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家伙干什么啊?”
“武器用得不順手,要換武器了唄?!?p> “這是自由賽,什么武器都可以拿的!”
“這和自由賽沒關(guān)系,你忘了這是天武組!天武組的常規(guī)賽里多出一種兵器,因為有朱雀門呢!”
擂臺之上的歌吹衣身著鎧甲,唯獨沒有戴著頭盔,鮮血將他下半邊臉都染得通紅,他用手背一抹,擺好進(jìn)攻式,手中的武器,正是代表著天武院朱雀門的手里劍!
歌吹衣低頭瞄了一下手里的這對新兵器,涌現(xiàn)上的熟悉感抵消了他不少的疑惑。他也不知道為何神使鬼差地拿起了這對手里劍,是因為看到林滿的那一瞬間,想起了他那一句“槍絕對不是你用得最好的兵器”?還是當(dāng)他站在兵器架前,臉上的鮮血滴落在這對手里劍上時,自己內(nèi)心無以名狀的興奮感?
“歌吹衣,用什么兵器,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羅欽豪在剛剛重創(chuàng)了歌吹衣之后十分得意,提著砍刀又沖了上來,企圖乘勝追擊!
歌吹衣對于這剛剛接手的兵器,難免有些不適應(yīng),他在手里摸索調(diào)整,右手正握左手反握,“嗯,這樣拿舒服一下?!?p> 就在歌吹衣還在低頭把弄他的新兵器時,羅欽豪已經(jīng)跑到了他跟前,一記橫劈隨之而來!只見他不慌不忙向后一躍,站在了擂臺的護(hù)欄上,臺下傳來驚呼聲,沒想到這個年輕人身手如此敏捷!
羅欽豪勢大力沉的劈擊撲了空,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歌吹衣踏步而起,雙手短劍同時朝下,狠狠地朝下刺去!羅欽豪還在空中調(diào)整平衡,突然感到后背一陣刺痛,他頓時一頭栽倒。
臺下傳來震耳欲聾的喝彩聲!
歌吹衣蹲坐在羅欽豪厚實的背上,兩柄短劍死死抵住身下的羅欽豪。他感到十分暢快,原來舍棄了長槍之后自己竟如此輕盈,這種感覺,就那夜為了躲避追擊在房頂上翻越時一模一樣。
但就在這時,身下的羅欽豪四肢同時向下猛地?fù)纹?,歌吹衣一下子站不住腳,只能跳向一邊。站起身來的羅欽豪喘著粗氣,從頭盔內(nèi)傳出來就像鼓動的風(fēng)箱一樣,可以看出他十分憤怒。
真是個十足的瘋子!在后背吃痛的情況下仍把身體撐起,在承受更大痛苦的同時只為了擺脫歌吹衣,而且就發(fā)生在頃刻之間,絲毫不帶猶豫,只能說這個人的內(nèi)心太可怕了!
羅欽豪氣急敗壞,剛剛的狼狽相讓他顏面盡失。他雙手攥緊刀柄,又朝著歌吹衣告訴奔跑而去,“虎突!”
他嘶吼著刺出了砍刀,方向正是歌吹衣沒有任何防護(hù),暴露在空氣中的面門!
歌吹衣濃眉微蹙,將左手反握的短劍往上一拋轉(zhuǎn)為正握,左右手的兩柄短劍抵在一起,構(gòu)成一個十字,向羅欽豪的刀刺迎了上去!
歌吹衣沒有進(jìn)行格擋,而是用十字劍鋒夾住砍刀,死死控制住刀鋒的走向,當(dāng)?shù)朵h就要刺中他面門時,他奮力一甩,刀鋒偏離軌跡,擦著他的臉而過,頓時留下一刀血痕!歌吹衣沒有停下,十字劍鋒在砍刀刀身上往前拖曳,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聲音,下一秒鐘,歌吹衣鬼魅般移步到羅欽豪身前,羅欽豪暗叫不好,因為此時此刻的十字刀鋒已經(jīng)順著刀身游走到了刀柄處,如果刀鋒夾住,自己包裹著護(hù)具的手腕怕也是要受到重創(chuàng)!
情急之下,羅欽豪松開攥著砍刀雙手,沒想到剛剛嘲笑歌吹衣丟盔棄甲,自己也要落個如此田地!但毫無疑問,這是此刻最好的選擇,因為刺出的砍刀已無法回收,無法發(fā)起后續(xù)攻擊的同時還影響自己后退。
就在羅欽豪松開雙手的瞬間,歌吹衣迅速提膝,一個正蹬重重地踹在他的腹部,羅欽豪感到五臟六腑就像裂開了一樣!
但羅欽豪沒有停止,他忍著巨大的疼痛,在倒地后迅速起身,捂著腹部跌跌撞撞地跑向擂臺邊,他必須在兵器架上重新拿到一把砍刀!
歌吹衣見狀冷哼一聲,將左手的短劍奮力一甩!劍鋒在空中直指前方,化作一枚飛鏢,宛如一道閃電,朝著羅欽豪的下盤飛去,擊中了他的膝窩。羅欽豪吃痛,本就踉蹌的身體一下子向前栽倒。
“結(jié)束了!”歌吹衣又將右手上的短劍旋轉(zhuǎn)一周,反手握住,“極境之??!”
眨眼間,歌吹衣原來站立的地方已然空空如也,竟憑空消失了!幾乎是同時,歌吹衣已躍起在栽倒的羅欽豪上,反手而握的短劍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劃過的瞬間劍鋒帶著墨黑色的光芒!
