
更加顯眼的,還是張小心那墨綠色長滿了鱗片的皮膚,以及在張小心胸口前那一道道白色的紋絡(luò),形成了一朵不可名狀的詭異之“花”開放。
這朵“白花”,居然在張小心胸口前緩緩旋轉(zhuǎn)著,如同活物一般,鄭凌只是盯著多看了兩眼,就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耳邊傳來了未名的低語聲。
視覺污染達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哪怕是鄭凌身負王印,本身免疫大部分污染,堪稱“黃金圣體”,也趕忙移開了視線。
若是換成其他人,恐怕在直視這朵白花的那一刻就陷入了癲狂。
“你沒事吧……我控制不了胸口這東西,你還是注意一點?!?p> 張小心說道,他聲音從密集的觸須下傳來,有些許沉悶,仿佛像是從深海中傳出一般幽邃。
是的,觸須。
如今已經(jīng)看不出張小心那帥氣陽光的臉龐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珊瑚礁一般坑坑洼洼的肌膚。
除了他那雙妖異的鬼瞳以外,面部其他器官完全被紫色的觸須所替代。
鄭凌立刻就聯(lián)想到了某部著名海盜電影中的大BOSS。
“別看了,我不變成這樣的話,早死在這東西手下了?!?p> 張小心說道,他的右臂已經(jīng)變成了四條粗壯的紫色觸手,死死地纏著一頭妖鬼的脖頸。
那妖鬼呈牛頭人身,同樣健壯無比,居然還是二階威脅中最為棘手的妖鬼之一——牛鬼!
牛鬼體魄強悍,力大無窮,尤其是對女性獵人或靈武者時,欲望將會更加瘋狂!
牛鬼一進入戰(zhàn)斗,便會進入暴怒狀態(tài)——而最為棘手的,便是本身是二階威脅的牛鬼,卻擁有著三階程度的暴怒狂化妖紋!
因此,就連猛攻系獵兵的獵人,還有圣武宗的精英鍛體靈武者,都不愿跟牛鬼正面交鋒!
然而居然倒在了張小心手下,鄭凌不禁感嘆弓兵近戰(zhàn)果然就是無敵。
“咦?”
鄭凌輕咦一聲。
只見牛鬼那猙獰的牛頭上,一雙銅鈴大的牛眼死死地睜著,幾乎暴凸而出。
而在其眼角,一道道細小的詭異白色花紋蔓延。
那是受到視覺污染的標志。
妖鬼居然被反過來被人類污染了……鄭凌暗暗咋舌。
這污染,恐怕就來源于張小心胸口的那朵妖異白花。
“不殺了它么?”
鄭凌問道。
“暫時先留著,應(yīng)該還有些用?!?p> 張小心淡淡地說道,“你呢,伏殺你的東西是什么?”
“新物種,”鄭凌神秘一笑,指向了不遠處被冰霜凍住的深海者,“能說人話,知道的東西還不少?!?p> “它在這放了什么結(jié)界,這里的動靜就算再大,也不會引起外面的注意?!?p> “不,”張小心搖了搖頭,臉上的觸須晃動著,“至暗時刻一過就瞞不住了?!?p> “但好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小心同志,沒想到你這深藏不露啊?!编嵙韪袊@道。
“你藏著的也不少?!睆埿⌒念┝肃嵙枰谎郏澳闶裁磿r候晉升一環(huán)的?”
“咳咳……嚴格來說,是剛剛。”鄭凌笑著說道。
“剛剛?”張小心有些不解,隨即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這也是你的能力?”
鄭凌點了點頭,道:
“我能直接吞食妖鬼源血或者核心,并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吞食了幾次才晉升一環(huán)?”張小心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兩次,第一次是一只尸鬼,第二次是方才的石像鬼。”
鄭凌說道。
“這樣……”張小心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臉上的觸須晃動著,看著有些驚悚:
“我也嘗試過,仗著自身不懼污染的特殊性,直接服食源血?!?p> “雖然沒有什么異變,但效果遠遠比不上東廠調(diào)兌過的精血,大概要五只同階威脅的妖鬼源血才比得上一份同階的精血。”
“額,這就有些虧了,兩份妖鬼源血的軍功就已經(jīng)能買一份精血了?!?p> “不過,”張小心話鋒一轉(zhuǎn),“雖然你有這能力,但你還是需要去凈血閣定期兌換精血,保證留下記錄?!?p> “不然到時候查出,你的實力與你在凈血閣兌換精血的記錄不一致,等待你的是懲戒部的審查?!?p> 由于獵人屬于高危職業(yè),東廠制定了嚴厲的規(guī)則來降低獵人陷入瘋狂的可能性。
比如每一次晉升都要在東廠報備,再清查凈血閣兌換精血的記錄,確保沒有違反一月內(nèi)不得服食超過五份精血的規(guī)定;
又比如制定的解壓福利——經(jīng)常與妖鬼廝殺的獵人們往往會因為壓力過大而脾氣暴躁易怒,墮落瘋狂的可能性會增大。
因此便有了解壓福利,獵人們可供自身需求選擇東廠不同的解壓方式:
比如想大吃一頓,東廠會提供最好的伙食;
比如想喝各種靜心降壓的藥茶,東廠會提供最低的兌換價格;
比如想享受一頓按摩放松,東廠內(nèi)部提供有溫泉和按摩師傅;
比如血氣方剛的漢子想開車瀉火,東廠提供……
這個東廠就不負責提供了,得去內(nèi)城的天香樓才行。
但如果違反了規(guī)定——
懲戒部大哥們手里的鐵鞭可不是軟的。
“見鬼,我把這個給忘了!”鄭凌一拍大腿,臉色有些難看,“那我現(xiàn)在還要去宰一只尸鬼和一只石像鬼?”
