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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渡今生

第十九章·熟悉

情渡今生 月如幕 6548 2020-07-06 23:45:18

  進(jìn)了通道,幾人頭也不回的一路向前狂奔,殷飛馱著昏迷的陳峰,孝清在后方護(hù)二人周全,南宮燕淑與黑風(fēng)趕在最前面。大概奔走了半炷香的時間,終于隱隱約約看到遠(yuǎn)處洞口的找入了一片雪白的朦朧月色。眾人大喜,南宮燕淑隨即喚道:“我們加快些,前面就是出口啦?!?p>  逃出洞內(nèi)之后,殷飛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孝清上前接過陳峰,將他放在地上細(xì)細(xì)檢查了下身體狀況,看他脈象平穩(wěn)、呼吸均勻、并無什么大礙,緩緩松了口氣,眾人癱坐在地上歇了片刻。

  順著月光能看到天鳳客棧就在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也過了寅時。幾人剛緩過神,客棧的西南方向一處隆起的沙丘轟然塌陷了下去,地上塌陷出的巨坑隨即瞬間就被四周的流沙掩埋撫平。

  南宮燕淑神色復(fù)雜的朝孝清偷望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向眾人建議道:“眼下大家先隨我回客棧吧,等到諸位恢復(fù)了體力再回去也不遲?!焙陲L(fēng)起身的時候時不時眼神微微瞥向孝清,這一幕都被南宮燕淑看在眼中,暗中傳音:“不要妄動,一切聽我安排,眼下那鳳靈果強(qiáng)取不得?!苯又⑽㈩┝艘谎廴栽诨杳灾械年惙?,鳳眸微轉(zhuǎn)一路領(lǐng)了幾人回了客棧。

  十天自從服下元夕給他的丹藥后,現(xiàn)在傷勢也好轉(zhuǎn)了許多。二人緊跟在孝清身后,時不時的打量著陳峰,元夕傳音給十天問去:“師兄,師傅算到今日惡靈出世,特賜下封魔燈命你我來收服,可眼下這種情況我們該怎么辦?”

  “唉……,這人的出現(xiàn)是個變數(shù),連師尊也沒能算出。當(dāng)下我們只能先探查這人體內(nèi)的惡靈情況,再做決斷了,不過不論如何,我斷然不能放任此惡靈為禍人間?!笔炻燥@無奈的輕聲嘆了口氣,秦天師本來要二人做的兩件事只做成了一件,可是封印惡靈才是重中之重,不由得看向陳峰的背影眼中神色憂心忡忡。

  東邊的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幾人跟著南宮趕到了客棧門前,只是客棧內(nèi)出奇的安靜,只有那旗幡在風(fēng)中飄動著。南宮燕淑眼中泛起一絲疑惑,見客棧門緊閉,秀眉微蹙心中暗道不妙。平日里一般這個時辰小二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了客棧門準(zhǔn)備迎客了,而且客棧內(nèi)還有些商客,這個時間居然沒人出門趕路。

  南宮燕淑站在門前示意眾人停下,沒有著急推門進(jìn)去,孝清察覺到她的謹(jǐn)慎,走到她身邊詢問道:“著客棧內(nèi)可是有什么不對勁?”南宮燕淑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突然揚(yáng)起一掌朝那店門拍去,地上同時掀起漫天沙塵,那掌風(fēng)隔空擊在那門板上,客棧的木門應(yīng)聲而倒。南宮秀眉輕挑,朝客棧內(nèi)看去,周不通坐在原來的位置,正悠閑的端著一碗茶細(xì)細(xì)品著,對于門板倒塌也絲毫不在意。小二站在一旁緊張兮兮的看著他,不敢妄動。

  “周不通,你到我客棧做什么?”南宮燕淑怕是想到了會是他,眼中并無意外,冷哼一聲,質(zhì)問道。隨即帶著一眾人踏過門板進(jìn)了客棧,微微掃了掃四周,見并沒有什么別的人。蓮步挪進(jìn)了店內(nèi),鳳目瞥了小二一眼:“還快些去迎接客人?”

