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開始了對李見微的正規(guī)教導,但是后者的資質(zhì)實在是太變態(tài)了,很輕易的就可以完成《和氣道》一天兩個周天的運轉(zhuǎn),而且還發(fā)現(xiàn),一旦熟悉了之后,李見微很容易把自動入體的靈氣潛意識的按照既定路線運轉(zhuǎn),然后將之化成自身法力,最終存在于和五行對應的五官之中。關(guān)于靈氣自動入體這一點,清虛言辭鄭重的告訴他,不準告訴任何人!因為據(jù)他的所知,還沒有人能夠這樣,感知靈氣,然后吸入靈氣才是常態(tài),李見微的資質(zhì)過于變態(tài)了。
“我知道了,老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崩钜娢⒄f。
“你知道就好。”
《和氣道》的修煉難度是超乎想象的,可是李見微依舊只需要懶懶散散的修煉一個上午即可,太快了反而會有不良反應,比如經(jīng)脈難以如此超負荷的運轉(zhuǎn)。靈氣自動入體這一點也解釋了李見微為什么會在凡俗世界進展如此迅速的問題,靈氣自動往體內(nèi)鉆,怎么可能不迅速?要是在修真界,他很可能已經(jīng)被那些老祖?zhèn)冄┎仄饋?。清虛?lián)想到,周言將此人送給東方明,又輾轉(zhuǎn)到自己,未嘗不是一種保護的手段。
由此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徐婧是什么人物?
李見微入羽化院近一年,按照規(guī)定,他需要選擇一門功課主修,然后在一甲子內(nèi)達到筑基期,并且對該門功課要有一定的掌握,羽化院會在第六十年進行考核。如果六十年內(nèi)不能到筑基期,或者到了筑基期而不能在該科目合格者,不予以畢業(yè),只能是肆業(yè)。羽化院的畢業(yè)證當然是很有用的,至少如果你考慮在神州府衙任職,擁有此畢業(yè)證的人,會是優(yōu)先考慮對象。
當然真正的原因是,誰也不愿意被釘在不能畢業(yè)的恥辱柱上,羽化院畢業(yè)的人,理論上只比玲瓏月宮的弟子底上一等。
羽化院提供的主修功課,大概是修真界最通用的幾門,即丹藥、制符、煉器、陣法,以及必修的涵蓋人類社會深遠的文理,最后一科一般是保過的,羽化院從成立以來,還沒有過不過的,以是很多人都忘卻了。
忘記說了一點,凡是能夠在同境界內(nèi),戰(zhàn)斗力前十的,也能夠不選擇功課考試而畢業(yè)。清虛就是這樣從羽化院畢業(yè)的。
李見微現(xiàn)在就需要選擇一門功課了,可是在清虛的強力干擾下,他不準選修任何功課,只能以他的方式畢業(yè),即打進整個羽化院練氣、筑基修士的前十名。按照他的說法:“放心,以你的資質(zhì),還有六十年時間,到時候別說筑基期,金丹期你也是第一名,當然啦,那是因為六十年后我已經(jīng)元嬰了。”
這當然是李見微不愿意見到的,君子不器,成為一名武夫,向來為他所抗拒,就像圣人說的,馮河暴虎之輩,不足以謀!但是他又沒有辦法違抗老師的命令,只能橫眉冷對,想要出去報名選一門,羽化院的報名登記處卻不給他辦理,原因人家已經(jīng)明說了:“你老師不讓你在這里報名,但是你可以去挑戰(zhàn)戰(zhàn)神榜上的人。”
羽化院戰(zhàn)斗力排名前百的,都在這個榜上,他們無一例外,全是筑基后期的人。
李見微相當氣憤,自幼的涵養(yǎng)又不允許他罵人,只能問道:“難道做老師的可以決定自己的學生參與哪門功課嗎?”
辦事人:“按照規(guī)定是不可以的,只是…”
“沒有只是,”李見微說著,“既然這樣,我要報名,四門功課全要,我很感興趣的?!?p> “小朋友,你回去吧,我這里只有‘只是’。”辦事人溫聲細語的說著,李見微無可奈何,只得退去。
生氣的李見微干脆不回清虛山莊,跑到藏經(jīng)閣去散心,張應天雖然刻意的不傳授他任何東西,但是和他做個忘年交還是非常樂意的,他經(jīng)常煮東西給李見微。兩人關(guān)系淡如水,前者非常用心體會他給自己帶來的崔景的感覺,后者則珍惜兩人之間這種君子之交。張應天壽元不多,沒有妻子,只想安安靜靜的走完這一生。
一連著四五天,清虛也不來找,仿佛根本沒這個學生。李見微倒是寄了信回去,說自己在藏書閣,可是半點回音也沒有,不知道對方看了沒看。張應天好笑:“這兩個地方相去不過三十里,何必這么麻煩?”
李見微也覺得好笑,說道:“來之前憤怒,竟然不想見我的老師,寫了信又覺得大可不必。只是如何說服他,是個難題。”
“你想學那些東西,清虛前輩又不讓你學。”張應天說,“據(jù)我所知,他老人家性格倔強,從來沒有人能夠說服他,你夠嗆。”
“真是煩人?!?p> “我這有酒,你要不要?”
李見微搖頭:“借酒消愁愁更愁,沒用的,不要了?!?p> “這話說得好?!睆垜煨α?。
接下來的半個月,李見微都泡在藏經(jīng)閣里,觀看著各種各樣的書籍,但都是淺嘗輒止,他根本沒時間深入探究。盡管修真者因為神識的原因,領(lǐng)悟能力遠超凡人,這就是為什么文理這個科目不會有人不過的原因,但是一旦想要領(lǐng)悟那些有關(guān)于修真的知識,它又會變得非常捉襟見肘,使人黯然神傷。如果強行查看自己不能領(lǐng)悟的東西,輕則頭暈目眩,重則性命堪憂,這都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半個月之后,他回到了清虛山莊,老師清虛對他說:“怎么樣,想清楚了嗎?”
李見微說:“老師,我真的很想學那些東西?!?p> 清虛冷笑道:“什么丹藥、制符、煉器、陣法之類的,實在是太麻煩了,學到高深之處,也不過是別人的手下兵。只有自身武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別的東西,自然有別人來做。樣樣都會,就是樣樣不會,你是個王爺,應該知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聞道有先后。作為統(tǒng)治者,德行是最關(guān)鍵的,其他的都是次要。常說什么‘君子不器’,不就是什么都不會,有點品德就好了嘛?在這一點上,我覺得我們沒什么區(qū)別,在修真界,品德不如武力管用。”
“可是難道只要有武力就什么都好了嗎?”
“當然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想活的如意,需要太多的東西。就像你知道的,做一個好皇帝,不單單只需要好的品德,還需要很多東西。我沒辦法明確告訴你具體需要什么東西,但是你應當理解這一點,小子,你讀的書,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