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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dāng)一只咸魚太難了

第二十節(jié) 兩全其美(二)

想當(dāng)一只咸魚太難了 眠夢離 2097 2020-07-18 00:28:15

  饒如卿敏感地注意到,相較于之前的措辭,此時的慕云深顯得恭敬也疏遠(yuǎn)了許多。她心頭煩躁感莫名更甚,脫口而出:“何必總是如此敬稱,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一口一個您也不嫌累得慌?!?p>  慕云深被饒如卿這句十分突然的抱怨給堵了個正著,在短暫的愣怔之后,他輕輕地笑出了聲。

  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個比喻還真是有趣得緊。這輕松而愉快的笑聲不僅讓他的眉眼顯得愈發(fā)柔和如水,更是緩和了房內(nèi)一直都緊繃著的氣氛。

  “那從此之后,某便與四娘子以你我相稱了?!彼?,以“你我”相稱之后,他能直接喊她“如卿”的日子應(yīng)當(dāng)也不遠(yuǎn)了。

  饒如卿實在想不通這人怎么突然笑得這么開心,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樣的慕云深真的很好看。她心中的不快也因著氣氛的和緩消散了大半,更是在心里悄悄“嘖”了一聲,暗道了一句“禍水”。

  “世子方才說的去沂州一事,我會考慮,盡快給出答復(fù)?!?p>  慕云深笑容依然不減,點頭道:“如此便好。”

  兩人都不再說話,屋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但并非令人不適的沉默。許是因為有一段時間沒聽到屋內(nèi)的動靜,一直在外頭守著的饒致凌有些坐不住,在院內(nèi)又多繞了三圈后,他終于下定決心,上前敲了敲房門,盡量平靜地道了句:“如卿,天色晚了,該用晚膳了?!?p>  慕云深看向窗口,夕陽的余暉已變成了橙紅色,照在房內(nèi)投出大片的陰影,也同時讓這個房間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他帶著些許不舍看了一眼這間小屋和對面坐著的那個人,終是在她開口下逐客令之前,先一步起身,理了理并無褶皺的紺色錦袍下擺,朝饒如卿微微頷首:“在下先行一步?!北戕D(zhuǎn)身打開了房門。

  院中依然正焦躁繞圈子的饒致凌,在看見慕云深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簡直恨不得立刻把這個礙眼的男人從饒如卿的院中清除出去,但他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救”在“餓狼”身旁呆了這么久的“小綿羊”妹妹。因此他只是再次給了跨出屋門的慕云深一記白眼,便急吼吼地沖向了屋子找饒如卿。

  饒如卿的視線越過慕云深,將饒致凌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不禁失笑,心里僅剩的最后那點兒不適感也煙消云散。

  下一刻,饒致凌已經(jīng)來到了饒如卿的書桌前,緊張兮兮地攥著她的小臂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似乎在尋找自己的妹妹有沒有少一根頭發(fā)。

  饒如卿十分淡定地拔了自己一根碎發(fā)下來,遞到正在她身邊繞圈圈的饒致凌面前:“喏,你要找的東西?!?p>  饒致凌一把打掉饒如卿遞過來的手:“就愛貧!他沒把你怎么樣吧?”

  饒如卿內(nèi)心暗道:我沒把他怎么樣已經(jīng)不錯了!表面上還是擺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搖了搖頭。

  饒致凌這才松了口氣,撣了撣錦袍上的灰塵,坐在了饒如卿身邊,一邊恨恨道:“真不知道這人安的什么心!”罵完了,他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緊盯著饒如卿道:“你和爹是不是又瞞了我什么?”

  饒如卿正在喝半涼的茶水,聞言差點嗆著。她無視了饒致凌咄咄逼人的目光,淡然地放下茶盞:“哥,該去用晚膳了,去晚了爹娘可是會不高興的。”

  說完她便立刻起身,朝依然坐在原處的饒致凌笑了笑:“哦對了,好哥哥,我得去給剛才那位老人家安排一下住處啦,幫我和爹娘說一聲??!我稍微晚一會就去飯廳!”

  話音落,她人哪兒還有影子,只留下饒致凌一人在屋內(nèi)干瞪眼:好家伙,學(xué)點兒輕功就是為了躲你哥用的?

  是夜,饒嘉善書房內(nèi),饒如卿剛告訴饒嘉善慕云深邀請自己去沂州一事時,饒嘉善就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他沒與你說我已經(jīng)同意了?他若是沒直接邀請你,我還得和你提一提這事讓你跟他過去呢?!?p>  饒如卿愣了愣,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好一個慕云深!雙管齊下,根本就沒給她拒絕的機(jī)會是吧!

  正生著悶氣,饒嘉善突然贊了句:“這個祁王世子,還挺有意思的?!?p>  饒如卿立刻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她的這個好爹,就差把滿腦子的黑人問號臉貼到公屏上——哦,對不起,忘了,這兒是古代,連公屏都沒有。

  她簡直一口氣喘沒上來,爹,女兒大了就該被丟出門嗎?您不是和我好得像穿一條褲子嗎?怎么才和慕云深談了一下午,屬于我的那條褲腿就給了他??

  哦對了,還有婚約一事,慕云深在御書房里說的一切都還瞞著我呢——饒如卿瞪起眼睛正要找饒嘉善算算總賬,卻敏銳地感覺到門外有人靠近,接著,響起了敲門聲。

  “進(jìn)來吧?!别埣紊凭偷戎@一刻呢,他看著門口,趁著饒如卿注意力被轉(zhuǎn)移的當(dāng)下,迅速地起身走向門邊。

  書房的門被推開,蕭銳緩步走了進(jìn)來。

  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饒嘉善給了蕭銳一個“交給你了”的眼神,便閃身出了書房,順便貼心地把門給帶上了。

  饒如卿還沒來得及出聲喊住她那個胳膊肘往外拐、還腳底抹油跑得飛快的爹,蕭銳便已經(jīng)來到了她身旁,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坐好?!?p>  蕭大叔好歹名義上是她的老師,她只能乖乖地聽話。

  無視了饒如卿瘋狂飛來的眼刀,蕭銳悠悠然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口了:“如卿,你這樣錙銖必較又不太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怎么能成大事呢?”

  放屁!老娘在外人面前那個臉板得那叫一個精致,也就在自家人面前不那么注意罷了!饒如卿憤怒地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等等,要這么說起來,有兩個人也例外——慕云深和景迢。這兩人好像都特別擅長惹自己生氣,區(qū)別只在于一個是無意的,另一個則是故意的罷了。

  也只有這兩個人總能讓饒如卿有好好與之打一架的暴力傾向。

  一旁的蕭銳捻著讓饒如卿實在看不出美感的長須,繼續(xù)以一種世外高人的姿態(tài),緩緩道:“又有何可氣呢,不得不說慕世子提親這一招棋走得極妙,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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