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啊
我的身體在這瞬間仿佛沉入了海底,好重好重……
睜開眼看的時候,絕望在奏響。
阿芷,你決定了對嗎?
——陸司宸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小芷?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
——你那邊怎么了?你沒事吧!小芷如果你是跟爸爸吵架了,別怕回來吧,哥哥在這,哥哥會幫你的。
姜芷一雙眼死盯著后邊追她的人,她敷衍的回了句,就急匆匆掛了電話。
姜舟是被姜成領(lǐng)養(yǎng)來的,姜芷跟他并不太熟。
最多也就是見面點頭,溝通甚少。
掛斷電話不過幾秒,姜芷就開始發(fā)覺她自己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突如其來地暈厥,她沒怎么在意過,但怎么偏偏是現(xiàn)在!
后頭追她的人已經(jīng)近在咫尺,她卻無力再掙扎?
姜芷的眼神開始潰散,腦袋發(fā)沉,眼皮也在打架。她用力地甩了甩頭,歪了歪脖子,這一系列動作不過十多秒。
再睜眼那雙異瞳里的溫和全部都不見了,只剩下囂張,眉眼還帶著狠厲。
她看著就要攔在她跟前的那幾個傻帽,勾了勾唇角,彎了彎眉眼,輕嘖了一聲。
然后在油門上狠狠一踩,直接提檔,她看準(zhǔn)前頭地拐彎口,把方向盤一拉,腳下快速地踩了一下剎車然后松開,一個漂亮又完美的漂移出來了。
好不容易甩開了那些人,她嫌棄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后面已經(jīng)被甩開了很大一截抓她的人,唇角勾了勾。
“我的好阿芷,你逃什么逃?你看他們馬上就要追上來了,沒了我,你該怎么辦呀~”
華燈初上,圣都酒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觥籌交錯。
女人涂著濃艷的妝容,上身穿著一件露臍裝,她的后背上有一朵盛開的血蓮紋身。
那雙異色的瞳子閃著狠辣的光芒,在這頹靡的地方,透著一股詭譎。
她勾了勾唇,雙手撐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咧開嘴角,一身邪氣肆意。
“姜芷,你不要再妄想離開這里了!我是不會讓你走的?!迸丝粗R子里的那張臉,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過,那雙異色眸子里盡是陰鷙。
鏡子里的人瞳孔猛的一縮,她看著和她一樣面孔的女人,手指都有輕微地顫意。
“你是誰?為什么、為什么會在我的身體里?”
“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我的好阿芷?!迸说痛怪樱暰€低沉。
說完她站好,把耳上的耳墜拿下來,她盯著它,忽的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看它!”耳墜在她手上掉落。
她笑的更歡了。
“阿芷,不要惹我生氣啊,我能保護你,亦能摧毀你?!泵理镬鍤饪v橫,偏偏又美艷的令人心動。
“你到底是誰!”姜芷對著鏡子外面還在勾眉的女人大喊。
女人嗤笑一聲,向外走去。
“我是誰?我叫姜詞詞啊,阿芷你忘了嗎?”她聲音輕輕的,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掀起一片片漣漪。
姜芷頭疼的快要炸了,周圍都是嘈雜的蹦迪歌曲?,F(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夢,虛幻又帶著幾分真實。
她躺在外置的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杯威士忌,嘴里還含著未吞下去的烈酒。姜芷深吸了口氣,放下酒杯,搖搖晃晃的就往洗手間走。
捧著冷水往臉上沖了一會后,她才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她大口地吸氣,想讓自己更加理智。
水珠順著她的臉龐一點一點地流下來,滑過了她的下巴一直往下,姜芷用手一撩,她那雙異色的眸子盯著眼前的鏡子,眼眸微深。
她臉上是花了的妝容,頭發(fā)也被她淋濕了大半。
姜芷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盯了足足十秒才掏出衣服里的手機。
她輸入了一個不在區(qū)域里的代碼,沒幾秒“嘟”的一聲,一個低啞磁性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小芷決定好要回來了?”
她溫和的眸子里閃爍著淺淺地笑意,她一邊擦著臉上花了妝容一邊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回道:“嗯,決定了。”
男人好像有些驚訝她做下的決定,沉默了半晌才出聲。
“需要做些什么?”
“找人到JA機場接我?!?p> “好的,我馬上去辦?!?p> 出了圣都酒吧,外頭冷冽的空氣一下就吸入了鼻腔,姜芷這才覺得自己是清醒的。
那些如夢一般虛晃的事情擾的她頭皮發(fā)麻。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快速地找到了車子所在地。
深夜的溫度很是冷冽,還未入冬就已經(jīng)只有幾度了。
姜芷在車子后備箱隨意拿了件外套披著。
后背那朵盛開的血蓮正好被擋住,她坐在車子里,身體被凍的還有些發(fā)顫。
她啟動車子往JA機場開。
后視鏡里照著她纖瘦的身影,以及那雙在深夜泛著點點紅意的異瞳。
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帶著點微顫,凹凸著她的不安。
她一直都是個冷靜且理智的人,可剛剛發(fā)生的事歷歷在目,她怎么也沒法說服自己,她身體里的那個她只是幻覺。
姜芷把車窗降下來,她看了眼時間?,F(xiàn)在凌晨三點左右,到JA機場還有半小時的路程。
寒風(fēng)一下就涌了進來,姜芷那頭長發(fā)被吹的有些凌亂。
可能是凌晨的原因,這個點直道上車不多。姜芷看著她眼前閃個不停地手機,忽然間她就踩下了剎車,她撩了撩額前的碎發(fā),煩躁的從副駕駛的里側(cè)拿了包煙出來想要抽。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把煙扔到后邊,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xù)開車。
手機屏幕上的電話在深夜里閃著光,最要命的是那個備注叫“阿宸”的電話從凌晨一直打到臨近辰時,沒有停止過。
JA機場天臺。
姜芷瞧著還在震動個不停的手機,眉眼染著的涼意散了不少。
她抬頭看著要落地的飛機,眸色深了深,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
不等姜芷開口,電話那頭的少年大吼過來。
——阿芷!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你不要說你沒看到!這爛借口沒用!
——你知不知道我擔(dān)心了一整晚?一整晚沒睡!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