  “是是是?!毙《吹秸乒竦幕貋?,一顆懸著的心總算了落了地,趕緊應(yīng)聲去挪開倒在地上的店門,收拾茶碗給孝清他們幾人遞茶倒水。

  南宮燕淑正對著周不通坐下,輕笑一聲:“怎么?天都亮了還不走,你是想賴在我這兒不成?”說罷手中暗使內(nèi)力,將一盞茶水朝周不通甩去。

  周不通微微一抬手,虎口微張,穩(wěn)穩(wěn)的接住那盞茶,嘴角噙著笑意,將那一杯上好的茶水一飲而盡,嘴唇微抿品了品其中滋味,贊道:“真是好茶,多謝了?!睂⒉柰敕畔拢菩Ψ切Φ目粗?,調(diào)笑道:“不過,我今日可不是來吃茶的,只不過是為了拿到那本來屬于我的東西。”說罷眼睛微瞇看向坐在鄰桌默默飲茶的李孝清。

  見他果然是沖著鳳靈果而來,李孝清嘴角微微上揚(yáng),扭頭看向周不通:“周兄是要豪奪咯?卻不知閣下有沒有這個本事!”南宮燕淑在旁也聽出了話里的火藥味,看向周不通的眼中的陰冷之色更濃,嗤笑道:“果真真是好膽量,居然敢在我的地盤公然起事,是不是這段時間沒吃苦頭,都覺得我天鳳客棧是誰都敢來放肆的地方啦?”

  周不通見她惱了,臉皮抖了抖,他并不是怕南宮燕淑,只是在她后頭還有一個人人聞風(fēng)喪膽的師傅,自然不敢真的與她撕破臉皮,趕忙訕笑道:“燕淑,你這是說哪里的話,我還能在你的地盤鬧事嗎?我只是想托這位小哥將鳳靈果讓給我,我出錢買還不成嗎?公平交易!”

  孝清聽這話只覺的可笑,隨即讓殷飛背陳峰先上樓休息,又眼神微瞇像看傻子一般打量了周不通幾眼,譏笑道:“錢我可不稀罕?!彪S即正色目光掃向眾人,又道“不過這鳳靈果也不是不能分給諸位,只是我有一個條件,若是幫不了在下,即便是千金來買,我也不會賣。但若是能滿足了我這個條件,我則分文不取,鳳靈果一枚也定當(dāng)拱手相送?!?p>  黑風(fēng)正苦惱該如何得到那鳳靈果,竟不想此人愿意用一個條件來交換。心中大喜,忙問:“不知公子所說的是什么條件?在下愿意與公子交換?!蹦蠈m燕淑雖然對這鳳靈果不是需求很大,但是對于寒門許諾的月華玉露卻是渴望至極,對黑風(fēng)的詢問并未阻止,而是同樣望著孝清想知道那條件是什么。

  周不通也眉頭皺了皺,忙問:“什么條件,你且說來聽聽?!?p>  “條件只有一個,就是幫我救醒剛才我那位昏迷中的朋友。”

  “這……?!毙⑶鍡l件說出口之后,在坐的幾人紛紛面露難色,他們深知陳峰昏迷的原由,若是想要讓他清醒,必須有足夠的道行才能冒險(xiǎn)嘗試。

  周不通聽罷忽的站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冷冷笑道:“莫要說我沒法子,即便是有法子,一枚鳳靈果便讓我救他,簡直是癡心妄想?!彪S即雙目中殺意爆射望向孝清:“我方才說愿意與你做買賣是看的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如果不把鳳靈果交出來,我絕對保證你走不出這間客棧,我就不信你能一輩子縮在里頭?!?p>  南宮燕淑也面露難色,愁惱時突然想到什么,趕忙向十天、元夕二人望去,那二人也正巧朝她看過來。沖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元夕先開口講到:“那位公子的情況我二人或許有辦法?!闭f道這兒頓了頓,看著南宮燕淑又講:“不過,南宮小姐需要在臘月十六前往我天師府赴宴,你看如何?”

