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在訴說眼前西裝男人的種種惡行時,對方卻好被贊揚功勛一般,一邊微笑一邊點頭。
如果對方是一個兇神惡煞的殺人機器反而更能讓人接受,而以這種彬彬有禮的紳士形象犯下如此眾多的惡行,反而讓人后背發(fā)冷。就好像對方是哥譚市的小丑殺手,又好像是彬彬有禮的漢尼拔博士。
“而且這些毒榀,就是用你自己的血制造的吧。”
“真不愧是doctor,這些毒榀確實添加了我的血,不過我雖然擅長制造幻覺,但藥品卻不是我的強項,不過好在我找到了合適的合作伙伴?!?p> 西裝男人用了doctor這個詞,既是博士的意思,又是醫(yī)生的意思,不知道這確實是漢斯的稱號,還是對方刻意用來諷刺的。
而且對方還提到了合作伙伴,也就是說毒榀事件的幕后,除了眼前這個幻覺魔術(shù)師以外,還有另外的人。
“還真是墮落了啊,虛幻制造者?!?p> 漢斯仿佛嘲諷一般,對西裝男人說著。
“哦?何出此言?”
西裝男人似乎對于漢斯的說法頗為感興趣。
“雖然不知道你是第幾代,但是像你這樣強大的吸血鬼,現(xiàn)在竟然追求起人類社會的金錢,不是墮落還是什么?”
撲哧。
西裝男人突然笑了起來,緊接著輕笑變?yōu)榇笮Α?p> “啊啊,這還真是被小看了呢?!蔽餮b男人咳嗽了一下,重新恢復(fù)悠然的語氣說,“我啊,最看重的就是公平與秩序。”
“好一個公平與秩序?!?p> 漢斯不懈一顧地說著。
確實,如果如漢斯所說,眼前的西裝男人,也就是虛幻制造者,制造了數(shù)不清的村莊與城鎮(zhèn)破滅的慘劇,對于這樣的人,何來公平與秩序一說。而且此時此刻,他也在城內(nèi)散布著毒榀,坑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卻說自己最在乎的就是公平與秩序,不但是諷刺,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不過西裝男人卻不在意漢斯的諷刺,繼續(xù)說。
“我并不是追求金錢,這種東西對我毫無用處,只是,既然是交易,就總得有買有賣,何況我出的價還特別低,所以就連這種社會上的小混混都能買得起?!?p> 西裝男人,也就是幻覺魔術(shù)師,虛幻制造者口中的小混混,自然也包括了帶著球棒一行人的肥胖老大。
肥胖老大沒想到交易對象會把自己當(dāng)成小混混,立刻發(fā)怒拍著茶幾。
“你叫誰小混混!”
不過現(xiàn)場沒有人理他。
我和韓丹丹還有漢斯都警惕十足地與虛幻制造者對峙,而肥胖老大的幾個手下,顯然頭腦都不太好用,剛剛的對話已經(jīng)讓他們聽得一頭霧水了,因此也都愣在那里沒有反應(yīng)。
“既然你不追求金錢,那么在這座城市散布毒榀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
對于漢斯的質(zhì)問,西裝男子微笑著點頭,仿佛在夸贊漢斯終于問到了點子上一樣。
“確實,散布毒榀對于不追求金錢的我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不過說到底,這也是我自己的一時興起,想試試血的新用法。”
西裝男子特別在血字上加重了讀音。
“沒想到的是,人類對于麻醉劑的貪婪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從麻醉劑被發(fā)現(xiàn)直到現(xiàn)在,明知道這是將人引向毀滅的誘餌,卻還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而由擁有制造幻覺能力的我的血制造出來的毒榀,毫無疑問是最高級的麻醉劑。而這些不論通過什么渠道得到這些麻醉劑的人,為了能不斷吸食,最后都會聚集到源頭,也就是這間酒吧。”
“也就是說,你把這里變成了毒窩?!?p> “說毒窩也太難聽了,不如叫巢穴更恰當(dāng)吧。畢竟,對于付不起錢的人來說,我就需要他們支付其他的東西了,比如血什么的?!?p> 西裝男子第一次露出了險惡的笑容。
漢斯握緊的右拳因為憤怒而顫動著。
“你把這里當(dāng)成了供養(yǎng)你血液的農(nóng)場嗎?”
“哈哈哈哈哈,就算是我,一天吸一個人的血就足夠了,而我之所以管這里叫巢穴的原因,既然你那么遲鈍,我就提醒你一下,來聞聞看彌漫在空氣中的甜味?!?p> “空氣中的甜味……”
漢斯小聲重復(fù)著。
之前韓丹丹也說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味。我把這種甜味當(dāng)成了熱帶水果的氣味,不過現(xiàn)在在仔細分辨,這種甜味中似乎略帶著一絲腐爛的氣息,好像是只有在非洲才有的大王花的氣味。而且這種氣味我不是第一次聞到。上次是在……
我的思緒被漢斯的怒吼打斷。
“你這混蛋,你將這些人都變成了吸血鬼嗎!”
我想起來了。
上次聞到這種氣味,是在特麗莎的家里,特麗莎說過,這是用來遮蓋真祖身上的血腥氣的香水的味道。
也就是說,虛幻制造者所謂的支付血,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吸血,而是血液背后的其他東西,也就是靈魂。將付不起錢的人全部變成了吸血鬼,而且還用更多對毒榀上癮的人來喂這些吸血鬼,所以才這么咬文嚼字地稱這里為巢穴。這間藍色飛鳥酒吧,已經(jīng)成為了制造吸血鬼的巢穴。
“終于注意到了啊。”
西裝男人優(yōu)雅地拍了拍手,然后從沙發(fā)上站起身。
“你想逃嗎?”
漢斯上前一步,用手指著西裝男人說。
“這句話可不是連逃跑都做不到的你們該說的?!蔽餮b男人將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行了一個禮,然后接著說,“雖然是久違的重逢,但是還請你們死在這里,docter、亡靈。”
西裝男子的最后一句話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好像是直接在我心里響起。緊接著,剛剛還在眼前的虛幻制造者,此刻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別想跑!”
漢斯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當(dāng)我反應(yīng)過來時,漢斯已經(jīng)一拳擊向了西裝男人剛剛站著的地方。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漢斯出手,而且還是正在怒頭上的狀態(tài)。
西裝男人坐過的沙發(fā)的整個上半部全都被打爛,甚至連后面的墻上都出被打出一個由內(nèi)向外擴散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