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宋回被下蠱
“別找了,你們找不到的!”‘宋回’又笑了起來,陰森的笑意中含著些許的得意與漫不經(jīng)心,最后慘白的臉上出現(xiàn)些許恐懼,他說了句:“來寧蕪崖找我,扶辰,咱們的事好好算算!”
說完,宋回仿佛是被抽了魂一般,嘆息一聲便軟綿綿倒在了地上,三人大驚,瞬時上前攙扶,只是起步太遲,宋回的頭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宋回!”扶辰抱著宋回時,人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眼睛緊閉著,呼吸微弱,就連嘴唇甚至是整個連都變得鐵青,整個人變得冰涼無比,扶辰見狀皺起眉頭喊道:“岑藥師快給他看看!”
不等他說完岑牧便已經(jīng)給宋回把上脈了,她凝著神緊盯著宋回的一切變化。
“怎么樣?”扶辰皺著眉頭,鳳眸中滿是擔(dān)心與自責(zé)。
一旁的亞丞也湊了過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岑牧那張凝重的臉。
“不太好……”岑牧搖了搖頭,隨后又將宋回的兩只眼睛分別撐開看了看,最后抿著嘴盯著扶辰道:“虛耗太多,深度昏迷,體內(nèi)的蠱蟲沒辦法取出來,只能吃一些高補(bǔ)的東西溫養(yǎng)著……”
“那就只能找段千惜取蠱蟲了,他能醒嗎?”扶辰深看了一眼宋回。
“能!”岑牧起身示意亞丞幫助扶辰將宋回扶至床上,又在紙上寫了一個方子,隨后遞給亞丞道:“亞公子,麻煩你按方抓藥,還有吩咐店家做一些補(bǔ)一點的飯菜?!?p> 岑牧的語氣很倉促態(tài)度卻是亞丞沒有見過的好,一旁的亞丞聽岑牧這么說了,連忙擼了擼袖子,拍拍胸脯憨笑道:“放心吧阿牧,保證完成任務(wù)!”
此時此刻岑牧沒有心情再說笑了,再看扶辰的緊張樣,就更沒有心情了,于是沖亞丞假笑一下,最后極其無情的將亞丞推出房門:“快去吧,宋回還等著藥呢?!?p> “哎~哎~”被推出去的亞丞還是不甘心探進(jìn)頭來:“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你也要小心奧,別喝某些人煮的粥?!?p> “你快去吧!!”
“等我回來!”亞丞這才三步一回頭地出了客棧。
“扶門主……你別擔(dān)心他,我聽說過北辰司的巫蠱的,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痹俎D(zhuǎn)頭時扶辰坐在床頭,緊盯著宋回,岑牧頓了頓,緩步上收回來懸在空中想拍扶辰肩膀的手,最后轉(zhuǎn)為安慰。
岑牧知道宋回對于扶辰來說意義在什么,就好比扶辰是只橫行霸道的螃蟹,宋回便是拿兩只碩大堅固的大鏊鉗,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同過甘,共過苦,甚至是為了保護(hù)扶辰,宋回的父母被賊人殘殺,如果說扶辰在這個世上除了他的親弟弟最親以外還有人值得他拼上命保護(hù),那就是宋回了,反過來亦之。
扶辰顯然是后悔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低估了段千惜的手段,一雙手捏的極緊,聽到岑牧的安慰,沒有回頭,就只是沙啞地回答道:“等他醒來了,咱們就去寧蕪崖。”
看著扶辰現(xiàn)在的樣子,不免想起前世的扶辰,那時候的扶辰也是裝病,對于歸一門的明爭暗斗他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雖說是個看起來柔柔弱弱風(fēng)一吹就倒的小白臉,可一旦遇到事情必定做的滴水不漏、嚴(yán)絲合縫,就好像是一個沒有軟肋的人一樣,什么都不怕,一個勁的向前沖,而這一世,眼前這個男人卻有了軟肋,有了顧慮,做起事來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
她不免替他在以后路上要遇到的種種危險而擔(dān)心,她捏著拳頭,輕若聞蠅地問道:“扶門主……你信我嗎?”
