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讓五通瞬間變了臉色。
這幾個陰差,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身份都已經(jīng)被識破了,還不趕緊滅了這個新來的夜游神?
難道還想等著他把事情敗露,個個吃不了兜著走?
“黃有,你什么意思?!”,五通一臉怒火,質(zhì)問站在自己對立面的那個黃衣陰差。
黃有聳了聳肩,瞇著眼睛:“此一時非彼一時。
你如此輕易就把我們幾個供出來了,我們想幫你也不能再幫了”。
趁著他們兩個‘狗咬狗’之時,唐安則在回想那一次在縣衙密室時,是在什么情況之下將牛頭傀儡化。
對付五通,用掌中紅線的攻擊力也許綽綽有余,可現(xiàn)在又多了這十個陰差,能傀儡化最好,以備后用。
如果沒記錯順序,當(dāng)夜在縣衙密室,先是自己的瞳仁灼熱如火球,然后自己用手捉住了牛頭的脖頸,緊接著掌心的紅線便侵入牛頭的皮膚,最后,傀儡化成功。
可是……當(dāng)時瞳仁是怎么突然變成火紅色的?
好像……是因為自己屢屢受襲后對牛頭起了殺心?
殺心,對……是因為自己第二次被牛頭撞倒后在盛怒之下起了殺心,所以才有了身體的異變。
找到了將敵人傀儡化的前提,唐安看著五通起了殺心。
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樣,當(dāng)殺心起時,雙眼便開始逐漸升溫,變的灼熱難耐。
體內(nèi)的血液如沸騰的巖漿般,快速流動著。
“你的眼睛!”。
站在他身邊的黃有發(fā)現(xiàn)他瞳仁的異變,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扭臉朝一樓的同伴喊道:“快!全部上來”。
這時候,五通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恐,一步步開始向后退,退著退著,突然化成一縷青煙準(zhǔn)備逃走。
好在唐安早有預(yù)料,在那縷青煙即將飄走之時立刻操控著掌中紅線將它層層包裹。
空中,紅繡球般的線團內(nèi)傳出陣陣嘶吼,線團的體積開始逐漸膨大,膨大的像一個巨大的紅繡球。
那些聞訊趕來的一眾陰差都被眼前的奇異景象驚的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能力?!
這些細(xì)如發(fā)絲般的無數(shù)紅色血脈又是什么?!
一個小小的夜游巡怎么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能力?!
恐怕連他爺爺唐平都沒有此等本事吧!
看來剛才,真是小瞧了他......
‘紅繡球’內(nèi)的慘叫聲漸小之時,唐安收回紅線。
與此同時,氣若游絲的五通從空中‘嘭’的一聲摔落在地。
此時,它的精力已經(jīng)被吸食干凈,成了一個猴臉人身的‘普通人’。
消化完體內(nèi)的陌生力量后,唐安踱步到它身邊,伸出右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頸。
紅線侵入,蔓延……
五通的瞳仁也變成了紅色。
它,瞬間便被傀儡化完成。
那十名圍觀此景的陰差相互暗遞了個眼神,個個心知肚明,這位永平縣新上任的‘夜游神’,本事可非他們幾個所能對抗的,就算是聯(lián)起手來,也未必有勝算。
就好像,十個幼童和一個體型壯碩的成年人對打,以多,未必能欺少。
處理完五通,唐安保持著心中的殺念,踱步到他們身旁,淡淡開口:“幾位,以后合作愉快”。
十名陰差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話什么意思,已經(jīng)被那些悄無聲息蔓延至腳下的紅線纏繞包裹的不能動彈。
