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猶如交代后事一般的渾話,他們幾個都十分堅決的搖了頭,沈月嬈開口道:“師兄,即便是萬丈深淵,身為一派堂堂修士,我也決不會逃。”
“對啊,身為一派正士,怎可輕易言?。繘r且我們還不一定會敗呢!”段霓笙亮了下手中的玄鞭,“這是我?guī)煾柑氐亓艚o我的鞭子,其身鋒利無比,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件寶貝,使不了劍使鞭子還是可以的!”
“喲,小苼妹妹這軟兵器不錯啊,來讓哥哥看看~”師彥瑜眼睛一亮就伸手摸了過去,段霓笙狠狠一拍,惡狠狠警告道:“你可別亂摸,它可有靈性了,等會勾了你幾層肉去可別賴我!”
“嘁!不摸就不摸,小氣……”師彥瑜摸著被她拍痛的手小聲說著,或是信了她的警告,他縮著手回來,對那個發(fā)著幽光的玄鞭再也不敢有別的興趣了。
衛(wèi)子琛篤了他一眼,一邊用紗布止血包扎,一邊開口和他們說道:“既然有了準(zhǔn)確的方位就快點出發(fā)吧,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p> “……出發(fā)?!鄙蜉p徽包扎完后說著,帶上江浣憐的佩劍便開始往星盤指引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他們都十分的謹(jǐn)慎小心,因為在這呆的這些日子里就沒有哪天是不心驚膽顫的。
此刻天邊才一吐露出一點微亮,一行人走在荒壁灘上也只能勉強看清路況。
不敢打燈,更不敢用明月珠探路,明月珠散發(fā)的光過于深遠,他們怕自己還未走近敵人邊地,就被他們遠遠瞧見明月珠散發(fā)出來的光。
幸虧這一行人的修為在同輩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之輩,對于夜行探路的本領(lǐng)也要強一些,不然換了修為較淺的弟子,在這沒有標(biāo)志的地方遲早會迷失了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那羅盤上所指引的方向離他們是越來越近了,而眼尖的師彥瑜也遠遠的看見了遠方有一座巨大城池。
“欸……你們等一下,看那里,那個地方!”
他指著那一片燈火通明之處,一群人便跟著在一塊石壁上攀著看向那處。
只可惜隔的太遠,他們并沒有看的太清,倒是沈輕徽瞇起了眼睛,開始觀察那邊的情況。
“地勢陡峭險要,想要去到城池底下必要穿過那陡坡,但是那里地勢很高,貿(mào)然前去很容易會被發(fā)現(xiàn),你們看,那城門處有一條鴻溝,那通過的橋已經(jīng)被高高拉上,想要進去走大門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攀繩作點翻過去。”
弈歡分析著,然后看向了沈輕徽,眼中似乎在問要怎么辦。
沈輕徽觀察了一會,然后從乾坤袋里拿出了攀繩:“我去探路,若沒有傳音,你們必定先按兵不動?!?p> “師兄我也去!”沈月嬈立刻想要拿攀繩與他一同前去,可被沈輕徽一口回絕。
“不許胡鬧?!?p> “可是…”
“沒有可是?!?p> 沈月嬈欲言又止,最終在沈輕徽不容反駁的眼神下放棄。
“輕徽,我和你去……有個照應(yīng)?!鞭臍g拿出攀繩在他面前揚了揚,段霓笙瞬間緊張起來,才想阻止,便聽到他說:
“在這里或許只有我與輕徽輕功與靈活性能盡力一試,所以只能我倆先去一探究竟,若能收到傳音,便表示我們安全,到時我們里應(yīng)外合,若沒有…便早日離開這里……”
弈歡說著,眼睛直看著段霓笙,這短短的小段話仿佛是他只為她說的,段霓笙同樣看著他的眼睛堅定的搖了搖頭,絕不讓他有這樣的想法。
“你們就別說廢話了,路還沒開始走就杞人憂天做甚,趕緊去吧,她們可沒時間磨蹭了?!毙l(wèi)子琛嘆了口氣,強硬的打斷了他們的話。
眼瞧著就要天亮了,若是再耽誤些天亮了,行動就更加容易暴露了,想要進去估計也得費些時間,與其說那些讓人聽了喪氣的話,還不如先去沖一番。
“那路上小心,有事一定要與我們聯(lián)系!”段霓笙緊緊揪著奕歡的衣袖,眼中倔強明顯,奕歡看著天邊,最終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然后與沈輕徽貓著身子向那處探去。
幸虧他們都換上了黑衣,在這夜里才不那么扎眼。
他們兩個一走,剩下的人便偷摸著分散開來在面對城池的兩邊方向潛伏著,隨時觀察著周圍以及沈輕徽、奕歡二人的行跡。
沈輕徽伏著身子,與弈歡悄悄的來到了城池周圍,他躲在亂石之后,借著微光,他仔細的觀察著,心里默默想著對策。
奕歡小心的勘探著這護城河的寬度,發(fā)現(xiàn)這護城河遠比他們所想的要寬闊,光以肉眼勘探也定有幾十米,且它寬度不一,深度也是肉眼可見的深不見底,而他看著,那護城河一片黑漆,里面似有異物......
“輕徽,這條護城河很寬,想要懸繩爬去有些難度,要不我們下河看能不能游過去再攀繩?”
“不可,你仔細聞,空氣中有血腥氣,是從河中傳來的?!?p> 沈輕徽輕聲說道,并且將他拉到一個更能夠看清河邊的地方,借著微光,奕歡可算看清他方才雖疑惑卻沒看清的東西了。
好家伙,這護城河里竟養(yǎng)了一池子的魚!
待他再伸長脖子細細一聞,果就聞到了輕徽口中所說的那股子血腥氣,難道,難道這池子里的魚全是用活人喂養(yǎng)?!
“輕徽!這些魚!”
“正如你心中所想,這護城河中的魚,與尋常魚類不同,想是這海沽衛(wèi)中的人為了防止外來者渡河偷入,便出了這么個辦法?!鄙蜉p徽冷聲道,他雖不確定這種魚是什么來歷,但目前看來,若他們貿(mào)然跳入河中,今日怕是得成為這些魚的腹中大餐。
聽到這些,奕歡臉上怒意激起,他握緊了拳頭,小聲怒道:“這些人當(dāng)真狠毒,竟養(yǎng)來這么些害人之物,若是無心之人無意掉下這池子,豈不枉死?”
“呵,你看這地方,怎會有什么無心之人,怕是我們這些多余之人才是。”
沈輕徽嘴角扯過一抹淡笑,顯然被奕歡的話沖淡了些一直郁結(jié)在心中的不安,見他那張古板臉終于有了笑意,奕歡也顧不得他的取笑了。
原本這一路來他就十分擔(dān)心他會沖動而去,萬一他一時發(fā)瘋跳了下去,他日后怎么跟那丫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