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全殲黑手
深夜,一大片烏云遮住了明月,寂靜的福威鏢局內(nèi)漆黑如墨,就仿佛是一只噬人而食的怪獸靜靜地趴在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福州府青石板鋪就的西門大街上。
丑時三刻,數(shù)十條幽靈般的黑色身影縱躍起伏、在茫茫的夜色里穿行。鬼魅般的黑影,來到福威鏢局那烏漆漆的大門前頓足停止了潛行。
其中一名身形瘦削低矮背負一把長劍的黑衣人明顯是這伙人的頭領(lǐng),只見他露在蒙面黑巾外的雙眼精光閃閃,抬頭望了一眼福威鏢局巍峨肅穆的大門,一聲冷笑縱身躍上福威鏢局大門旁的墻頭。
舉目向鏢局內(nèi)觀察片刻,見鏢局內(nèi)沒有一點異常響動,朝外面的同伙一揮手,這些人一個個利索的躍上墻頭,好似貍貓“嗖嗖嗖”跳進福威鏢局,落地?zé)o聲。
為首的那名蒙面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們四個,帶人對房間內(nèi)福威鏢局的鏢師進行清剿,凡有福威鏢局的人,不分老幼就地格殺,林震南一家三口務(wù)必活捉,留下活口,明白嗎?”
“明白,師父……”四個人抱拳答道,他們的話音還未落,異變突起。
福威鏢局內(nèi)的一座高樓上“嗖嗖”飛出兩支燃燒著烈火的火把,火把準(zhǔn)確無比,落到矗立在院中的兩座草堆上,草堆瞬間點燃,燃起熊熊大火,桔紅色的火焰把福威鏢局寬敞的前院照得亮如白晝。
蒙面人頓時大驚,紛紛亮出兵刃靠在一起?!昂衾怖病币魂図?,福威鏢局三面的高樓上陡然間冒出無數(shù)手持弓箭的人影,這些人也不說話,個個彎弓搭箭對著擠在一起的黑衣蒙面人松開右手的手指。
尖銳的破空之聲響成一片,一支支箭頭泛著寒光的雕翎箭鋪天蓋地射向院中由于遭遇突變而驚慌失措的四十九名黑衣蒙面人……
“不好,中計了,撤,快撤。”肝膽俱裂的嘶吼聲從那名個子低矮已拔劍在手的黑衣蒙面人口中響起。
“噗噗噗”銳利的箭頭毫不留情刺進這些黑衣蒙面人的身體,四十九名黑衣蒙面人瞬間有二十四人中箭,強大的沖擊力推著這些人的身體踉蹌倒退。
一支雕翎箭發(fā)著尖銳的哨聲直插個子低矮已拔劍在手的黑體蒙面人的咽喉,蒙面人手腕一翻,長劍撥向來襲的雕翎箭。
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雕翎箭與蒙面人的長劍擦出一串火花,貼著蒙面人的脖頸飛過,蒙面人脖子上的皮膚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刀般的箭風(fēng)劃破他那柔軟的肌膚,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
血痕眨眼間變成了一條殷紅的血線,一個個如小米大小的血珠不規(guī)則地排列在血線的兩旁,這時,黑衣蒙面人才感到脖子上一股針扎般的刺痛傳進他的大腦。同時他的身軀猛地一震,雕翎箭上蘊含的強勁內(nèi)力通過右手緊握的長劍傳遞過來。
他的身軀登時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倒,在他還沒有站穩(wěn)身形時,眼角的余光,掃到一個亮點,已到他的三尺外,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無暇理會脖子上傳來的隱隱刺痛,直接撲到在地,在地上似蛇似貍的翻滾,動作雖然狼狽,不雅,但卻靈動異常。
雕翎箭擦著他的身體,一頭扎進青石板鋪就的地面里,只余下五寸長,小半截的箭尾,發(fā)著“嗡嗡嗡”的聲音劇烈顫抖。
岳靈風(fēng)站在福威鏢局一座高三層樓的二樓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射出手中的第四支箭,“嘣嘣嘣”弓弦響處,一支支雕翎箭從岳靈風(fēng)手中的五石強弓上飛出,追逐那名個頭低矮,身手明顯高出其他黑衣人一大截的家伙。
雕翎箭被岳靈風(fēng)以連珠手法射出,那名黑衣人身軀不停地在地上翻騰起伏,躲避來襲的箭矢。
不到三個呼吸,岳靈風(fēng)射空了身邊的一個裝三十支雕翎箭的箭囊,站在他身后的焦宛兒及時遞過來一個插滿雕翎箭的箭囊,岳靈風(fēng)朝她微微一笑,抽出三支雕翎箭搭在弓弦上……
岳靈兒閉著一只左眼,手中的兩石強弓也以連珠箭手法射出一支支箭壺中的箭矢,不時的有黑衣人倒在她的箭下。
另一邊的陸雪琪面無表情,機械地彎弓放箭,一支支箭閃電般飛出,捕捉院中蒙面人的身影,短短的幾個呼吸,黑衣蒙面人死傷慘重,只余下六個人還在拼命格擋、躲避飛來的箭矢。
隨著蒙面人的減少,空中飛來的箭支陡然間集中到這六個蒙面人身上,并且在這些箭矢中還夾雜著數(shù)支速度更快,準(zhǔn)頭更準(zhǔn),力量更大的雕翎箭。這六人中的五名蒙面人在這一波密集奔射而來的雕翎箭下,頓時每人身中數(shù)箭,撲倒在地。
僅余的那名個子相對低矮的黑衣人,怒吼一聲,身體猛然間騰空而起,躍向福威鏢局那高達三丈六的墻頭……