唐安并沒有吸取他們的能力,只是逐一將他們傀儡化。
這樣一來,他們還能位居原職,只有位居原職,對現(xiàn)階段來說才更有用。
等他心中怒火熄滅,瞳仁恢復(fù)正常,一眾陰差和五通也跟著恢復(fù)了正常。
此時的他們看起來和之前沒什么兩樣,事實上卻已經(jīng)被唐安操控了心智,變成了惟命是從的傀儡。
若主人有令,他們便會執(zhí)行,若主人無令,他們便各行其事。
打發(fā)了那十名陰差之后,唐安看著柳兒命令五通:“喂她吃解藥”。
不用問也知道,柳兒喝的那兩碗毒藥是五通借了春媽媽之手在從中作梗。
“是!”,聽到主人的指令,五通立刻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喂到昏迷不醒的柳兒口中。
等柳兒有蘇醒跡象之時,唐安帶著五通離開了。
河邊。
唐安和五通的身影剛倒影在水中,蘆葦叢中便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緊接著,一張若隱若現(xiàn)的鬼臉在水面下快速游到了岸邊。
這張臉,是桃花的。
她的雙眼,正死死盯著唐安身后那個‘人’。
“把它、給我,把它、給我,把它,給我……”。
沒了舌頭,她的話說的又慢又模糊,但她堅持不懈,一遍遍的重復(fù)不止。
五通認(rèn)出水面下的那張臉后,轉(zhuǎn)頭便想離開,唐安立刻用意念控制了他的行動,他又被動的走回了河邊。
“跪下,認(rèn)罪!”,唐安冷眼看著五通輕呵。
得了命令,五通立刻跪在水中鬼臉的面前,一邊磕頭一邊講述所做之事。
在他講述的過程中,唐安聽到了一段段令人渾身發(fā)冷的凌虐過程,那些無辜的煙花女子,在那間房內(nèi)時,就連哭喊求救聲都被它粉飾成了歡聲笑語……
而云霜形容的‘時而相貌英俊,時而面容丑陋,時而身高九尺。時而身高五尺’,并非是五通的變化之術(shù),而是一眾陰差的罪惡行為。
‘幸運’者,最終會如云霜那樣四肢周全被棄河中,不幸者,則像桃花這樣支離破碎沉入水底……
“我不能把他給你,但他該受到的懲罰不會少,等我處理完它的事情,會回來替你找回肉身,幫你還陽”。
“謝、謝.......”。
………………………………
當(dāng)唐安帶著五通和唐平一起再次出現(xiàn)在京城大城隍廟時,不止那些姿態(tài)高傲的陰差大吃一驚,連大城隍也在心中暗暗吃驚。
五通雖非神通廣大之精怪,可也不是普通陰差所能快速降服的。
怎么這年輕人竟然只用了一天一夜便將它捉回?
再看五通低眉順目毫無反抗之意的樣子,似乎是輸在這年輕人手下心服口服?
難道這位縣級小陰差真有如此本事?
“唐平,本官問你,本官交由唐安抓捕五通之事,你這個做爺爺?shù)氖欠窭檬种新殭?quán)給他行了方便?”,大城隍故意做出一副嚴(yán)肅姿態(tài),想要問出點更合理的真相。
早在唐安帶著五通到城隍廟后殿時,唐平就料到來了京城必然會受到大城隍的質(zhì)疑,因此提前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答之策。
“回大人,昨夜唐安抓捕五通之時,下官并未在永平縣境內(nèi),而是受七殿閻羅泰山王之令,于地府之內(nèi)準(zhǔn)備大典之事。
大人可派人向泰山王求證此事”。
“哦?如此說來,唐安能順利捉拿五通之事你分毫未幫?”。
“分毫未幫,還望大人明鑒!”。
“好,既然如此,從即刻起,這永平縣的城隍之位便交由唐安,你退居判官之位”,大城隍說著,從袖內(nèi)取出調(diào)動官職的名冊,接過身后判官遞來的筆,簡單勾了兩筆,又將名冊收回袖中。
“謝大人!”,唐平躬身施禮。
唐安照樣學(xué)樣,也向大城隍表達(dá)了謝意。
至此,他終于坐上了永平縣城隍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