  黑風(fēng)見狀面露狂喜,眼巴巴的看向南宮燕淑,他知道這鳳靈果只要被她得到,一定會拿來與寒門交換月華玉露,到時候一切都好說了。

  南宮燕淑沒有著急回答,眉頭微蹙,她疑惑的是為什么這么珍貴的鳳靈果卻只是交換她去天師府赴宴!十天見她心中起疑,忙解釋說:“小姐不必?fù)?dān)心,這是師尊交代下來的,我便做個順?biāo)饲?。我天師府向來不會做陰險(xiǎn)事情,以你對天師府的了解來講,這點(diǎn)你盡可放心?!?p>  “好,我可以答應(yīng)你?!蹦蠈m燕淑細(xì)想想,天師府一向以正道居身,他們確實(shí)不會趁機(jī)做什么為難自己的事情,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周不通見鳳靈果竟要落入南宮燕淑手中,惡狠狠盯著孝清的威脅稱:“公子可要想清楚了,你確定要與我們?yōu)閿常磕闳粽娴牟辉概c我交這個好,那我只好讓諸位師兄弟在門外恭候了?!?p>  黑風(fēng)此時好不容易有了盼頭,怎能再由他攪和,上前一步,沙啞著喉嚨寒聲道:“周不通,這鳳靈果是我寒門點(diǎn)名要的東西,就憑你也想跟我寒門作對?你不妨現(xiàn)在走出門外去看看,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敢這么放肆?!?p>  周不通面色一沉,他沒想到這人會因?yàn)檫@小子把寒門搬出來,氣的面色青紅一片,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拂袖揚(yáng)長而去。“咱們走著瞧!”

  孝清見他離去,趕忙朝十天、元夕二人行了一禮,懇求道:“還望二位道長幫幫我那好友,完事后我定當(dāng)將鳳靈果雙手奉上?!蹦蠈m燕淑也一臉急迫,畢竟那陳峰救不醒的話,鳳靈果要拿到會更加麻煩許多。

  十天示意孝清先隨他上樓探一探陳峰當(dāng)下的情況如何。

  客房內(nèi),殷飛將陳峰平放在床上,隨后守在門口做好提防。現(xiàn)在陳峰身體最是虛弱的時候,難免不會有什么人趁機(jī)來加害于他。

  孝清帶著十天與元夕推門進(jìn)了屋內(nèi),元夕示意其他人先在門外等候。十天進(jìn)屋后便徑直走向床帳前,看向陳峰的面色,伸手探了探脈象,又運(yùn)轉(zhuǎn)靈力超陳峰的天靈蓋探去。片刻,十天驚訝的輕咦一聲:“咦?那煞氣居然探查不到絲毫!”

  元夕見師兄這么講,面上也堆滿了疑惑,上前忙問:“那他現(xiàn)在昏迷如果不是因?yàn)樯缝`所致,會不會是神魂受損?”

  十天搖了搖頭,手中靈力順著陳峰的百匯穴渡了進(jìn)去,靈力順著他體內(nèi)的奇經(jīng)八脈迅速游走一圈,直至到了泥丸宮處處時竟然被一下吸了進(jìn)去。十天發(fā)覺不對勁,趕緊收了手,驚聲:“他居然身懷靈根。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神魂此時只怕被困在了泥丸宮內(nèi)找不到出路。”

  孝清在一旁聽了,也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問道:“怎樣才能讓他醒過來?道長可是有什么難處?”

  元夕搖頭大笑道:“你這朋友是逢了大造化啦。靈根可不是尋常人所能夠具備的,現(xiàn)在他只是神魂被困在泥丸宮內(nèi)找不到出去的法門罷了,待會兒我?guī)熜肿龇◣退谀嗤鑼m內(nèi)渡一道靈力進(jìn)去幫他的神魂鋪一條路引出來,到時候他也自然就清醒了。”

  “那就請道長速速出手吧!”孝清顧不得別的,他眼下需要的只是陳峰醒過來。

  十天讓元夕到一邊為他護(hù)法,而他旋即盤坐在床邊,閉目調(diào)息了一會兒,右手并指,迅速將一道靈光從陳峰天靈蓋打入,這道靈力要比剛才的更為精純,接著雙手并指相繼點(diǎn)出,正是周天三十六處主穴位,隨著靈指點(diǎn)出后那些穴位也緩緩散發(fā)出淡淡的藍(lán)色熒光。

  陳峰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四處摸索著,忽然上方黑暗中逐漸亮起幾點(diǎn)星辰,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增多,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布滿了整片夜空?!斑@是?”看到周邊發(fā)生的異變,陳峰面露驚色喃喃道,仰頭望著,終于混混沌沌中抓住了一律希望。

  十天雙眼緊閉,一股股渾厚的靈力從他掌心朝著陳峰天靈蓋內(nèi)注入。隨著時間緩緩?fù)埔疲煲呀?jīng)大汗淋漓,嘴唇煞白開始微微顫抖。元夕顯然也是低估了此次做法的風(fēng)險(xiǎn),看到師兄這般情況,著急的在床邊來回踱步,孝清忙低聲問他:“這都過去三四個時辰了,怎么還不見他轉(zhuǎn)醒?”

