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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渡今生

第四章·十年之約

情渡今生 月如幕 4398 2020-06-20 23:22:13

  今日朝堂之后賀太尉滿臉堆著歡快,大將軍與他一同出了宮門。這老太尉的大外孫就要遠游歸來,想想這多年沒見,心里到底是想的慌,特別是這大外孫最招賀太尉喜歡,在太尉眼里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孫子一般看待。

  大將軍看岳丈堆滿喜悅的臉上掛滿了紅光,心里也高興極了。當初能將賀氏嫁給李志,也是承蒙賀太尉看中他有一身少年英雄氣,是一塊可塑造的好材料,在一次府內(nèi)約見時游園撞見了高太尉的這位掌上明珠。不料一面之緣卻已是芳心暗許,方才有了后來的一段姻緣美事。

  其實李志心里對賀太尉也是充滿了感激之情。他自己很清楚,這年頭即便是再有多般本事,若是沒有朝堂權貴的引薦也難以有什么大的成就,能得賀太尉的賞識,對于李志的未來官途之路無異于天助。雖說李志祖上也是名門,可比如今的李府還是不可拿同日而語的,可見這賀太尉對李志頗有頗多關照引薦。

  如今的李將軍府在整個京都也算是能夠入得了一流階層,燈紅酒綠的場合李志也少不了應酬,雖說不是他的本意,但也不能直白的推脫。官場的事情看似風風光光,平常人又哪知其中的艱苦?

  兩頂轎子一前一后在將軍府門前落定,李志急忙下轎將賀太尉迎了出來。家里已早早的命人備下了酒菜,門口的丫鬟遠遠的見轎子來了,急忙道屋內(nèi)去喚正房及旁侍前去相迎。賀蓮英在李志下轎后連忙緊隨著他一左一右攙扶賀玉下了轎,看著父親大人滿面春光,賀蓮英也笑著關懷道:“父親近來身體可好,女兒時常掛念,卻沒能常伴父親身邊?!?p>  賀玉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笑道:“都說男人家在外忙碌,可這偌大的家不也得勞煩女人操持么,父親一切都好,你看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的很吶?!弊Я俗渥哟笮茁暎o人一種老當益壯的錯覺,旋即在一眾人的簇擁下朝著內(nèi)堂走去。

  “今天是家宴,大家不要拘束,老頭子我也沒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賀太尉被李志請到主位坐下,看一眾人站著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入坐。

  太陽已經(jīng)上了正午,可是還不見孝忠的影子。老太尉時不時的朝著門口張望著,心頭疑惑,他別過頭看向李志問道:“十年前那老道可是說的今日午時回來?”

  李志見他著急,看了眼門外:“按理這時候該回來了,莫不是路上貪玩兒延誤了時辰?”

  賀蓮英看了看兩人笑道:“看你倆急的,那老道的本領咱們是見過的,這道家對時辰最看重,想必就要到了?!痹捯魟偮?,大門口張望的小廝急忙興沖沖來報:“大公子回來了,回來了?!?p>  那門口處,只見一名皮膚黑黃的少年已經(jīng)進了院門,頭頂用一方粗布包著頭發(fā),步履輕快若生風,雙目清朗脫塵俗。只教那李素蘭眼睛一亮,心里早已偷偷盤算著:怎么纏著這多年不見的大哥學些本事來耍。

  孝清愣愣的被二哥同四姐拉著一同迎了上去,先是孝義和素蘭驚喜的叫了聲大哥,素荷站起身溫和的道了聲:“大哥回來了。”孝忠拍了拍老二老四的肩膀,沖素荷一眾人笑著一一打過招呼,隨即彎下腰看著一臉陌生的小不點,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素蘭笑呵呵的拉了拉孝清的小手,孝清靦腆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脆生生的叫了聲:“你是大哥,二哥和姐姐們說你外出學仙術去了?!彪m說眼前這年輕男子相貌無奇,但是孝清能感覺到他和在座的人都不一樣,給人一種不在凡塵的錯覺。

  賀太尉見小的一一樂呵過后,沖孝忠招招手:“孝忠來來來,讓外公好好看看你,這十年沒見,可讓外公想的慌呀!”