話音剛落岑牧的腦子便嗡的一聲陷入空白,一股不知名的燥熱從心里直接沖到了耳朵根。
“信!”扶辰回過頭,眼中是璀璨的星辰:“岑藥師要說什么?”
“……”岑牧一時語塞,空白的腦子里什么都沒有。
繼而扶辰眼中的光亮似乎暗了下去,別過頭又看向床上熟睡的宋回,語氣低沉道:“其實我知道段千惜回來,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給宋回下蠱,段千惜與宋回有些淵源岑牧是知道的,估計是扶辰也沒想到段千惜為了爭奪個小小的蘭牟竟然直接翻臉不認(rèn)人了。
可,這世間人心險惡,最靠不住的便是所謂的情誼,嘗過苦頭的人再回頭看時,竟覺得那些將情面整天掛在嘴邊的人是有的單純。
岑牧收起眼中的霧霾,前世的一些回憶使她心情受到了些波動,低下頭,她淡淡道:“扶辰,永遠(yuǎn)不要相信所謂的人心?!?p> 扶辰捏著的手松了一瞬,全身似乎也在一瞬間凝固了,他將岑牧說出的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拆開細(xì)細(xì)品味,他豈是不知人心險惡的天真之人,可岑牧一個十五歲未經(jīng)世時的女孩子卻也不應(yīng)該是眼前這番看透世俗的模樣。
她經(jīng)歷什么了?
他知道岑牧曲解了自己的意思,通過看自己的眼神,他知道現(xiàn)在在岑牧眼中自己就是個脾氣暴躁心無大志沒有城府的柔軟男子,他甚至能感受到來自她的那洶涌的保護(hù)欲,頓時,心中波濤洶涌,海浪翻滾,一股暖意油然而生,他抬頭,重新認(rèn)識著眼前這個小姑娘。
岑牧被定的有些尷尬了,本來耳根局部的紅燙此時已然蔓延到了滿臉,不用看,岑牧都知道自己的臉這會兒看起來肯定像一只剛剛燒開的水壺,經(jīng)不住被看,岑牧囁儒了一下嘴唇,最后選擇一走了之。
走之前留下一句高深莫測的話,便落荒而逃一般出了門:“扶門主,人心可畏,可人心同也樣可敬!”
留扶辰一個在凌亂中沉思:“今天她怎么了?”
…………
“門主?”宋回睜開眼已經(jīng)接近傍晚,余暉透著紙窗照著扶辰硬冷的線條,一頭長發(fā)潑在身后,他還是喜歡穿紅色的衣服。
“你醒了?”聽到動靜后扶辰湊過來,低聲問道。
“門主……我見到段千惜了……”宋回似是在回憶,到底是身體虛弱,撐了一會兒便連語氣加重的力氣也沒有了:“不過,她陰我!不可信!”
“我知道。”扶辰回答:“等你好點了,我們直接去寧蕪崖,讓那個女人把你身體里的東西取出來?!?p> 扶辰的語氣溫柔,與平時對宋回的語氣截然不同,竟讓宋回有些受寵若驚,滿含虛弱的眸子里慢慢暈出光亮,咧著皸裂的嘴角道:“門主……你看起來很擔(dān)心的樣子嘛……”
“你這個臭小子……”扶辰聞言揚著嘴角伸手習(xí)慣性的拍了拍宋回的腦門,眼中的擔(dān)憂被愧疚取代了不少,最后看宋回閉眼時才收回了嘴角的笑意,淡淡道:“永遠(yuǎn)不要相信所謂的人心……”
岑牧說話的樣子又浮現(xiàn)在扶辰眼前,那種語氣大概那些受過萬般苦難,千瘡百孔的才能如此,他實在想知道一個父母健全,家庭幸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為什么會如此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難不成天生感性,天生是個多愁善感的姑娘,還是畫本子看多了?
“嗯……”
“你沒睡著???”
“我眼睛有點干,我就閉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