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老婦人拄著拐杖,站在屋檐下,月光漫上那棵老槐樹,零碎的散落在地面上。她的眼睛有些深邃,滿滿的都是愧疚與憐愛。他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劉純依從不遠(yuǎn)處山腳下的那片墳地里走過來,一路上自言自語,目光呆滯。當(dāng)劉純依走過了她的身邊,她并沒有呼喚他的名字,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回到房間里,躺在床榻上。
在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虧欠兒子的太多,沒有好好照料,導(dǎo)致他患上了癔癥。這個夜晚,她做了一個決定:陪同兒子一起去西安,照顧他,治好他。
第二日清晨,劉純依載著母親去往西安。
母子二人基本無話。自從父親車禍去世,劉純依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時候一整天也不會說一句話。起初母親并沒有太在意,以為他只是在思考,但久而久之,母子二人之間產(chǎn)生就隔閡,就不太言語了。
最終還是母親打破了沉默,說:“你知不知道你前天晚上在哪里?”
劉純依撇了一眼母親,回答說:“在家里睡覺?!?p> 母親思索了片刻說:“你那個同事,就是那個來過家里的王鵬,他的車被人砸了你知道嗎?”
“吱……”的一聲,車子在剎車后停止了。母子二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傾斜,又被安全帶拉回。
劉純依不敢置信地看著母親,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在夢里打砸了王鵬的車,很可能神的旨意就是砸了他的車。
母親看著他,有些難以啟齒欲說還休,張了張嘴,說:“我有一個老朋友在西安的一家診所里,你能帶我去嗎?”
劉純依望著母親,母親眼角的皺紋明顯又多了幾道,看著一日比一日更顯得蒼老。這些年來,對于母親,做的太少。他勉強(qiáng)地笑了笑,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個小時后,診所內(nèi)。
醫(yī)生是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長長的頭發(fā)扎了起來,因?yàn)闆]有穿白大褂的緣故,看起來比職業(yè)的女性要溫柔許多。
醫(yī)生問劉純依:“你是不是總會覺得有太多壓力壓在你身上?”
“您說的是來自工作的壓力還是生活?”
醫(yī)生說:“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說的是所有。”
醫(yī)生站起身,拿起水杯,接了一杯水遞給他的母親說:“我聽說你經(jīng)常做夢,能不能告訴我你都夢到了什么?”
劉純依看了一眼醫(yī)生,又看了一眼母親,母親雙手顫抖著端起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小口水。母親疼愛自己,就如同小時候一樣。他回答說:“我總是會夢到雨從天花板上灑下來,卻不會落在我的身上?!?p> “這樣聽起來你心里的壓力還是挺大的。你要放寬心態(tài),多跟人溝通,有空的話找?guī)讉€朋友聚聚,唱唱歌喝喝酒什么的?!?p> 劉純依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向醫(yī)生隱瞞了關(guān)于神的事情,因?yàn)樯裾f過不能向外人提及。他還有事情要求神,雖說并不清楚是什么事,卻總覺得將會又大事發(fā)生。若真的發(fā)生了大事,恐怕只有神能夠阻止了吧!
劉純依與母親離開之后,醫(yī)生打了一通電話給王鵬,她是王鵬的表妹,在心理理療會所做心理醫(yī)生。
“表哥,劉純依今天跟他的母親來到了會所,我覺得他的問題挺難解決的?!?p> “你一定要盡全力幫他,他是一個可憐的人?!?p> “他貌似很配合我,可是對我卻有諸多隱瞞。他只有敞開心扉,把我當(dāng)做朋友,我才有可能為他治療。”
電話那頭的王鵬沉默了很久,終于下定了決心說:“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我去找他!既然他不愿意去碰那根刺,那我就把那根刺扎的更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