這時,三支雕翎箭成品字形飛來,蒙面人手持長劍格開一支飛來的長箭,準(zhǔn)備撥開另外的兩支長箭時,兩支長箭突然間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他在半空中的身軀,正在上升的身體,如同一只折翅的大雁,一頭栽將下來……
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福州府的北城門在晨曦中“忽隆隆”的打開,福威鏢局的十余輛鏢車在二十四名鏢師,三十六名趟子手以及林震南、林平之父子,華山派岳靈風(fēng)等一行人的護衛(wèi)下駛出福州城,一路向北,直至午后,來到福州城外的一片群山之中,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偏僻山谷中停了下來。
三十六名趟子手,抓起鏢車上的鎬鏟,在山谷中挖出一個深坑,從鏢車上卸下一十三個箱子,抬到深坑之中,掩埋、覆土、踏平,又覆蓋上干枯的樹葉、雜草,如果不專門扒開樹葉、雜草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此地的異常。
等一切收拾停當(dāng),一行人離開這座偏僻的山谷,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來到一條官道上。岳靈風(fēng)在馬背上朝林震南一拱手道:“林總鏢頭,既然此間事了,我和幾位師弟、師妹還要去衡山城,前去參加衡山派的柳正風(fēng)柳師叔的金盆洗手大會,我們就此別過?!?p> 林震南翻身下馬,攔住岳靈風(fēng)的馬頭道:“賢侄且慢?!闭f完朝林平之一揮手,林平之從馬背上拎下一大一小兩個包裹,來到岳靈風(fēng)等人面前。
林震南伸手從林平之的手中接過那個大包裹,遞到岳靈風(fēng)的面前,道:“岳賢侄,這次多虧幾位的鼎力相助,我們?nèi)也诺靡员H?,我林震南無以為報,這一點薄禮略表寸心,還請賢侄收下?!?p> 岳靈風(fēng)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這林師弟的父親林震南武功雖然不高,但是人情世故,做生意手腕的確高明,可是他始終沒有明白,在江湖上混,武功一直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其他的一切在絕對武力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這一次,要不是正好自己和幾位師弟、師妹在福威鏢局做客,只怕現(xiàn)在的福威鏢局已經(jīng)在江湖上除名了,不過岳靈風(fēng)也沒有客氣,直接接到包裹,隨手放到馬鞍上。因為岳靈風(fēng)知道,如果自己不手下這份禮物,林震南心中反而會不安,收下了,他才會安心。
岳靈風(fēng)翻身下馬,雙手一抱拳道:“小侄,謝過林總鏢頭的厚愛?!?p> 接著岳靈風(fēng)又道:“林總鏢頭、林師弟,這次來襲的敵人雖然已被全殲,但是,他們不會只對你們的總局下手,你們福威鏢局的十處分局想必也會遭到他們的攻擊。
不過你們也不必擔(dān)心,經(jīng)過昨晚一役,他們的頭領(lǐng)與高手已全部斃命,只要你們率領(lǐng)手下的鏢師前去增援,他們必定會成為驚弓之鳥,化作鳥獸散。我在這兒預(yù)祝林總鏢頭、林師弟旗開得勝,徹底消滅來犯之?dāng)场?p> 如果遇到什么難題,盡管來華山,林師弟請你記住,你是華山派的弟子,我們?nèi)A山派雖然不是少林、武當(dāng)那樣的頂級大派,但也是江湖中的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T大派,門下的弟子也不是誰都能輕易欺辱的,你可明白?”
林平之大聲道:“大師兄,師弟我明白?!?p> “好,那我們就此別過?!痹漓`風(fēng)說完一撥馬頭?!榜{。”騎馬離開,眼角的余光看到林平之把那個小一點的包裹塞到岳靈珊的手中,轉(zhuǎn)身跑開……
當(dāng)天傍晚,岳靈風(fēng)一行在一座小鎮(zhèn)用過晚飯,岳靈風(fēng)召集眾人來到自己的客??头?,打開包裹,從包裹著取出四個精致的錢袋,分別拋給梁發(fā)、高根明、陸雪琪、焦宛兒,笑道:“都看看,林師弟送了什么好東西給你們?!?p> 四人打開錢袋,高根明把里面的東西倒到桌子上,十兩一錠的紋銀十錠,晶瑩剔透的玉扳指一枚。梁發(fā)的也是同樣。陸雪琪、焦宛兒的則是把晶瑩剔透的玉扳指換成了漂亮的玉簪子。
幾個人都十分歡喜。要知道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shù)目,平常百姓在酒樓點一桌豐盛的酒席也才二兩銀子,更何況還有一枚價值不菲的玉扳指和玉簪。
岳靈風(fēng)笑著把他(她)們趕回各自的房間休息。第二天,六個人騎馬一路朝衡山派進發(fā),趕赴衡山城參加柳正風(fēng)的金盆洗手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