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見微舉起了手里的梅子,說:“想你了,過來找你。沒什么好送的,只有青梅兩支?!?p> 徐婧讓開身位,示意進去說話,口中道:“我來中華城羽化院,這是收到的最出乎預料的禮物。”
李見微大為汗顏,實在是靈石來的太突然,來這里又非?;馃济?,根本來不及準備,否則是不可能如此草率的登門的,太過輕佻孟浪了。
進門前李見微先問了:“你這里住了幾個人?”
“就我一個。”
李見微心中一緊,不知該作何感想。
小樓有三層,第一層是一個會客廳,開門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畫,未有染色,是黑白兩色的水墨畫。長約三丈,高約八尺,面積很大,是整個會客廳的背景。它同時也是一個屏風,遮住了后面上樓的走廊。水墨畫之下,是間距擺放得很寬的幾張矮桌子,每張桌子后面放著席子。寬寬的中庭擺著一大盆蘭花,使整個客廳都散發(fā)這一股宜人的花香。
李見微看著畫,聞著花香,只感覺心曠神怡,靈臺清明,便知道這兩個物品,絕對是難得的靈器,可以對神識有一定的溫養(yǎng)作用。這種東西珍貴至極,實在是不應該讓練氣期的修士使用的。清虛倒是有一小截比這兩樣還要珍貴的養(yǎng)魂木,可他是金丹修士,不能跟徐婧相比。他曾經(jīng)的言辭里說過徐婧來頭不小,李見微因為懷著非分之想,這才正視起來。
“這些都是你布置的?”李見微問了句,這也是心底的問題,雖然更感興趣的是她怎么有這么珍貴的東西,但是問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唐突了。
徐婧看了看他,又搖了搖頭:“不是,怎么可能呢?我有個親戚,她幫我弄的?!?p> “她常來嗎?”
“沒有,偶爾。”徐婧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心里頗覺怪異,怎么就讓他進來了呢?好尷尬啊。
李見微手里拿著還殘留樹枝的梅子,甚是覺得拿不出手,但是又不好收回去,就硬提著。嘴巴上說:“我最近才知道你是我們院里最厲害的練氣期修士,就過來看看,順便想問你一個問題?!?p> 嘴巴上是胡謅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但是最后一句話代表什么意思他還是抓住了,所以還沒有等人家回答,腦海里已經(jīng)在瘋狂的運轉,想著幾秒鐘以后自己要問什么問題。
“沒什么,”徐婧覺得自己必須謙虛,雖然自己確實已經(jīng)在練氣期傲視群雄了,但是她并不想讓李見微認為自己是個盛氣凌人的人,盡管她確實是,“你要問什么?”
“呃,”李見微思索著,自然而然的問,“昨天我?guī)煾父艺f什么‘群英薈萃大典’,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
“不知道?!?p> “哦,我忘了,你不是修真界出生的,”徐婧恍然了一下,“那是朝廷的慣例了,每百年都會有一次,是整個大俠修真界范圍內(nèi)練氣、筑基、金丹三境界弟子之間的比試,打架比試?!?p> “斗法?”
徐婧點頭:“差不多,全國各個道都會有人來的,各大門派、各地衙門、有資質的各大家族,都會有數(shù)量不等的名額,散修中也會出現(xiàn)代表。然后這些人在禹州道進行最后的角逐。但是今次,改在了神州道?!?p> 李見微這才恍然大悟,不愧是群英薈萃,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好時機啊,不說奪冠不奪冠,能參加比試,幾乎就是了不得的了。
徐婧來了興趣,問:“怎么?你要去?”
李見微無奈道:“哎,你也知道我的老師什么性子,這種事我要是不去,夠嗆?!?p> 徐婧道:“你資質那么好,不去太浪費了。”
這話讓人汗顏,李見微道:“我可是連你的一劍都接不住,哪里頂?shù)米???p> “不要妄自菲薄,”徐婧擲地有聲的說,“你只是沒出身在修真界,沒有人及時的教你罷了。就算是拜了清虛為師,這一年多來,你也多是鞏固以往的修為??茨闵裢隁庾?、滿面紅光,近來恐怕會有大突破。離大典開始還有十年,精研法術戰(zhàn)斗,完全可以產(chǎn)生質變,我覺得這對你來說不難。而且你現(xiàn)在,就比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強了三倍不止?!?p> 李見微覺得徐婧說的非常有道理,只是自己一個男人,被她這樣說,總覺得面上無光。像是老師教育學生,但是最后一句話讓人振奮:“真的?三倍?”
徐婧點頭:“嗯?!?p> “我老是讓我什么時候打贏你了,就讓我去報名?!?p> 徐婧這回是真的笑了:“可能你一輩子也去不了了?!?p> 李見微想反駁,但是沒辦法,只能如實轉告:“他說我要是打不過你,他就打斷我的腿?!?p> “你身體好,腿斷了也好的快。”徐婧口無遮攔的說著,人已經(jīng)坐到了一張席子上。李見微聽著這話心中一陣寒冷,想起了上午的慘痛經(jīng)歷,忽然有點害怕,自己要是一不小心走了狗屎運,真跟眼前這個女子結婚了,然后就天天被打斷腿?甚至覺得,很可能是天天身受重傷。
“很痛的。”李見微不愿說出上午的囧事,只能這樣的抗議。
她坐下的身子,仰起頭來說:“說起這個,你的傷真的沒事了吧?”
“要不要我脫衣服給你看看?”
徐婧看了看他的眼睛,在認真的考慮這個建議。李見微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連忙搖頭:“可不能這樣,我真的沒事了,別看了。不合適。”
“誰稀罕???”徐婧笑著反問了。
“有沒有什么吃的?就這樣干巴巴的說話???”李見微問,他是站著的,桌子和桌子離得遠,他不想和徐婧離得遠。他自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真心的這樣覺得。
“有水,你要嗎?”
“就只有水?”
“還有開水?!?p> 李見微贊嘆:“這也太清淡了吧?!?p> “修真煉道之人,清心寡欲是最重要的品質之一,”徐婧又開始說教了,“我看你就是三心二意的,整天要這要那,這不好。”
李見微無語,徐婧又說:“你不是有梅子嗎?那么摳,一直抓著不放,又不是花錢買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
“清虛山莊到碧月湖,路上有好大一片梅子林,你以為我不知道?”
李見微把梅子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苦笑道:“是摘的。我本來是想買點小禮物來拜訪的,可是院內(nèi)也沒個賣東西的地方。又不好意思空手來,好在那一片梅林,才不至于讓我失禮。哈哈,您將就一下,回頭我再來的時候,補上?!?p> 徐婧吃了一口,吐了吐舌頭:“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