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特別通行證
在難民營卡口,山口軍曹報復近衛(wèi)和徐美如。
此時他正舉槍瞄準近衛(wèi),不僅僅是嚇唬和威脅,很有可能是實戰(zhàn)。
站在山口之前的是勇敢無比的近衛(wèi)。
他先側身躲開槍口,再提步上前,又伸手緊緊抓住山口的衣領,幾乎抵住山口的面孔。
近衛(wèi)用盡力氣,大聲喊道,“你聽到?jīng)]有!我要馬上給影佐將軍打電話!打電話!”
山口并不是泛泛之輩,馬上抬腿,提起膝蓋重重撞擊近衛(wèi)。
正中近衛(wèi)要害。
近衛(wèi)立即從山口身上脫手,去捂著自己腿襠,身體慢慢蹲下來,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樣子。
嘴角歪斜,不停地發(fā)出嘶嘶的聲音。
劇痛中。
山口不想放過近衛(wèi),雙手向上,高高提起長槍,就要用槍托砸向蹲在地上的近衛(wèi)。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徐美如急忙沖上前,死死抓住長槍,突然之間生出的力氣竟然讓山口不得動彈。
這是徐美如第一次抓住長槍。
雙手握緊,不敢松力。
槍鐵上的冰涼瞬間穿過皮膚傳遞到骨頭上,讓手中的溫熱極其明顯可感。
槍木油滑,順手,手感極其舒服。
槍身突突起起,坑坑洼洼,偶爾覺得有點美妙。
這是徐美如第一次近看身穿軍服的日本兵。
粗線編織而成的軍服沾滿細碎的灰塵,有些灰塵落在斑斑點點的油跡上,讓抵近看見這些污濁的人感到十分惡心。
裸露的皮膚泛白,極其粗糲可怖。
山口又氣又急,擺動雙臂,使出大力氣將徐美如甩在地上。
這是徐美如第一次被人甩在地上,不能動彈。
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粗暴地對待過她。
徐美如毫無防備地重重地摔下去,雙手撐在地上,地上的碎石塊壓進肉里,鉆心得劇痛。
山口將憤怒轉向徐美如,再一次高高舉起長槍,就要朝她背上砸下去。
蹲在地上的近衛(wèi)不敢怠慢,迅速起身沖過去,牢牢抓住長槍,讓山口動彈不得。
山口在泄憤,近衛(wèi)在拼命,徐美如在掙扎。
山口的日本兵同伙立即圍上來,立即將近衛(wèi)和徐美如圍在當中。
來往的難民站在附近,不停地指指點點。
原本國民百姓就喜歡有事沒事看熱鬧。
日本軍人和日本百姓的大仗,夠看老半天的。
山口的日本兵同伴并沒有當場向近衛(wèi)和徐美如施暴,僅僅持槍嚇唬人。
應當是顧及他們都是日本人。
何況是山口今日領隊,把守檢查關卡,他沒有發(fā)出任何命令。
如果換做中國人,肯定不是這個選擇,早已經(jīng)群毆。
近衛(wèi)覺得不能再和山口僵持下去。
日本兵會做出想不到的事情。
近衛(wèi)看著滿臉漲得通紅的山口,憤憤地問道,“你想怎么樣?”
山口僵硬著嘴巴,字字句句地喊道,“今天必須把你們送進監(jiān)獄。”
近衛(wèi)遇到天底下最渾的日本兵。
他抓住槍桿狠狠地問道,“影佐將軍是我叔叔,你聽明白了嗎?”
山口搖頭,“不明白!”
繼續(xù)渾下去。
近衛(wèi)使出最后的辦法,伸手從懷中掏出一份特別證件亮給山口看。
特別通行證。
證件是由日本軍部大本營簽發(fā),持證者可以任意通行,任何人不得阻攔,違者嚴懲。
山口認得特別通行證嗎?
他是低級小軍官,怎么認識如此高級通行證呢?
不過認得通行證上面所有的日文。
山口慢慢感覺到其中滋味。
這對年輕男女拼死抵抗,拼命反擊,真得和一般日本人大不同。
莫不是真有背景,有后臺?
不怕死的人,要不然真得不怕死,要不然不會死。
要死的人恐怕是我山口。
山口再次低頭,接受難堪和恥辱。
他就著特別通行證,當場認輸,連忙低頭向近衛(wèi)致歉,“不好意思,今天得罪!”
近衛(wèi)怎么會有特別通行證?
原來是其父擔心近衛(wèi)在中國惹事,讓人從日本大本營辦出來的。
何故開始不用?
主要因為通行證極其特別,認識的人不多,容易引起別人無端注意和猜測。
何況此時身處難民營。
剛剛在路上亮給特工總部行動隊隊長兼警衛(wèi)隊隊長吳大寶,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有用的時候有用,沒用的時候沒用。
命一個。
近衛(wèi)松開持槍的雙手,后退一步,向山口鞠躬。
隨后連忙回身,將徐美如從地上扶起來,仔細整理好衣服,低聲說道,“事情已經(jīng)解決!我們趕緊走!”
徐美如漠然點頭,緊緊靠著近衛(wèi),幾乎讓近衛(wèi)扶著。
山口畢恭畢敬地低頭哈腰,相送近衛(wèi)和徐美如。
近衛(wèi)將特別通行證從山口手里奪過來,惡狠狠地問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山口硬氣,堅定地回應,“海軍陸戰(zhàn)隊,山口軍曹?!?p> 近衛(wèi)沒有半點客氣,瞪著山口,哼了一聲,恨不得將他撕碎,將他生吞活剝。
徐美如十分冷靜,沒忘微微點頭,向山口辭謝。
兩人離開人群,松口氣,覺得身上酸痛不適。
近衛(wèi)十分憤怒地罵道,“找個機會,狠狠收拾這個混蛋?!?p> 徐美如停下腳步,讓自己慢慢恢復原狀,勸解,“我們不和他一般見識?!?p> 難道怕啦?
不怕,只想早點離開是非之地。
兩人走得很慢,走了好久才回到車上。
如同陌生人一樣,漠然坐著,半天無人說話。
車外不時有人來往,車內安安靜靜。
安靜得生起煩惱,煩惱底下是無法消除的屈辱和憤怒。
近衛(wèi)打破安靜,開口道歉,“怪我?guī)銇磉@里。”
剛才徐美如被山口狠狠地推倒在地,身上差點被砸。
他難過地看著徐美如,心中感到抱歉和不安,又想不出如何讓她重新快樂起來。
徐美如聽到近衛(wèi)說話,轉過頭,溫柔地回應,“怎能怪你呢!我才不會怪你呢!”
隨后寬慰近衛(wèi),“剛才我們倆聯(lián)手打敗妖怪山口,最后勝利!今天晚上會睡不著覺!”
好像已經(jīng)忘記卡口之辱。
近衛(wèi)真想分身,走到徐美如的心里,聽聽此話真假。
眼前,他拉著徐美如的手,極其殷勤地說道,“你今后想做的事情,我都會幫你做的?!?p> 徐美如輕輕地點頭,伸出右手,擺出手槍的樣子,問道,“近衛(wèi),你有槍嗎?”
近衛(wèi)順著徐美如右手的指向,立即看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