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一切平靜,山姆感覺很意外,他思前想后,撥打起安琪的通訊器。
“喂?”安琪的聲音十分淡定。
山姆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開口放狠話。
安琪已經(jīng)先開口說話:“山姆大叔???有什么事嗎?”,她平靜的聲音中透出一絲不耐煩。
“噢噢,是我?!鄙侥芬磺辉捳Z頓時卡住,嘴巴開始不過腦子說出了另一通話:“也沒什么大事,叔聽說你選拔賽成績很好,祝賀一下。恭喜!”
安琪嘴角下撇,語調(diào)不變,保持穩(wěn)重地說:“多謝山姆大叔,這不算什么,還有淘汰賽呢,我現(xiàn)在正在訓(xùn)練,不多說了。賽后回去一定請您參加慶祝大會?!?p> 山姆聽著面前“嘟嘟”的斷聯(lián)聲,臉色陰晴不定,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喊道:“吉姆!馬克!兩個兔崽子給我滾過來!”
只聽得砰砰咚咚一陣響,吉姆和馬克兩人連滾帶爬跑進山姆的房間。
吉姆慌慌張張道:“老大,不好了,不好了?!?p> 山姆一陣煩躁,連自己叫他倆過來干什么都忘記了,趕緊端起杯子喝口水壓驚,卻始終無法抹去心頭一絲不安,于是暴躁喝道:“又出什么事啦?”
吉姆哭喪著臉:“索爾死了?!?p> “咔嚓”一聲,山姆手中水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他卻毫無知覺,只是張口結(jié)舌,腦中一片空白。
半響,山姆回過神來,看到一旁站立的馬克陰沉得仿佛滴出水的臉色,心中頓時無名火起,拿起桌上另一個杯子就朝吉姆扔去,同時大聲怒吼:“怎么突然就死了?到底怎么回事,給我說清楚!”
吉姆頭一歪,避開要害,卻不敢躲閃,任由水杯砸在自己胸口,咔擦裂成幾塊再掉下去。
馬克開口解釋,聲音又快又輕:“是我們沒注意,把他關(guān)在一群兄弟會的暴徒里面,然后他又受傷,就被活活打死……”他聲音越來越小,說完最后兩個字,直接低頭閉口,不敢再出聲。
山姆氣得從座椅上跳起來,直接一記勾拳把吉姆狠狠擊倒在地。還要再打,馬克慌忙抱住他胳膊,死不松開。
山姆無奈之下,只好放手,他也不敢動手把兩人都給暴打一頓,那實在有損上級的尊嚴(yán),會淪落成為全分會的笑柄。
只氣得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罵,咆哮聲頓時傳遍整個樓層。
突然山姆停下腳步,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來,冷笑著說:“你們兩個是不是還沒通知安琪拿藍晶過來換人?”
吉姆捂著臉滿是疑惑,口齒含糊道:“還要通知她嗎?我們不是在她家里涂了油漆留言讓她過來嗎?”
馬克卻很快反應(yīng)過來,雙眼圓瞪,不敢置信道:“啊,難道她沒回去?壓根不知道這事?”
山姆只覺一口熱血就要涌上喉頭,噴灑出來。他指著兩個手下,怒目半響,卻不知道說什么好,狠狠甩手道:“唉,我居然攤上你們兩個廢物,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遲早要被你們給氣死!”
他頹然倒在座椅上,按住眉心,揉捏起來,想著如何善后,一時只覺頭大無比。
馬克支支吾吾半天,開口問道:“這下我們該怎么辦?”
山姆閉上眼睛,不想搭理他,但是又覺不妥,這兩人如果沒人指導(dǎo)去辦事的話,不知道又要怎么坑自己。
于是恨恨道:“別的沒指望了,你倆趕緊把尸體悄悄放回索爾家。誰泄露消息就砍死他!”
說完還是氣得肝疼,干脆拿起桌上東西連珠炮般朝兩人砸去,砸得兩人手舞足蹈,慌慌張張奪門而逃。
只留下陣陣咆哮回蕩在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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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掛斷電話,只覺一陣心悸,她搖搖頭,把這個莫名其妙的聯(lián)系人放在一邊。
然而一絲陰霾卻頑強地在心頭浮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
突然想起來,已經(jīng)好幾天沒跟索爾聯(lián)系,莫非是老頭跟山姆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可是老頭跟山姆這種人怎么可能熟絡(luò)呢。
她帶著一絲不安撥打著家中的通訊器,卻無人接聽。
心頭那絲不安越發(fā)嚴(yán)重了,差點影響到她的訓(xùn)練,幾個動作都變形了。
“安琪,你怎么啦?今天好像有點精神不好?”艾倫走過來,輕聲慰問,手很自然地摟住她肩膀。
安琪心神不屬,于是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轉(zhuǎn)身離開休息。
她來到休息室,開始瘋狂撥打家里的通訊器,鈴聲一直在響,響了很久,久到她都要放棄了。
突然,通訊器接通了,一個有點陌生的聲音響起來。
“喂?”
安琪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忙呼喊起來:“我是安琪,你是哪位?就你一個人嗎?我老爹呢?”
對面突然陷入沉默,良久才有一個新的聲音響起,語氣十分熱情:“安琪是嗎?索爾大叔在樓上休息,他今天突然扭傷了腳,我和肯特把他扶回來的。你什么時候回來?大叔說很想你呢?!?p> 安琪頓時松了口氣。雖然她想不起來肯特之類的名字,不過應(yīng)該是街坊鄰居,于是輕快地笑起來。
“太感謝你們了,這幾天比賽和訓(xùn)練實在太多,都來不及回家。不過我今晚應(yīng)該會回家,麻煩轉(zhuǎn)告老爹叫他別擔(dān)心?!?p> “好的。”對面聲音突然激動起來,“安琪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大叔,直到你回來?!?p> “沒問題,那就晚上再見。”
安琪心神安定下來,趕緊去跟艾倫告別,時間有點緊,早點趕路回去見見老頭,明天再過來訓(xùn)練,應(yīng)該來得及。
艾倫滿臉不解:“安琪,你回去沒問題,不過真的要把血戮也帶上嗎?會不會太不方便。”
安琪擠出一個微笑:“我今天有點不安,總感覺似乎哪里有點不對,還是帶上血戮會比較有安全感?!?p> 艾倫聳聳肩送出一個飛吻:“好吧,我知道,女人總是需要很多安全感。你速去速回,我會想念你的?!?p> 安琪揮手告別,轉(zhuǎn)身疾步往停車場走去。
她右手緊緊抓住胸口衣襟,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低聲問道:“老爺爺,你真的確定我家里有事情發(fā)生,所以要我?guī)涎締???p>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沒錯,那兩人說話十分可疑,我斷定你家中定有事故,只是不知你父親是否平安。”
安琪心中一沉,頓時心急如焚,老爺爺多次出言,還從未出過錯,看來老頭似乎不妙。
很快轟鳴聲響起,一輛重型卡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