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場院里這些喪尸尸體都是左鄰右舍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病毒大爆發(fā),喪尸橫行,因?yàn)榭謶趾秃ε?,余道一刻都不敢讓父親離開自己的視線。
睡著也是做噩夢,夢見有喪尸把他撲倒在地,然后剖開他的肚子,把他的腸子和內(nèi)臟拉扯出來活吞生咽,冷汗打濕全身,起尸般從噩夢中驚醒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有多少次了。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當(dāng)時真的變成了一個一無是處,只知道恐懼的廢物!
是父親一點(diǎn)點(diǎn)把他帶出了恐懼的陰影,教他勇敢的面對現(xiàn)實(shí)中的喪尸。
自從在父親的幫助下親手終結(jié)了一只喪尸之后,他才慢慢對這個世界重拾了信心。
余道很感激父親,否則,他會一直廢物下去。
他知道,父親第一次面對喪尸也是非常害怕的。
因?yàn)樗吹礁赣H的手和腿都在抖,可父親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出去跟喪尸戰(zhàn)斗了起來,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他喪尸其實(shí)不怎么可怕,是可以戰(zhàn)勝的。
“咯吱~”
大門開了,兩百多斤,身高有一米七的余胖子出現(xiàn)在視野里,他催促道:“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p> 聞到活人氣息,余道的母親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野獸,嘶吼著朝余胖子撲了上去。
余胖子臉上露出了驚容,大步后退,同時高高舉起了手里的砍柴刀,準(zhǔn)備朝余道母親的腦門砍下去。
“噗~”
一把纖長尖利的十字螺絲刀從余道母親的太陽穴位置刺了進(jìn)去再順勢一拔,帶出一股黑血。
余道的母親就沒了動靜,筆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咕咚~”
余胖子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液,然后對余道豎起了大拇指,心有余悸的道:“厲害!”
余道沒有言語,收起螺絲刀,直接公主抱把自己的母親從地上抱起來走進(jìn)了家門。
余胖子看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余道,他會相當(dāng)惡心。
那可是一具腐爛的尸體啊,臭不可聞,還能當(dāng)活人一樣抱起來?
他探出腦袋瞥了眼公共場院上的喪尸,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把大門關(guān)上,再從里邊反鎖住。
沒多時,余道就把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搬到了樓頂,讓他們同塌而眠的放在了一起,下邊墊著許許多多的柴火。
從父親那輛老舊摩托車的油箱里弄了不少的汽油,汽油往上一澆,一枚劃著的火柴扔下,烈火便“噗”的一聲熊熊燃燒起來。
余道跪下,對著這世上最親的兩位親人連磕三個響頭。
“也就你這么做,其實(shí)沒必要多此一舉,都變成喪尸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好,你看我,我家那老東西變成喪尸之前我就把他綁成了粽子丟在床上,一了百了,省事?!庇嗯肿釉谝慌哉f道。
余道沒有搭理他,只是緘默的跪著。
父親是為了救余胖子被喪尸撓傷感染了病毒,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喪尸。
本來就對余胖子沒有什么好印象,這樣一來,余道打心底就對余胖子相當(dāng)?shù)牡钟|了,覺得是余胖子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不過念在同為余氏家族的幸存者,而且余氏家族有可能就只剩下他倆幸存,余道還是讓他在家里住了下來。
“對了,你他媽還是趕緊把雨衣脫掉去洗一下吧,身上太臭了!”余胖子捏了捏鼻子說道。
還真不能耽擱,鬼知道時間久了沾到的喪尸血會不會滲進(jìn)皮膚里去。
“你燒熱水了嗎?”余道問。
余家村用的水都是從山中小溪通過水管流出來的,地勢高,不需要什么增壓泵也能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各家各戶,所以水是不缺的。
“早給你燒好了?!庇嗯肿诱f道。
余道點(diǎn)頭,然后便起身走下樓去了。
余胖子瞧了眼樓道,見他離遠(yuǎn)了,不禁看著眼前的火葬現(xiàn)場搖了搖頭,皺眉罵了句:“真他媽的浪費(fèi)柴火,有什么好火葬的,直接扔大街上完事不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電了,也沒液化氣,木柴就顯得格外珍貴了。
火葬兩個人,這浪費(fèi)的木柴可不是一只半點(diǎn),他打心底不贊同余道的做法。
余道在二樓的衛(wèi)生間洗著澡,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涌出。
父母尚在,還有來處,父母逝去,只剩歸途……
不過生活在繼續(xù),他必須堅強(qiáng)、勇敢、無畏。
洗完澡后,所有的淚水都隨著洗澡水沖掉了,換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剛打開門,就見余胖子站在門外,手里拿著砍柴刀。
余道皺眉:“什么事?”
“你檢查過了嗎,沒被喪尸傷著吧?”余胖子問。
“沒有?!庇嗟勒f著,就要走去樓頂。
余胖子伸手?jǐn)r住了他,笑道:“我們既然是同伴,就不應(yīng)該有所猜忌,必須要讓對方放心才行啊?!?p> “你什么意思?”余道盯著他。
“讓我檢查一遍?!庇嗯肿颖砬閲?yán)肅的說。
余道心里極度不爽了,這是他家,他才是主人,收留余胖子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可這余胖子似乎有點(diǎn)蹬鼻子上臉,檢查他?誰給這個死胖子的權(quán)利?
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你說什么?”
“讓我檢查一遍,余道,我他媽是在很認(rèn)真的跟你說!”
余胖子不躲避余道的目光,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還有意無意的晃了晃砍柴刀,似乎在提醒余道他手里有武器。
余道緊了緊拳頭,如果真打起來,他絕對占不到什么便宜。
余胖子的力量和體型對他來說形成了絕對的壓制,更不要說現(xiàn)在余胖子手里有磨得很鋒利的砍柴刀。
而他的武器,嗯,姑且說是武器吧,十字螺絲刀還在衛(wèi)生間的儲物臺上。
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該受的氣還得受著!
咬了咬牙,最終按余胖子的話去做了,把上衣和褲子脫下。
“檢查仔細(xì)了?要不要我把內(nèi)褲也脫下來讓你看個清楚?”余道冷聲說。
余胖子本來在認(rèn)真查看余道身體的,聽聞此言,嘿嘿一笑:“沒必要沒必要,檢查清楚了,你沒有被喪尸傷著?!?p> 他拍了拍余道的肩膀,趕緊致歉,“我這也是為咱們好,別往心里去,我和你是一個家族的兄弟,老祖宗都是同一個,現(xiàn)在余家村只剩我們倆了,我們一定要團(tuán)結(jié)一心、互幫互助,這樣才能在這個該死的世界生存下去,如果你覺得心里不平衡,我把衣服脫了也讓你檢查一遍,這樣總行了吧?!?p> 說著,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余道已經(jīng)穿好衣服,輕哼道:“我沒興趣看你這一身膘?!?p> 言罷,轉(zhuǎn)身就朝樓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