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整張臉沒有被任何東西遮住,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夏燃和宋黎兩個人面前。
她的額頭低垂,就好像隨時都要接觸到眉毛一樣,雙目無神,顴骨突出,面頰凹陷,嘴唇極薄,笑起來的時候,整個牙齦都露在了外面。
看著就讓人覺得......壓抑。
“這和她的長相有什么關(guān)系?”宋黎的眉心皺了起來,在她們的世界,是從來沒有對人的長相有什么說法的,最多也就是看看這個人長得好不好看。
“你看啊,她的額頭低垂,就好像隨時會蓋下來一樣,說明這個人兒時命苦,左右的父母宮還有凹凸,此人定然是幼時便孤苦無依的,加上坍塌的鼻梁,說明此人不夠聰慧,顴骨突出,為人刻薄,是為克夫之相,加上雙目無神,眉心黑氣郁結(jié),哎......”夏燃略微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宋黎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你這是什么說法,那夏大師,你看看我什么時候要遭遇不測?”
夏燃看了看宋黎的臉,這次是正大光明,可是他依舊是沒有看出來什么,不是不明顯,就是很明顯卻又很極端,面相師要是看到這樣的臉蛋,幾乎會想要崩潰了。
他已經(jīng)是心態(tài)很不錯的面相師了。
宋黎還想和他理論一些什么,忽然就覺得自己手腳發(fā)軟,眼前一黑就要倒下來。
夏燃伸手想要去接,卻被一雙手推開。
他抬頭,看到了那張從未在報紙上出現(xiàn)過,但他一眼就能認出來的臉龐。
“今天辛苦你?!?p> 沈硯對著他說道,然后雙手抱起宋黎就離開了。
夏燃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這位就是沈家那位,他對自己說辛苦。
不知道為什么,說起那種崇拜的感覺簡直說來就來,沈家那位又不是星運官,也不是卦卜師,就是能掌握這么多命脈......
看著沈硯高大威猛的背影,他覺得就算是彎了也值當(dāng)。
“不是說了不能太勞累了嗎?”沈萬清剛剛從手術(shù)室里面出來,就看見了閉著眼睛躺在沈硯懷里面的宋黎。
沈硯輕聲笑了笑,臉上倒是沒有顯露出來什么情緒,“給她輸點液?!?p> 沈萬清伸手,想要從他手里面接人,沈硯沒有順勢而為,反而是把人放到了沙發(fā)上。
沈萬清放了放自己的手,“你是醫(yī)生我是醫(yī)生?”
沈硯攤了攤手,“你是,給她輸點液,我馬上帶她回去?!?p> 這人怎么好像聽不懂人說話啊。
沈萬清萬年不變的神色突然間有了一絲小小的變化,他走到了柜子邊上,拿了一個藍色藥劑,又拿了一個白色的大瓶子,一切都做的快速,他怕現(xiàn)在不趕緊輸液,這個沒人性的沈硯還能說出更加氣人的話來。
“你打算拿她怎么辦?”沈萬清看了一眼睡著的宋黎,“她現(xiàn)在沒有這個世界的概念,你別讓她亂跑,還有她身體這么虛弱,你能不能好好看著?!?p> 沈硯漫不經(jīng)心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怎么?一見鐘情?”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沈萬清,沈萬清抿了抿嘴唇,要不是良好的修養(yǎng),他現(xiàn)在準掄起自己的袖子指著沈硯就開始罵他了。
“等這個事情過去在考慮讓她去那個學(xué)校,況且她現(xiàn)在太虛弱了?!?p> 他摸了摸宋黎有些冰冷的手,還是那樣的涼啊。
“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怎么不讓她永遠在那個世界里面活著呢?!鄙蛉f清不懂沈硯,有的時候甚至不知道沈硯在堅持什么,明明他自己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但是說起崇拜,雖然他是哥哥,但是從小就跟著沈硯跑,哪怕表面上他多么清冷模樣,只要是沈硯說的話,他總是放在心上,總覺得他一直都是超脫世俗的。
沈硯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而白凈,他用自己左手食指在宋黎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假的就是假的,我的女孩總要出來看看自己的世界?!?p> 沈萬清注射的手突然頓了一下,什么時候......什么時候這個宋黎又變成了他的女孩了?
回去以后,沈硯把宋黎放在了原來的那個床上,上下左右仔細端詳了很久,旁邊的一扎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沈硯生氣怪罪下來。
沈硯似乎是察覺到了這個小女傭不一樣的神情,反倒是笑了一下,“一扎,你是在害怕嗎?”
一扎低下頭,顯得更加畏縮了。
“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如果下一次,人再從你手里不見了......”他頓了頓,露出了一個專有的惡魔式微笑,“你知道后果的?!?p> 一扎看了一眼沈硯的神情,又馬上把頭低下了,轉(zhuǎn)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黎,她點點頭,“一扎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p> 看她這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沈硯倒是一下覺得乏味了起來,他盯著宋黎看了十秒鐘,然后轉(zhuǎn)身離開,過了十分鐘,手上就多了一條鏈子,上面連著兩個手銬。
他掀開被子,精準地找到了宋黎小巧的腳丫,然后把一頭的銬子拷在了她的腳踝上,另一個就隨手拷在了床上。
然后他貼心地幫她把被子蓋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看見宋黎,他總是能想到自己,于是他的心又軟下來了幾分,就好像對著情人呢喃一樣,他說:“乖,你不聽話,過幾天就給你拿下來?!?p> 一扎看著整個過程,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她是見過得罪沈硯的人都是什么下場,所以就更加害怕沈硯會給自己帶來懲罰。
“醒了之后,有求必應(yīng),”沈硯回過頭,看著宋黎對著一扎說道,“不過這個銬子,別給她松開,要松開就讓她想想怎么討好我?!?p> 宋黎剛醒,還太脆弱,萬一碰到不應(yīng)該碰到的人,事情會變得更加有趣,可是沈硯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讓她一根頭發(fā)絲也不會出錯。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他相信,宋黎就是志同道合的人,并且始終深信。
一扎看著男主人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的宋黎,嘆了口氣,也總算是知道那天塔羅給自己算的那一卦到底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