“算了,現(xiàn)在重點不是這個,”鄭凌搖了搖腦袋,這些麻煩的問題以后再說,“我?guī)闳ヒ娨娔侵恍挛锓N。”
張小心點了點頭,觸手拖著牛鬼壯碩的軀體,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這東西,說自己是服侍新王的種族,這次過來是奉新王之命來殺我們的?!?p> 鄭凌一腳踹碎了深海者身上覆蓋著的厚厚冰霜,讓其恢復了行動能力。
剛一恢復行動能力,深海者就想要逃離,但僅僅是瞄了張小心一眼,他整個魚都呆住了,眼中的世界仿佛僅剩下張小心胸口處的那朵白花。
深海者還保持著轉(zhuǎn)身想要逃跑的姿勢,但他的目光呆滯,張大著魚嘴,傻傻地看著張小心,一動不動。
白色的花紋開始從深海者的眼角處蔓延。
“喂喂喂,小心同志,趕緊收了你的神通,可別把它給弄傻了??!”
鄭凌急了,難得有一個不是文盲能說人話的珍稀物種,可不能這樣就被弄死啊。
“這我控制不了?!?p> 張小心無奈地道,只得轉(zhuǎn)過身去。
“喂,給我清醒點!你要清楚,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
鄭凌一個盾牌糊在了深海者的臉上,將其拍倒在地。
滾燙的火焰靈力頓時就讓深海者清醒了過來,鐮刀與錘子的圖案在深海者頭上清晰可見。
“好了,將你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鄭凌不客氣地抓過了深海者頭頂上的那顆藍色珠子,珠子入手冰涼,十分舒適。
另一只手,則是把長劍架在了深海者的肩膀上。
“我……我……”
深海者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單單是那位背對著自己的存在,自己僅僅是看了一眼自己不該看的東西,就差點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源于血脈的壓制!
低位者永遠不得直視高位之王!
王之血!
那人體內(nèi)絕對流淌著王血!
流淌著王血的人類……
“喂,發(fā)什么呆呢,說話呀!”
鄭凌不滿地叫道,又拍了眼前這傻大個魚人一巴掌。
“說……說什么?”
深海者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我……我不能說……吾乃侍奉無上君王之侍徒,所知一切當永遠沉寂于死淵……”
深海者哆哆嗦嗦地道。
“你大爺?shù)?,剛才不是要搶我星之彩的那股牛氣去哪里了?現(xiàn)在才在這裝慫?”
“你在我身上扎的那三個窟窿我還沒跟你算呢!”
鄭凌氣得站起身來,又踹了這魚人一腳。
深海者依舊跪在地上,雙掌合攏,嘴里喃喃自語:
“吾乃侍奉無上君王之侍徒,所知一切當永遠沉寂于死淵……”
“見鬼了,這魚人好像見了你之后就瘋了一般,啥都不說?!编嵙锜o奈,“他剛才跟我打的時候那整一個話癆?!?p> “我來吧?!?p> 張小心淡淡地道,回過身來,走向了深海者。
深海者渾身都在顫抖,低著頭,嘴里念叨著話語也變成了另外一種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這只牛鬼是你的同伴么?”張小心冷冷地問道,“我的耐心沒他的好。”
“剛才你看到的東西,我不介意讓你再多看兩眼?!?p> 聞言,深海者頓時就打了一個哆嗦,立刻就開口道:
“大人,牛鬼它雖然是從城外來的,但并非與我一起。它是奉王之子嗣的命令,負責壓制這片區(qū)域的低等生物?!?p> “我答應(yīng)給他十塊‘源石’,讓他來幫我……伏殺兩位大人?!?p> 張小心點了點頭,絞纏牛鬼脖子的觸手絞得更緊了些。
深海者有些不安。
“王之子嗣……他是誰?”
張小心又問道。
“大人,你們東廠似乎稱那兩位王之子為王裔?!?p> 王裔的命令么?
鄭凌點了點頭,那二階牛鬼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說得通了。
慢著!
鄭凌臉色大變,王裔——居然有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