劍鋒劃過羅欽豪的后頸,后者頭盔盡碎,脖子上卻沒有任何傷痕;悶哼一聲后,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現(xiàn)場一片死寂,只有歌吹衣前后腳落在擂臺上輕輕的踏踏聲。
現(xiàn)場爆發(fā)出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與鼓掌聲!
“看得真過癮?。 ?p> “天武院果然名不虛傳!兩個兵階的學(xué)員都打得有來有回!”
“不過這小子到底是青龍門還是朱雀門的學(xué)員呢?”
……
“我宣布!這場對決的勝出者,是來自青龍門的學(xué)員——”剛剛宣布開始的那個武官已經(jīng)去包扎傷口了,另外一個武官頂替了他,“歌吹衣!”
歌吹衣?lián)狭藫项^傻笑,他丟下手里那柄短劍,徑直朝臺邊的林慧慧飛奔而去!
“慧慧小姐,這下不用我講詩了吧?”歌吹衣蹲在臺邊,嘿嘿傻笑。
“你呀!”林慧慧一臉無奈,卻有著藏不住的喜悅,“你趕快下來,我?guī)湍悴敛?,這樣怪嚇人的!”
歌吹衣聽罷手一撐翻過擂臺圍欄,落在林慧慧身邊;林慧慧從衣服中掏出手絹,輕輕地擦拭著歌吹衣臉上的血跡。歌吹衣一陣飄飄然,全身沒有哪個地方不是舒服的……
“喲呵!才子配佳人啊!”
“這不是林家的千金嗎?你小子好福氣?。 ?p> ……
霎時間,臺下觀眾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紛紛起哄著。歌吹衣沒了方才臺上的血性,只是快把頭埋到地下去了;一旁的林慧慧漲紅的臉頰就像熟透的西紅柿一樣,敢愛敢恨的她也沒有反駁……
“唉,老夫一把年紀(jì)了,還要充當(dāng)護(hù)花使者……”一旁的林滿嘟嘟囔囔,用手撥開一條通道來,“讓一讓啊都讓一讓,旁邊還有比賽呢,大家快去看……”
“林老先生,我后來的極境,運用的如何?”歌吹衣一行人走在綰風(fēng)街頭,他試探性地問旁邊的林滿,卻帶著掩蓋不住的得瑟。
“也就那樣吧……”林滿沒好氣地說,明顯是沒達(dá)到他的要求。
“……”歌吹衣有些尷尬,“話說林老先生,您上次為什么說槍不是我用得最好的武器?我今天看到您,腦海中不知為何一下子就想起了您說的這句話,然后就神使鬼差換了手里劍,好像效果還挺不錯的……至少比我拿槍好多了?!?p> “老朽多年來的經(jīng)驗罷了,說了你也不懂?!绷譂M一臉鄙夷,“你知道剛剛什么時候真正進(jìn)入極境了嗎?”
“用手里劍時最后的極境之弧?”歌吹衣納悶。
“不。用長槍時,你和極境壓根沒有關(guān)系,那不過是一記充滿蠻力的刺擊;而用手里劍時,那一記弧線斬?fù)粢簿筒艅倓偯揭稽c極境的門道……”林滿頓了頓,突然一臉嚴(yán)肅,“真正進(jìn)入極境,是你最后躍至空中,發(fā)動那一記弧線斬?fù)糁?!?p> “啊?”歌吹衣抓了抓頭發(fā),突然想起了什么,“哦!我上次也有類似的情況,突然之間速度變得很快,后來有人告訴我,是叫什么鬼影……迷蹤?”
“你說什么?”林滿突然站定,一臉不可思議,“是誰?誰和你這樣說的?”
“嗯……”歌吹衣略加思索,想了想林滿也不是什么外人,還傳授過自己武藝;再說了,林滿閱歷極其豐富,說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開口道,“是虞將軍?!?p> “虞將軍?”只見林滿眉毛擰成一團(tuán),“虞鶴舉?”
“是的,林老先生?!备璐狄虏恢獮楹瘟譂M突然反應(yīng)那么大。
“怪不得……”林滿自言自語,隨后拉過林慧慧的手,“吹衣啊,我們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
“爺爺!什么事情呀,我還想請吹衣吃一頓慶功宴呢!”林慧慧雙腳站定。
但瘦弱的林慧慧力氣哪有習(xí)武的林滿大,林滿拽著她,不由分說地朝前走去,“等下再和你說!”
“那吹衣,咱們先欠著,我下次在請你呀!”林慧慧不明所以,卻也只能乖乖聽話,回過頭來對歌吹衣喊著。
“啊,沒有關(guān)系啦,那就下次……”歌吹衣更是云里霧里,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讓林滿如此著急,“那林老先生慢走,慧慧小姐慢走!”
林慧慧頭還沒扭回去,沖歌吹衣?lián)]了揮手。
歌吹衣站在原地,突然想起自己的長槍,白色月牙還在擂臺上呢!他雙手一拍,“完了!再怎么說也是虞將軍送給我的,就算不用了也要保管好啊……”說罷一溜煙地朝擂臺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經(jīng)過一條小巷子時,一只手掌從黑暗中伸出,朝他后頸砍了一下!歌吹衣瞬間昏迷,摔倒在地,隨后兩個身著紅色長袍的蒙面人從巷子中走了出來,將他丟進(jìn)一個麻袋;其中一個蒙面人扛起麻袋,兩人輕輕一躍,消失在了巷子的黑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