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溫柔的喚醒,江浣憐掙扎著起來,眼下伴著黑青,半睜著眼起來換衣服洗漱,坐在了梳妝臺前摸來摸去都摸不到梳子。
江懿瑤無奈的看著她,將梳子拿起來給她梳頭,看著她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眸子里滿是擔憂。
“昨晚沒睡好嗎,怎么那么憔悴?”
“都怪昨晚…”
許是精神不濟,江浣憐一下說漏嘴了,江懿瑤精確到捕捉到了字眼,疑惑道,“昨晚?昨晚什么?”
梳著頭發(fā)的手停了下來,江懿瑤有些嚴肅的掰過她的身子。
嚴肅的語氣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她腦子快速的運轉(zhuǎn)起來,趕緊扯了個原因。
“就是我太認床了,所以睡不著。”
確實除了昨晚遇到那人的原因,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江浣憐是一個很認床的人,就算在暨陵時也只有江懿瑤來她房里陪她睡,她去別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用江浣憐的話來說就是自己的窩睡著已經(jīng)有了感情換了一個味道都不同了睡的就不香了。
“好吧,準備準備要早功了憐兒。”
將她的頭發(fā)挽了個簡單的發(fā)髻,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可人。
“含嬌含笑,宿翠殘紅窈窕,鬢如蟬。寒玉簪秋水,輕紗卷碧煙,說的就是如今的你哈哈…”
“什么什么呀,哎呀編了頭發(fā)可別扭了!”
被她打趣江浣憐都要羞死了,什么含嬌含笑,她哪里嬌了?!
手抓著白玉簪子就要取下來,江懿瑤怎會讓自己的杰作被她弄亂,抓著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好不容易趁她迷糊給她弄了個頭發(fā),若像平時那樣亂亂的隨意挽著哪里像十來歲的小女兒家!
雖說是女修,但修真界向來開明,明衡的段霓笙就是從頭到腳的精致,不知道還以為是富貴人家的女兒而并非女修。
而自己的這個師妹別說打扮了,連個最尋常的發(fā)髻都不會,整日用從掌門那搶過來的白玉簪子一挽就完事,好說歹說都不聽。
“你別弄了,就這樣很好看,走吧,早功之后就要去虛妄山了,別亂糟糟的不精神?!?p> “好吧…”
雖說江浣憐妥協(xié)了,但是她還是死活不愿意擦口脂抹粉,認為這樣渾身別扭,胡亂摸了摸臉就趕緊扯著江懿瑤出門以免她再次說服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有古怪,昨日來時她根本就沒見過昨晚那人,而今日早課偏偏就那么倒霉,讓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
他身著一襲白盤坐著不茍言笑,墨玉一般流暢的長發(fā)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縛,風流自在,優(yōu)雅貴氣。
對身邊和他說話的女修看都不看像塊冰一樣,明明昨晚一副流氓樣子,今日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真能裝…”
江浣憐鄙夷說了句,不屑的移開視線與江懿瑤尋了位置盤坐下來。
今日弈歡倒出現(xiàn)了,昨日一直不見他,弈歡老是神神秘秘的,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江浣憐卯足了勁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可弈歡也是個嘴硬的,問了半天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提醒江浣憐要端正好早功的態(tài)度,別交頭接耳。
氣的江浣憐鼻子哼一聲看都不看他自顧自的念經(jīng),直到早功結束她也趕緊拉著江懿瑤就走,搞得弈歡哭笑不得。
“憐兒你真的跟弈歡師兄生氣了嗎?”
