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
對面溫季白扣著電話,大力的哐當一聲磕餐桌上。
眼神斜過來沒一點親情的瞪著啃雞腿的溫綰,幾秒后瞥過自己餐盤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
“溫綰!”
毫不夸張的講,溫季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在家里排行老二,下面還有兩個弟弟??稍谒稿e以后毫無二哥的威嚴,那三個兄弟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把他說的一無是處,一事無成,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邪氣一笑,伸出手,“來,我把你臉上的巴掌印給你補一補。我看唐芊芊那一巴掌扇得不夠重!”
溫綰眨巴兩下眼繼續(xù)啃雞腿,等啃得差不多了,撈過桌上的紙巾擦手在溫季白狠辣的注視下掏出手機。
嘴里還嚼著肉,含糊其辭的嗯嗯幾聲。
“急診室來活了,二叔要不你下次在訓我?”
噗!
好沒良心的一句話把溫情逗樂。
溫季白扭頭過來,也瞪了溫情眼,“笑,你還笑都是你慣得。你看看她成天沒個正行,你這姑姑怎么當?shù)?!?p> “二哥,家里誰不慣綰綰,出了事就是我得鍋?怪我咯!”
趁兩兄妹斗嘴溫綰已經準備落跑,臨別前跟官錦熹耳語兩句,“錦爺,溫醫(yī)生特別囑咐隔2天記得來換藥。還有抱大腿這事就這么定了,我給叔您包月的美食。今天謝謝,先走一步。”
話落,不忘拿起官錦熹夾給她的雞腿麻溜的跑了。
望著那跑的賊快的背影,他莞爾一笑。
貪吃,愛玩兒。
挺好,總算是有地方可以投其所好。
**
蟾宮包廂。
被挨了一頓罵的溫季白約了個現(xiàn)成的朋友官錦熹,要了包廂借酒消愁。
他是真的冤枉,溫綰處理宋北的事以前招呼都沒給他打,被唐芊芊扇一巴掌還是甜果傳視頻給他才知道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他這個二叔失職也不帶這么多人興師問罪吧。
單人沙發(fā)里,官錦熹疊著腿,端著一杯洋酒不厭其煩的聽著溫季白的絮叨。
只要溫季白說溫綰的事,他都覺得很有趣。
良久,溫季白長嘆聲,在豪飲一口嘆道,“噯,這小祖宗反正我們家是管不了。幺弟和弟妹過世,雙方家里長輩都很痛心。加上去東歐一事是我們家幺弟提及當時還帶著年幼的綰綰,宋家因此對我們家生了怨恨。早年,都是宋家在照顧綰綰,我爸媽同宋家爭鋒相對很多年才搶到綰綰撫養(yǎng)權?!?p> 說到這兒話語頓了頓,溫季白繼續(xù)倒酒滿滿半杯一口喝光。
“綰綰年紀雖小可很懂事,機敏漂亮討人喜歡,我爸媽舍不得讓綰綰離開就想盡快給她找個合適的男朋友順便把婚事訂下,但她……”說著,溫季白抬眼看向官錦熹,不太自在的摩挲兩下酒杯,“其實,有件事還得勞錦爺幫個忙。”
他眉梢舒展,一副極盡慵懶的模樣,“什么?”
溫季白支吾一刻才說出來,“綰綰說,她有喜歡的人。”
登時,官錦熹腦袋中那根放松的弦瞬間繃緊,指尖不自覺用力的攥著酒杯,壓低嗓音問,“誰?”
若此刻溫季白沒醉,仔細聽很容易聽出他語調中包含的危險和殺意。
溫季白臉上出現(xiàn)了個別扭的表情。
又猶疑了陣才回答,“不知道,是她早年跟朋友去鄴城旅游時偶然遇見的。5、6年前的時間還未成年的丫頭,不知怎么就對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生了好感。還讓宋家?guī)椭蚵犨^,人很神秘查不到身份但有消息說那人可能是‘黑帝’?!?p> “誰?”他脫口而出,聲線止不住抖了下。
黑帝?
黑帝?。?p> 不止在國內,這倆字在整個亞洲都是赫赫有名的。
這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相對,有白就有黑。
黑帝這個人,不知幾時前漸漸的就進入大眾視野,隨著黑帝的各種作為。
黑帝就成了權勢力量的象征,與至高無上,高不可攀,神秘令人生畏等字眼劃上等號。
官家在南洋有一半的勢利神秘而不可觸碰。
為了避免溫綰在做出什么事來,溫季白才想讓官錦熹幫著打聽一二。
“怎么,錦爺認識?”
呷了口酒,官錦熹搖頭,非常隱晦的斂著眼瞼搖晃著酒杯,“只是聽說過,很神秘?!?p> 官錦熹都這么講,只怕是真沒希望了。
溫季白愁眉苦臉的長嘆聲,一拍大腿是真沒轍了,“可不是這么回事。這事要放在別人身上我一點都不擔心,可以綰綰的性子來講我完全相信她這脾性主動找上門表白求愛去。你說別人就罷了,萬一這么巧真是黑帝你說我們怎么跟綰綰父母交代。”
官錦熹斜眼過來,輕問句,“溫家不同意?”
溫季白一下彈起,跟在講自己婚姻大事似的焦躁得不行。
“怎么可能同意!黑帝這名頭出現(xiàn)應該有十多年了吧,綰綰才22歲正直青春年華。不說我爸媽思想頑固不化,就是我也不能答應啊。黑帝的年紀最少三十歲以上,說不準還是個四十多歲,五十幾的老男人!我們絕不可能把綰綰往火坑里推,絕對不可能?!?p> 官錦熹目光流轉,少許出神的在呷一口酒。
他今年整好三十而立,大八歲,這個坎兒果然有點難過。
“錦爺不怕你笑話,別看綰綰年紀小卻非常有主見,在有些事上還是個死心眼。就拿當醫(yī)生這事講,咱們溫家我父親是醫(yī)生,我幺弟也學了醫(yī),宋家老太太也就是綰綰的姥姥是出名的中醫(yī)世家。綰綰父母在東歐過世,就是去做醫(yī)援在戰(zhàn)亂區(qū)被殃及過世的。一個醫(yī)援小組二十多個人因為流彈死了十七人!綰綰要不是隨一個女醫(yī)生出去買東西只怕……”
溫綰的身世作為外人,官錦熹算是第一個聽得這么透徹的。
他傾身過來替溫季白斟酒,沉默得不說一個字等溫季白慢慢緩過勁兒來。
酒喝多了,溫季白的眼神就有些飄忽不定。
聲音輕柔緩慢,徐徐講來。
“那時綰綰不過六歲,回營地時看見滿地尸體,她父母就在其中。沒人能想到,那么年幼的她一聲沒哭,跪在我幺弟夫妻尸首旁動作生疏的想要搶救。沾了一身的血,不哭不鬧就這樣重復。后來宋家的人先一步把她接到江南照顧,那時起她就不喜歡醫(yī)生這一行。可誰又能想到最后她又選了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厭惡卻堅持著?!?p> 說起往事,溫季白嘆氣聲不斷。
溫家五個兒子,感情非常好,兄友弟恭相處和睦。
都不曾想象過最年輕的一個弟弟居然是走得最早的,還留下這么個可愛惹人疼的女兒。
合著最后一口酒夾著溫季白無奈的喟嘆,情緒險些沒繃住,“綰綰她性子剛強又倔強,我們只想她好好地別的什么都不求?!?p> “你說她要是真的死心眼喜歡上黑帝,我們該拿她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