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道真的不想跟陌生的幸存者有太多交織,現(xiàn)在只不過是沒有辦法。
鄭瑞對他一直都是友好的態(tài)度,而穿黑短袖的陳玉龍,則像看賊似的盯著他,臉上寫滿了‘提防’二字,至于那醫(yī)生楚云,儼然就是一副看病救人的急切模樣。
雨下得不是很大了,地面卻是多積水,四人橫穿高速路,鞋子多少濕了點。
一抵達(dá)超市,楚云便在老鐵頭面前蹲下,翻翻老鐵頭的眼皮,又附身下去聽聽老鐵頭肺部的聲音,緊接著又把老鐵頭的嘴掰開,示意老鐵頭‘啊’幾聲,他拿著手電筒照老鐵頭的咽喉。
檢查一通后,起身對余道說:“老先生是不是吃了很多上火的東西?”
上火的東西?
余道愣了愣,遂問:“辣條和薯片算不算?”
“當(dāng)然算?!?p> 楚云皺眉,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喜歡吃辣條和薯片?”
“他好這口?!?p> 余道很慚愧,這好像是他把老鐵頭給帶入坑的。
楚云當(dāng)即搖頭,很無奈的道:“都一大把年紀(jì)了,怎么能吃這些東西,他的身體根本受不了,對了,他是不是還在外邊吹風(fēng)了?”
“上半夜是他守的夜。”余道如實回答,在醫(yī)生面前,是決不能有任何隱瞞的。
“那就是了,上火外加風(fēng)寒,這就是他發(fā)高燒的原因?!?p> 楚云說完,就把自己的背包放下來,打開,在里邊找尋了起來。
“讓一個老頭守夜,你還真是做得出來啊。”陳玉龍嘲諷了余道一聲。
余道懶得理他,這是末世,年齡大和年齡小都不是特權(quán),每個人在團(tuán)隊里都必須找到自己的價值、位置。
鄭瑞笑了笑,轉(zhuǎn)開話題:“余道,你們是從哪來的?”
“林村?!庇嗟勒f。
這并不是一個村子,而是一個鄉(xiāng)的名字,林村鄉(xiāng)。
“林村?那你和玉龍是同一個鄉(xiāng)的啊?!?p> 鄭瑞眼前一亮,覺得這是個很好化解余道和陳玉龍之間縫隙的契機。
陳玉龍也是多少有些意外,語氣稍微緩了緩:“我早幾年就搬到縣城住了,平時間工作忙,很少回林村。”
“學(xué)員一批接一批,你這個散打教練確實是夠忙的?!编嵢鹋呐乃募绨虻?。
果然是練家子!
余道現(xiàn)在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在這見到同鄉(xiāng),意外是挺意外,但不親切。
這時,蘇小璃提著兩個熱水壺走了進(jìn)來。
“這里邊是熱水吧?”楚云已經(jīng)從背包里把藥找齊了。
蘇小璃微微頷首。
“那就好?!?p> 楚云走到余道面前,把手里的藥交代清楚,“這是退燒藥,老先生必須馬上把燒退下去,否則會有生命危險,這藥是消炎的,一日三次,一次五粒,這是治風(fēng)寒的,開水沖服,一日兩次,一次兩包。”
“行,我知道了。”余道點頭。
楚云背起背包,看了地上的老鐵頭一眼,嘆了口氣道:“以老先生的狀況本來是要進(jìn)行輸液治療的,現(xiàn)在條件不允許,只能吃藥了,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自己了,記住,如果他好了,千萬別讓他吃辣條和薯片了!”
聽到這話,余道再次慚愧。
天地良心,他是真沒想到老鐵頭吃起辣條和薯片來比他還生猛,他只是偶爾吃一包,而老鐵頭是偶爾不吃,想起白天老鐵頭拿著辣條來到他面前炫耀的情景,他就哭笑不得。
“你們?nèi)齻€都是林村人吧?”陳玉龍突然開口。
余道沒有理他,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顯然是不想跟他多加深入交談,在貨架上找了個杯子和調(diào)羹,準(zhǔn)備喂老鐵頭吃藥。
見余道這般,陳玉龍的臉色一陣難看。
似乎是為了故意氣余道,他走到蘇小璃跟前,呵呵笑道:“小妹,我也是林村人,是一名散打教練,叫聲哥,以后我罩著你?!?p> 把胸膛拍的砰砰響,表情那是一個自信。
蘇小璃無動于衷,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就把目光移開,定定的望著忙活的余道。
陳玉龍沒有放棄:“小妹,你殺過活死人嗎?活死人是真的恐怖,身上全是病毒,要是被它們給抓傷或者咬傷,也得失去意識變成活死人,不過它們也就這點可怕了,其實不算有多厲害,前些天,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干掉了數(shù)十只活死人?!?p> 提起消防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的就是這把斧頭,砍得到處都是血,連殺十多只活死人,我眼睛都沒眨一下?!?p> “不干嗎?”蘇小璃突然開口。
陳玉龍滿臉的問號,啥干不干的:“小妹,哥沒聽明白。”
“你說你殺了十幾只喪尸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你的眼睛不會干嗎?”蘇小璃一臉認(rèn)真的問。
“噗~”
鄭瑞和楚云聽聞此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玉龍則整張臉垮了下來:“我這是在說眼睛會不會干的問題嗎?”
心里甭提有多無語了,他明明是在強調(diào)自己很厲害,能輕松干死活死人,怎么連重點都抓不住。
“行了行了,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很厲害了,走了,回去休息了?!编嵢鹑炭〔唤牡?。
陳玉龍依舊沒有死心,鐵了心要挖余道的墻角,再說,這個小姑娘長得那么好看,能挖到這種墻角絕對是三生有幸。
“小妹,你叫我一聲哥啊,我陳玉龍發(fā)誓,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欺負(fù)?!?p> “她自有我罩著,用不著你多費心了。”余道這時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
忍不了,當(dāng)著他的面挖墻腳,要不是這群人剛幫了他的忙,他一定揍得陳玉龍趴下唱征服。
“就你?”
陳玉龍冷笑了一聲,“瘦不拉幾的,來一只活死人你可能就要撲街?!?p> 他笑,余道也笑,他不笑,余道還在笑,這種笑,笑得他心里直發(fā)寒。
“咳咳……”
鄭瑞干咳了幾聲,正色道,“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不要趕路了?”
楚云打了打哈欠:“我是困了,小陳,你不困嗎?”
“不困是王八蛋?!标愑颀埖?。
“那就回我們那邊去吧,余道,回見?!编嵢瘘c頭致意了一下,率先朝超市外走去。
楚云跟在后邊。
陳玉龍跟著走出去后,充滿火氣的道:“真希望現(xiàn)在就有活死人出現(xiàn),我就看看那小子有幾斤幾兩,在我面前裝什么大尾巴狼。”
他的實力,所有人都是認(rèn)可的,突然來了個叫板的,他感覺自己是受到了質(zhì)疑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