  元夕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眼里的焦急之色絲毫不比他弱,嘟囔著低聲怨道:“我?guī)熜衷龠@么下去靈力都要被耗干了,為了幫你救醒他,只怕他是要把自己一身靈力全搭進(jìn)去,這次回山?jīng)]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是恢復(fù)不過來的?!?p>  孝清知道這二人身份不簡單、道法高深,沒想到要就行陳峰居然需要耗費(fèi)這么大的代價(jià),臉上不由的泛起些愧疚之色。

  就在二人低聲言談之際。陳峰的泥丸宮內(nèi)已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日月星辰高懸在天空,璀璨的星河將正片黑暗的空間照亮了許多,陳峰怔怔的看著四周的變化,忽然一道星河從天空傾瀉而下,把他一卷而起,朝著某處節(jié)點(diǎn)破空飛遁。陳峰只覺得頭一昏,眼前數(shù)道刺眼的七色光芒閃過,再睜開眼時,卻見自己已經(jīng)躺在客棧內(nèi)。作勢想要爬起身,卻發(fā)現(xiàn)四肢不聽使喚,一個不慎從床邊滾落在了地上。

  十天盤坐在一旁歇息打坐恢復(fù)體力,元夕正將自己的一部分靈力度入他體內(nèi)。方才十天為了救陳峰用盡最后一股靈力把他帶出了泥丸宮內(nèi),安了神魂?,F(xiàn)在已經(jīng)是靈力枯竭見底,連抬一根手指的力氣都做不到,元夕抱怨師兄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太過于拼命,可還是把自己的靈力過渡給了他一些。

  眾人正滿是疲憊之際,卻被陳峰跌在地上的聲音驚擾了去。孝清看他轉(zhuǎn)醒了過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面露狂喜,忙將他扶回床上,現(xiàn)在陳峰剛重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四肢尚且不能靈活自如,需要靜養(yǎng)調(diào)息一段時間才能逐漸恢復(fù)。

  調(diào)息了片刻,十天也恢復(fù)了些氣力,睜開眼看到陳峰已經(jīng)清醒,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從懷中取出一本練氣功法交與他,講道:“你雖然身負(fù)靈根,但是泥丸宮內(nèi)封印的煞靈卻始終是個麻煩,而且我現(xiàn)在也對它束手無策,只能日后你自己來化解。這本功法是開啟修真之路的基本法本,你需要勤加苦練,若是哪天你修為大進(jìn)之,說不定可以自行將那東西除去?!?p>  說罷,又摘下隨身的一塊黃色老玉交予陳峰,說道:“臘月十六那天你憑此信物也一同來天師府吧,到時候可以求師尊為你的修行指點(diǎn)一二,并加固一下你體內(nèi)煞靈的封印?!?p>  “多謝道長厚恩,我今后必當(dāng)全心修煉?!标惙迮榔鹕?,急忙謝道。

  十天在元夕的攙扶下一同除了房門,孝清與他二人一道出去,命殷飛在房中照看陳峰。

  黑風(fēng)還在門口徘徊,眼中滿是濃濃的焦慮。見三人終于相繼出了門,趕忙笑臉迎上去,恭聲的問道:“陳公子可是救好啦?”十天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元夕的攙扶下到隔壁客房歇著去了。

  孝清拜別二人,與黑風(fēng)一同下了樓,在里屋門前站定,托小二向掌柜的捎個信兒。不一會兒小二帶二人進(jìn)了里屋,屋內(nèi)南宮燕淑親自泡了一壺茶水,給二人倒上,請二人入了坐。

  “陳公子現(xiàn)在如何了?”南宮燕淑只字未提鳳靈果之事,先是問了孝清好友的狀況,這話叫孝清聽了心里舒服些。

  “托小姐的福,我那好友總算是醒過來了,那我也該兌現(xiàn)先前的承諾?!毙⑶逭f著,便將一枚鳳靈果取出,交于她:“你可查驗(yàn)一下真假?!?p>  南宮眼熟鳳眸微微瞟了一眼,嘴角笑意漸濃,看向他的眼中多了譏諷贊賞之意。輕笑道:“公子言重了,這鳳靈果真假由心,還驗(yàn)什么!”拂袖收了果子,并沒有急著交予黑風(fēng)。而是請二人品了茶水,閑聊了些話頭。

  黑風(fēng)自然知道南宮燕淑的意思,她不著急交給他鳳靈果,多半是對寒門不是十分信任,不過細(xì)想寒門近幾年的聲望也難怪會惹得她這般謹(jǐn)慎。不過總算是放心了,只需要向少門主求取來月華玉露,鳳靈果自然也是跑不了的,于是叨擾片刻后便匆匆告辭離去。

