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猶豫不決,唐安又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還好,來之前準(zhǔn)備了五十兩銀子。
老鴇看著他掌心那兩個正散發(fā)著誘人光澤的銀子,一咬牙,全接了過來。
那位周公子,雖說出手闊綽,可一晚上也不過花費(fèi)二十兩銀子。
眼前這位公子既然付了三十兩,自然是誰付的多,誰得到柳兒的服侍。
“公子且隨我先上二樓,待我問一問周公子,看他是否再加些銀子,若是不加,今夜柳兒便是公子的”。
唐安點(diǎn)頭,隨著她來到如煙隔壁的房間。
聽到門外腳步聲,如煙悄悄將門打開了一道縫隙朝外觀望,這一觀望,正看著唐安和老鴇一同站在了柳兒門前……
呆愣了片刻后,她緩緩又關(guān)上了門,背抵著門苦澀的笑了。
老鴇輕輕叩了幾下柳兒房間的門,里面的動靜立刻停止了,可左等右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里面人應(yīng)聲,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回頭沖唐安尷尬一笑后,她又敲了一次門,這一次比剛才用力許多。
誰知,依然沒有得到屋內(nèi)人的任何回應(yīng)。
“柳兒?柳兒?是春媽媽呀,你把門打開,媽媽有要緊的事情”,老鴇喊話時將耳朵貼在紙窗上,想要聽聽里面的響動。
屋里靜悄悄的,怎么不太對勁兒啊……
覺察到屋內(nèi)有問題,唐安示意她讓開一下,老鴇沒反應(yīng)過來,糊里糊涂就退到了一旁。
下一秒,唐安一腳便把門給踹開了……
屋子里一片凌亂。
一名不著絲縷的女子側(cè)躺在床邊,手臂無力的垂落下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過去。
她的身上,遍布各種傷痕,幾乎找不到一處完好肌膚。
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屋內(nèi)景象,唐安便趕緊收回目光,低著頭退到老鴇身后。
老鴇見他神色不對,一臉疑惑的往前走了兩步,朝屋內(nèi)張望了一眼,瞬間大驚失色的沖進(jìn)房內(nèi)。
先是伸手探了探柳兒的鼻息,確認(rèn)人還活著后,趕緊又扯過床內(nèi)的被子將她蓋住,然后氣沖沖的在屋子里四處翻找,想找出那個‘周公子’,向他要個說法。
怎么好好的頭牌姑娘給折磨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呢?!
這可不是二十兩能打發(fā)的事!
“不用找了,他如果有心想躲,你找不到的”,唐安在她翻找之時走到門旁,仔細(xì)掃視了一圈屋內(nèi)各處。
在屋內(nèi)響動停止之前,自己和老鴇站在門前,這間房內(nèi)并沒有窗子……
做為一名精怪,會遁地穿墻之術(shù)也不奇怪。
只是,為什么只是普通的敲門聲就能嚇的他倉皇而逃?這點(diǎn)不太合理……
正常情況下,不知門外何人時,就算是在做虧心事,也會先假裝鎮(zhèn)定的應(yīng)付幾句吧?
老鴇翻騰了一圈,確實如唐安所說,周公子已經(jīng)沒了,頓時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嘀咕:“人怎么沒了呢?
方才屋內(nèi)還有動靜,怎么敲門后就只剩柳兒自己了呢?可真是見了鬼??!”。
嘀咕完,又一臉歉意的看向門口站著的客人:“這位公子,眼下柳兒這樣子,恐怕是不能再……
你看,要不還是如煙姑娘?”。
老鴇當(dāng)然不愿意把揣進(jìn)兜里的銀子再往外掏。
看透她的心思,唐安擺了擺手:“今夜已經(jīng)沒了尋歡的興致,倒是對那憑空消失的周公子有些興致。
我這人向來喜歡打聽些奇異之事,如果春媽媽允許,我想等柳兒姑娘醒了之后問她幾句話,不會過多打擾”。
“那剛才公子所付的銀子……”。
“不用退還”。
……………………
服了幾口老鴇端來的定神湯和祛痛散后,柳兒緩緩睜開了眼睛,看清床邊坐著的是春媽媽后,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尖叫著撲下了床,朝坐在桌邊的唐安艱難爬去:“公子,救我!公子!”。
還沒爬出半米,她的嘴角便滲出黑色的血來,表情也變的痛苦萬分。
唐安趕緊起身去扶她。
看她這副樣子,難道剛才老鴇喂的那幾口湯藥有毒?
再聯(lián)想起那夜撞到春彩樓打手將云霜丟棄河里的事兒。
這老鴇似乎也大有問題……
“柳兒!柳兒你怎么了?我是春媽媽?。≡趺催B春媽媽也不認(rèn)識了?”老鴇也趕緊來扶在地上疼的蜷縮成一團(tuán)的柳兒。
誰知她的手剛碰到柳兒的皮膚,柳兒便觸電般的拼命想要躲閃。
唐安伸手?jǐn)r住了老鴇伸過來的手:“她好像是中毒了,我現(xiàn)在送她去找郎中”。
“公子莫不是懷疑我剛才往那藥劑里下毒了?”,老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捶胸頓足道。
沒時間和她多理論,唐安抱起柳兒沖出門外,準(zhǔn)備去找那位連七星蛇毒都能解的李郎中。
誰知腳還沒跨出門外,便聽到身后傳來呼嘯風(fēng)聲,似乎是有一雙大手向后背襲來。
唐安一個靈敏的側(cè)身,躲過了偷襲,回頭一看,兩米之外,一個身高五尺的猴臉兒男子剛剛收回手掌。
而剛才還一臉委屈的老鴇,此時已經(jīng)仰躺在地,不省人事。
“小小陰差,如此不識相?!敢和你五爺爺較真!”,猴臉男子叉著腰,一臉的殺氣。
剛才本以為這小陰差只是路過,所以暫躲了一下,避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誰知他竟留下來要問柳兒話,這分明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既然是沖著自己來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是早點(diǎn)解決了為好。
何況,自己現(xiàn)在根本沒有怕這個小陰差的必要。
被識破身份后,唐安將懷中柳兒小心放在地上,讓她身子可以倚靠著門框,然后再次進(jìn)屋。
“五通?”。
“正是你爺爺我!”。
見這精怪承認(rèn)身份,唐安也不多廢話,朝著那張惹人厭的猴臉就是一記飛踢。
沒想到,被這毛臉精怪給躲了過去。
“看牌子!”,腳落的瞬間,唐安從腰間摸出身份牌,對著那猴臉便舉了過去。
這牌子既然連劉芊芊那只僵尸都能對付,應(yīng)該對這精怪也有點(diǎn)作用。
可惜,他剛這么想完就被現(xiàn)實被打了臉。
‘夜游巡’的牌子不僅對五通毫無作用,反倒招來它的一陣嘲笑:“拿著個破牌子嚇唬你五爺爺?哈哈哈哈哈,看來,今天你是必死無疑了!”。
說著,五通的右手驟然增大,大的宛如一個半人高的蒲扇。
這‘蒲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照著唐安便撲了過來。
一個愣神的功夫,唐安便被‘蒲扇’分出的五條胳膊粗的指頭給抓住舉在了半空。
“哈哈哈哈,就這點(diǎn)本事也敢多管閑事?!”,五通狂笑幾聲,鄙夷的看了一眼被自己輕松掌控的小陰差,撇著嘴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