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
已是夜間,微風(fēng)拂過,燭影搖動,令人倍感凄涼。
秦淵還是沒有蘇醒。
蘇錦棠輕輕擦拭著他的額頭,見他臉色慘白,便知這次受的傷并不輕。
“主子,張?zhí)t(yī)來了?!痹乱妬韴蟮?。
蘇錦棠一回頭,便見張?zhí)t(yī)從門外進(jìn)來了。
張?zhí)t(yī)邁著步子,并未朝她行禮,而是直接走向了秦淵的榻前。
掀開他的衣服,又扯去包扎用的布條,蘇錦棠險些不敢看秦淵的身體,他胸口的傷口上一片血肉模糊,幾乎都快看到里面的內(nèi)臟。
蘇錦棠知道張?zhí)t(yī)這么晚還主動趕過來,定是因為知道秦淵傷得過重,便問道:“張?zhí)t(yī),太子殿下傷得非常重是嗎?”
“是啊,白天老夫見這么多人都在,便沒說實情,其實只差一寸,他可能就沒命了?!睆?zhí)t(yī)緩緩道。
聞言,蘇錦棠大驚,忙問道:“那,可有辦法醫(yī)治?”
“有是有,只是還得悉心養(yǎng)好長一段時間?!?p> 一聽這話,蘇錦棠眸中瀲滟,似是看到了希望,便趕忙道:“只要能救好就行,還得拜托張?zhí)t(yī)了。”說著,蘇錦棠便朝他福了福身。
張?zhí)t(yī)哪里被這樣的皇室親眷行過這般大禮,又一貫喜愛蘇錦棠的聰慧溫柔,救秦淵這樣的忙他又豈會不幫?
“方才老夫看了,他傷口中似乎還殘存著些臟污,那老夫便先幫他清理一下,再拿針線把傷口縫合,我說側(cè)妃娘娘啊,你先叫幾個奴才來按住他,以免等會兒他醒了胡亂掙扎。”張?zhí)t(yī)說著便坐到了榻上,打開藥箱。
蘇錦棠點點頭,忙道:“小福子,你去外面喚兩個太監(jiān)來按住太子殿下,鳶兒,你去門口守著,有人過來問你就說張?zhí)t(yī)正在給太子殿下醫(yī)治,旁人不得打擾,月見,你去替張?zhí)t(yī)再準(zhǔn)備些干凈的布條?!?p> 各個奴才領(lǐng)了命,便各自去忙活起來。
張?zhí)t(yī)拿了一小截棉布,小心地擦拭著他傷口上的沙石碎屑,蘇錦棠看著都覺得十分疼。
擦拭完畢,張?zhí)t(yī)又取出針線來,開始給秦淵縫合傷口。
蘇錦棠已經(jīng)不敢看了,她從未見過用針線縫合皮肉的事情,甚至想都不敢想,不過聽聞這也是張?zhí)t(yī)家祖?zhèn)鞯募挤ㄖ唬齾s也信得過。
忽地,秦淵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許是因為銀針穿過皮肉實在太疼,倒讓昏迷之中的他有了些意識。
蘇錦棠顧不得自己心中害怕了,急急地去握住秦淵的手,道:“太子殿下,忍一下,就快好了,我在呢?!?p> 張?zhí)t(yī)的手上沾滿鮮血,仍一針一線地縫合著,額頭上也沁出豆大的汗珠來。
蘇錦棠緊張得不行,險些要落下淚來,不知怎么地,她看到他流這么多血,竟忍不住想起娘親和顧云裳來,娘親去世前嘔血不止,顧云裳去世前也是咳疾嚴(yán)重,最后到了咳血的地步。
她很怕,很怕秦淵也會就此離她而去。
帳外。
鳶兒站在帳門口看守著,但是看到那個男人緩緩走來時,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