  一家十一口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幾乎都在圍繞孝忠這十年的在外游歷的經(jīng)過談論著。尤其是老太尉聽得入神,不時的詢問幾句,講到精彩處也瞪了大眼睛連連驚奇。孝忠講述的這段經(jīng)歷也確實是精彩,其中不乏一些奇人異事,偶爾還能聽到鬼怪的蹤跡,這可讓孝清豎直了耳朵。

  過后的幾天孝忠每天都帶著孝清和素蘭到野外游玩。十年來第一次見到剛滿十歲的弟弟,這當哥哥的主動培養(yǎng)培養(yǎng)兄弟間的感情,素蘭愛鬧騰也不讓人省心,便一同帶去耍耍。

  這幾天在外頭又是爬樹又是捉鳥,很快兄弟兩個就熟絡了。對于這最小的兄弟,做大哥的孝忠當真是十分寵愛,尤其是這五弟生性善良,但是相視一眼就教人心里舒服。

  夜里的星辰亮著璀璨的光輝,孝清和孝忠半躺在谷倉的草堆上仰望著星河。這些年在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俗世的生活了,待到回來那日,老道送他到門外后便離開了,臨行前孝忠百般挽留,老道捻了一下垂下的眉梢,望一眼府內(nèi),笑道:“你此番回府是有命數(shù)的,待到該來的時候,我會再回來接你。不過你要記住三點:一不得替人算命,而不得對凡人使用法術,三不得參與朝堂之事。若有違反你會遭逢大劫難,切記?!?p>  “大哥,爹爹總說你師傅是個很厲害的道士,你們經(jīng)常去降妖除魔嗎?那些妖怪是不是真的會吃人?”孝清扭過頭眨著眼睛看向孝忠。五年前的那個小女孩自那天后便再也沒見過,包括來過家里致謝的老夫人也沒有再來過。

  孝忠搖搖頭,揉了揉孝清的小腦袋:“也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吃人,妖怪其實也跟人一樣。人有好壞之分,而妖怪也有善惡之別,所以若說妖怪都是壞的,這種說法并不全對。許是我們對他們生性自帶的一種偏見吧?!?p>  “哦,那兔子能變成妖怪嗎?”摸到腰間的那塊白色的玉佩,那道嬌弱的身影在腦子里久久不能忘記,興許是對妖怪的事情充滿了好奇,總是想要弄個明白。

  “這凡世間的種種都有修仙的權力,兔子也同樣能夠通過潛心修煉幻化成人形,這并不足為怪,假以時日若是修成仙道也不是不可能的?!毙⒅掖鸬?。

  聽了這一番話,孝清心頭的疑惑瞬間有了一個答案。想來那日的小女童應當是陳峰射中的那只兔子。怪不得那般害怕陳峰,不等陳峰靠近就匆匆溜走了。

  第二天孝清從學堂回家的途中決定獨自再訪羈靈山,早早托陳峰帶了話回家,自己拿了詩經(jīng)往山腳石階道尋去。

  多年不曾再來,山腳下的雜草反而不及從前那般茂密,青石階上的青苔也淡了許多,一路走上去,反倒覺得這路比起從前要通暢。長在山腰的那顆老松樹還是原來的粗細,看不出有什么變化。這叢林中的鳥叫聲也繁雜了些。

  山中原來那座殘破的小廟也徹底倒塌了,只剩下一片廢墟。孝清走過遺跡旁,余光恰看到一條女孩子的白色絲絹掉在了雜草中,臉上浮現(xiàn)出喜色,急忙將它撿起,依稀能聞見絹帕上留下的花香味,細聞覺得有些熟悉,該不會那女童還在這附近生活?

  “白雪,白雪,你在這里嗎?”孝清嘗試著呼喚了幾聲,他心里帶著些期待,若那女童真是妖怪,也不應該是什么惡妖,當初并沒有傷害過什么人。

  呼喚了幾聲后,草叢中忽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孝清急忙循聲望去,轉身的一剎那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從眼前一晃,接著就感覺到有一只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肩。

  孝清心里一驚,下意識轉身向后退去,剛才明明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卻在后退的時候撞到了什么軟軟東西。旋即聽到一聲尖叫:“啊……”再度回頭卻見一名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被自己一時冒失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此刻正苦著小臉揉著自己的屁股一臉幽怨的站起身,憤道:“喂,你這人怎么回事,干嘛撞人?。 ?p>  “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有人拍我肩膀,一時受了驚嚇撞倒了姑娘,實在是對不起?!毙⑶寮泵Φ懒饲?,又關心道:“姑娘有沒有傷到哪里?!?p>  那姑娘一頭烏黑長發(fā)帶著一頂白絨束帶,一雙烏黑大眼睛咕嚕嚕的閃著一股淘氣,她拍了拍手掌的泥土,眼珠一轉嬉笑道:“你莫非是著了魔,我從剛才到現(xiàn)在走過來就沒見你后面有什么人,哪會有人拍你的肩膀?!?p>  孝清心頭一驚,剛才莫非遇到了妖怪?明明就有一只手拍了自己,可這女子卻說沒有看到。想到這里他后背一陣發(fā)涼,鬼怪故事從來都是一半從書上看來的,一半旁人閑聊說來的,這大白天的碰到這么詭異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慌了神。