江懿瑤看著她剛才氣鼓鼓的樣子不像是假,但是平常在暨陵的時候弈歡也是這樣神出鬼沒的,按理來說她應該習慣了才是。
一路上江浣憐都憋著笑,她這樣一問她終于也憋不住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逗他玩呢”
她怎么會不知道他一定是有事,只不過自己就好奇心強,不問一下憋著總是不舒坦,平時他也不會說是啥,只不過今日突然想捉弄他才假裝生氣。
看著她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江懿瑤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孩童心性…
回到住所,屋內(nèi)早已有人送來了早飯,饅頭雞蛋配稀粥簡單又營養(yǎng)。
一進屋江浣憐就隨手塞了個饅頭邊吃邊收拾東西。
時間緊迫她得手腳麻利些,這里不比暨陵可以由著自己慢慢來,到了人家的地方必須遵守別人的規(guī)矩。
收拾好的包袱往旁邊一放,便可以好好吃飯了,江懿瑤也收拾完了與她一同吃早飯。
大口大口的嚼著饅頭混著稀粥咕嚕咕嚕下肚,最后再以水煮蛋結束今日的早課。
“民以食為天這句話真是對極了,隔~”
摸著有些小撐的腹部,江浣憐發(fā)出了滿意的打嗝聲。
“快擦擦嘴巴,我們就要去坤嵩殿準備走了。”
江懿瑤捏著手帕給她擦了擦嘴角,又給她整了整頭發(fā)才與她拿起包袱前去坤嵩殿。
殿內(nèi)如前兩日剛來一般多人,都背著包袱等著一同離開,眾人皆在那議論紛紛,聊著虛妄山的一些傳說事跡。
什么妖獸襲擊修士,修士葬身虛妄身子都被扯的分離…聽起來滲人得很。
江浣憐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與江懿瑤找到了暨陵弟子的位置,與他們一起等著,弈歡以為她還在生氣,時不時說話討好她。
不過她哪里經(jīng)得住考驗,沒兩下就敗下陣來咯咯笑。
隨著勉景仙師清咳,殿內(nèi)也漸漸安靜下來。
“片刻過后你們就要前往虛妄義獵,雖無各掌門帶領,但這向來是由各山大弟子帶領,現(xiàn)在各山大弟子出列吧?!?p> 勉景仙師說完,弈歡便自覺的走到殿中心站著,江浣憐墊了一下腳想要看看其他門派的大弟子。
這不看還好,那幾個人里竟然還有那裝模作樣的妖孽男!
現(xiàn)在她才看清他衣服上用銀線繡著的蘭花。
這不就是象征著恒泉的花嗎?
她還以為他那樣的肯定是明衡的呢,還納悶怎么穿的象牙長袍,怎么都沒想到是友好的鄰居恒泉!
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完美的側(cè)臉,而他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一般微側(cè)了一下頭看過她這邊,嚇得她趕緊蹲了下來。
“怎的了?怎么忽然蹲下?”江懿瑤被她忽然的舉動搞得迷惑。
可是修行之人不能說謊,江浣憐怎么也說不出她肚子疼這個借口,突然看到地上排著整齊的螞蟻,她心中一喜,指了一下地上。
“我在看它們爬呢…”
這螞蟻有什么好看的?
江懿瑤搞不懂她腦袋瓜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沒有再懷疑什么任由她去…
蹲在地上拿劍杵著,她看著那一群人里弈歡師兄分明與他相識,那以后要是知道了自己…不…昨晚她都和盤托出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不會告訴弈歡師兄吧?那她夜里偷溜出去的事師父也會知道的,到時候有得罰去擔水了!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她看著地上一些泥,心一橫,就往臉上抹了兩下。
拔出了一點劍看著自己的杰作,她偷笑道,“哼!這下認不出來我了吧!”
隨著勉景仙師說完話,各派弟子開始陸續(xù)出發(fā)。
“哎呀!你怎么把臉弄成這樣!快擦擦!”
她這畫的跟花貓似的臉真是氣暈了江懿瑤,她就知道不應該由著她個不省心的!
江浣憐晃來晃去的不給她擦,誰想弈歡一下子就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動,弄得她一下激動起來。
“哎呀,我不擦我不擦!”
“不行,臉跟花貓似的成何體統(tǒng)!”弈歡嚴肅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沒幾下江懿瑤就把她的臉擦干凈了,露出了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臉。
身旁又出現(xiàn)一輕笑的聲音,江浣憐怎么聽怎么耳熟。
弈歡抱歉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抱歉道,“師父幼徒愛玩鬧,讓你見笑了輕徽”
“無事,倒也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