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找她?!彪m然他說過對靈兒師姐只是欣賞,但如今靈兒師姐因為他的緣故遭遇危險,他怎能視而不見。
他俯身將杜羽裳連著小窩一起抱起,這種時候帶上個千年老妖怪,說不定能幫上忙。只是還沒等他出門,一道身影便裹挾著風(fēng)雷之勢落在他的院子里,一道剛猛的勁風(fēng)迎頭落下。
杜羽裳忙傳音厲喝:“快趴下!”
呂博文沒做任何考慮,依言撲倒在地,那道勁風(fēng)便落了空,將他身側(cè)的地面拍出個巨大的掌印,動手之人一擊未中,微微一愣,朝地上看來。
“師……師尊!”呂博文做夢也沒想到出手便要取他性命之人竟會是他的師父。剛才那一掌若是打?qū)嵙耍慌滤查g就會被拍成肉醬。
宏明道君冷哼一聲,不等呂博文爬起來便一腳踹在他肩上,罵了一句:“孽徒!”
呂博文被踹得倒飛出去,撞在墻上才止住去勢,身體貼著墻面落到地上,這一腳踹得他腹內(nèi)翻騰,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沫。不過,這一腳看起來雖然很重,但跟先前那一掌比起來已是留了活路了。
但即使是這樣,清韻師妹也還是被嚇壞了,她趁著宏明道君收拾呂博文沒注意到她,躡手躡腳地往后退,想趁機逃走。
然而宏明道君凌厲的眼神已然掃了過去,抬手便拍向她的頭頂,清韻師妹自知難以幸免,惶急而歇斯底里地尖叫道:“道君是您叫我破壞……”
不等她說完,道君的大手已經(jīng)拍中她的天靈蓋,頓時將這個嬌滴滴的美少女修士拍碎在院子里的地上,與碎石泥土混在一處,看不出人形了。
呂博文一個和平年代科學(xué)側(cè)世界出身的年輕人,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先前還吐著血,如今卻干嘔起來,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吃辟谷丹維持生命,腹中無存糧,吐無可吐,到最后嘔出來的盡是酸水。
“將靈兒完好無損的找回來,否則這便是你的下場!”宏明道君冷哼了一聲,架起遁光瞬間遠離。
呂博文跪趴在地上,嘔著嘔著就哭了起來。
雖然清韻師妹是個綠茶婊,雖然他很討厭她,但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像那樣慘烈地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是讓他感受到了修真世界的殘酷與弱肉強食。
“小子,別哭了,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杜羽裳傳音道。
呂博文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抬起頭來愣愣地問:“什么不對勁?!?p> “你有沒有覺得你左邊腿下的地面軟綿綿的十分舒服?”
“好像是!”
“嗯,那是因為我在下面墊著!”
???
?。。。?p> 呂博文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果然他腿下面正壓著羽毛凌亂、一臉生無可戀的“前輩”,“對不起對不起,前輩,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非常時期怪不著你,你還記得你師妹臨終前說的話嗎?”杜羽裳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翅膀還撲扇著拍了拍灰。
呂博文仔細一回想便有了印象,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
杜羽裳背著翅膀,挺著圓潤的肚子,在呂博文面前走來走去,一副深沉的樣子:“還記不記得你剛從鳳隕谷出來,你師父第一時間便找到了你,勒令你回宗門修煉?!?p> “晚輩記得?!?p> “那你知不知道你師父是怎么知道你回來了的?”
呂博文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如你所想,你的身上有他種下的靈魂印記,只要你出現(xiàn)在他印記感知范圍內(nèi),他就能感應(yīng)到你的具體位置,至于他為什么要給你種靈魂印記,你自己品?!?p> 呂博文默然。
“你筑基,他不允許你吃筑基丹,然而就算是崇仙門的掌門那般驚才絕艷之人,筑基時也是用了兩枚筑基丹的,這消息并不是秘密,你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就能知道?!?p> “可是師尊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杜羽裳冷笑:我特喵的要是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做,我還賣個屁的關(guān)子。不過道理雖是如此,話卻可不能這樣說:“你自己品?!焙鲇迫说淖罡呔辰缇褪钦f一半,剩下的讓人自己腦補。
“另外,你師妹死的時候,說是你師父安排她破壞,破壞什么?你師妹破壞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而你師父這樣做的動機是什么?你自己品。”
杜羽裳心里簡直樂開了花,忽然有些體會到當(dāng)年宏明師兄策反她的首徒時的感覺了,這種捕風(fēng)捉影挑撥離間的感覺真是太爽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jù),但凡有點兒異樣,她都可以扒拉出來說一遍,至于真相如何,就全靠聽的人自己去猜了。
這種“我竟然是個聰明人”的感覺,真是讓人膨脹啊。
而此時的呂博文已經(jīng)陷入了深深的腦補之中。
不得不說,多看些書還是有用的,哪怕是最廢不過的爽文流小說,在某些時候也是有那么一丟丟用處的,在呂博文腦補的“師父這樣做的四十九種動機”里,其中就有一種完美貼合現(xiàn)實,把宏明道君的意圖和手法安排得明明白白。只是這個時候的呂博文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中獎了。
杜羽裳笑瞇瞇地看著神情逐漸扭曲的呂博文,心中升起一絲復(fù)仇的快感,不過冤有頭債有主,宏明道君才是罪魁禍?zhǔn)?,這一點她從沒忘記過。
她抖抖翅膀走到清韻師妹的遺體前,默默嘆了口氣,替這位花樣少女惋惜,然后自她尖喙中吐出一道火焰落在那堆碎肉上,熊熊烈火將那一塊地方灼燒得干干凈凈,連灰燼都沒剩下,而后那火焰化為精純的火靈力,重新回到杜羽裳的身體里。
等她處理好這一切,呂博文大概也想明白了,站起身來擦干凈嘴角的血,神色之間已經(jīng)褪去了初見時的生澀和稚嫩,多了幾分沉穩(wěn)與隱忍:“還請前輩幫我。”
杜羽裳點頭:“我自然是幫你的,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露出破綻,你師父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哪怕你逃得再遠也逃不過他的追殺,所以眼下還得按他說的做,先找到你那位師姐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