  看他惶恐的模樣,白衣女孩兒掩過櫻桃小嘴嗤笑了一聲,旋即半仰著頭一臉故作嚴肅的說道:“你可知這是什么山?也敢一個人來此地逗留。”

  “這不就是羈靈山嗎?我打小就來這里玩,有什么不敢在這里逗留!”被對方這么一問,孝清面帶疑惑的回道。

  “哼哼!知道這是羈靈山還敢一個人來這里,難道你不知道三年前這里有妖怪出現(xiàn)嗎?據(jù)說吃了好幾個過路的壯漢?!卑滓屡簤旱吐曇絷帎艕诺倪吙拷呎f著。

  被她這么一說孝清猛地一激靈,渾身激起了雞皮疙瘩,咕咚咽了口唾沫,還真別說,自從六歲開始被父親安排夫子到家教他讀書開始便沒來過這地方,這五年來發(fā)生過什么還真是一點都不清楚。

  不過細細一想又察覺到了哪里不對,輕咦一聲朝女孩兒看去:“你說我一個人來這里應當怕鬼怪,那你一女孩子看上去也比我大不了,為什么你不怕我要害怕?難不成我一男子漢比你還不如?”說著挺起了并不壯實的胸膛。

  白衣女孩見他不上當,也不再挑逗他。再問道:“你剛才叫白雪,你認識她?”

  被這么一問,孝清反倒不知道該怎么講,說來自己也和那女童僅僅有一面之緣,只是幫她包了下傷口實在談不上什么認識,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也不是,只是許多年前在這里見過她,今日閑來無事隨便來看看?!滨獠降臅r候腰間的玉佩隱約從長衫內(nèi)露了一下,恰巧被白衣女孩兒瞥見了。

  只見她嬉笑的神色瞬間變了變,再看向孝清腰間玉佩掛著的位置,急忙道:“你腰間可是有一塊水滴狀的白色玉佩?”

  孝清怔怔的看了她一眼:“是呀,你怎么知道?!?p>  “我能看一下嗎?”這一次,白衣女孩說話的時候略帶了一些急促。

  “諾,看是沒問題,不過你看后還我便是?!毙⑶逍⌒恼掠衽暹f到她手中。

  待仔細查看了手中的白玉佩之后,女孩眼里略過一抹喜色??墒沁@次她卻將玉佩握在手中并沒有還給孝清意思,壞笑著問道:“這塊玉佩你很在意?是不是你喜歡的姑娘送你的定情信物?”

  被她這么一說,孝清突然變得有些神情慌張:“你莫要胡說,快把玉佩還給我。”女孩輕巧的躲過他撲來的身子笑道“不是情物,干嘛這么緊張。”孝清急忙辯解道:“這玉佩對我很重要,快還給我。”

  見他還要撲過來,女孩迅速側身退了幾步,孝清又撲了一個空,女孩看他笨拙的樣子咯咯咯的笑出了聲,沖他揚了揚手中的玉佩,喊了一聲:“給,接著?!睂⑹种械挠衽宄麃G了過去,孝清趕忙仰著頭伸出雙手去接,結果被玉佩砸中了額頭彈落在手心里,額頭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額頭的痛楚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把寶貝玉佩揣進懷里。

  揉了揉泛紅的額頭,埋怨的瞪了她一眼,憤憤地說道:“你這小姑娘怎么這般野性子,疼死我了?!?p>  哪知那姑娘也不惱,嬌哼一聲:“哪知道你一小男子漢這么笨拙,連個東西都接不住?!卑淹嬷鴥婶W的細發(fā),眉毛微挑,再道:“你這俊俏的小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又不認識你,你這瘋丫頭?!毕氲絼偛诺氖虑?,孝清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回頂了一句。

  那姑娘咻地跳過來搭在他肩頭,嘻嘻笑道:“別惱別惱,剛才只是逗你玩的,我叫公孫雪兒?!眲偛怕牭接腥藛舅男∶?,以為是哪個小妖來找她玩鬧,卻不想剛出洞口竟是這么一位俊俏的小伙子。

  ???公孫雪兒,雪兒,這女孩兒莫非跟白雪有什么淵源不成?急忙諾過頭眼里充滿了興奮的喜色:“你當真認得白雪?”

  “你這模樣長得好看,腦子卻不怎的靈光,我就是白雪,白雪就是我,那是我的小名罷了。我呢,復姓公孫,姓名公孫雪兒?!币娝@般著急的模樣,雪兒心頭暗喜,掩嘴笑罵道。

  話到此處,孝清愣了愣神,心說早該想到的,可他哪能想到當年水靈的女童長大后竟然這般頑皮,教他心里不大接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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