  為了救醒陳峰,時間已經(jīng)很晚,現(xiàn)在陳峰還未身體完全恢復(fù)去,無法急著趕路,孝清只得在此地多逗留一晚。

  今夜無風(fēng)沙塵暴,月亮還是昨日那般明亮如霜。陳峰盤坐在房內(nèi)運(yùn)氣調(diào)息,殷飛吃了些晚飯?jiān)谂赃叴蛄说劁佀?。孝清站在窗前,推開窗欞迎著月色眺望去,這荒漠之中在夜色有別于京城,雖然沒有繁榮的鬧市,周圍荒蕪一片,沒有綠植環(huán)襯,也沒有碧水環(huán)繞,偶爾有一層風(fēng)沙飛起,層層疊疊的沙塵飄揚(yáng)而起。

  說不出的寂寞孤獨(dú),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家十幾日過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母親兄長姐姐們都可好?

  大漠之下這一處容身之地顯得渺小而孤單,孝清始終不解那女子的雙眸怎么會那般熟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見過?只是從頭至尾,那女子都不曾將面紗摘下,無法看到她的全貌。

  出神時,一曲簫聲自樓上傳來,悠揚(yáng)的曲子輕柔似水細(xì)聽又藏著無限的孤寂,聽來可以撫平一個人內(nèi)心的憂傷,真是美妙啊,想來天上的仙樂也不過如此!

  孝清心中感慨,循聲望去,就在房頂飛檐處,一道倩影依坐在那里,薄紗與青絲隨風(fēng)輕舞,那曲子正是那女子所吹奏。

  輕聲出了門順著回廊走去,躍上對面的屋頂,也坐了下去,這處離的她近些。女子吹完一曲,見有來人,抬首望去,輕聲道:“公子怎地還不歇息?”

  “夜不能眠,只因你這一曲似水柔腸的仙樂叫我心緒不能平復(fù)。小姐又是為何?”孝清借著月色望向她,在這月光中她比平日里更加美艷動人,這傾國傾城之姿深深刻印在腦海里。

  “我嗎?”女子輕笑一聲,停下手中玉簫,素手捋了捋青絲,柔聲道:“我一人在此地生活了十幾年,前些年尚有師傅陪著,而今除了店小二,卻再無一個可以說話的,更別談什么知心之人?!?p>  不知何處飄來的一縷清風(fēng)吹起她的面紗,一張精致如畫的唇鼻落入孝清眼中,只是那一瞬,便讓他瞳孔驟然放大,這女子是她!他記得雨夜時候書房中無端出現(xiàn)的那幅美人畫,眼前之人竟然與那畫中的女子這般相像,怪不得先前看著總覺得熟悉。

  “那你為何不離開這里?”孝清強(qiáng)掩面上的驚異之色,問道。他也不明白,這女子相貌如此美麗,還有一身好武藝,為何不到別處走走看看?好過在這荒漠之中獨(dú)自為生。

  南宮燕淑站起身,看著遠(yuǎn)方的風(fēng)塵,長嘆一聲:“我對外界一無所知,何況我一女子,又如何能夠在江湖中獨(dú)善其身?”說罷,嘴角意味深長的勾起一抹笑意看向孝清,又講:“我?guī)煾翟艺f,這世間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若是走到了外面,遇到一個薄情寡義之人,我又當(dāng)如何?”

  孝清被她盯著看,覺得渾身不自在。干笑一聲,說道:“姑娘這話有些以偏概全了,世間有善有惡,既有薄情寡義之小人也有情深義重之君子?!?p>  “那你值得我信任嗎?”南宮燕淑目光盯著他,忽然問。

  孝清怔了怔,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想了許久,方才回道:“我想,也許我可以做你的知己?!?p>  “好,既然如此……。”那女子說著伸手摘掉了那層紫色的面紗,玉容徹底展露在孝清眼前。若說剛才只是猜測,而這一眼完全坐實(shí)了他心中所想,這張臉果真和那幅畫中的女子一般模樣。

  孝清看著她那張舉世無雙的絕美容顏,目瞪口呆一時失了姿態(tài)。右手指向她:“你……你……你是……。”口中居然說不出一句利索的話。

  女子又講面罩帶了回去,眉眼微垂,哀聲道:“連你也只是垂涎一層皮囊美色嗎?”

  孝清回過神,趕忙解釋道:“姑娘誤會了,只是你的容貌居然與我書房的一副女子畫像一模一樣,我剛才震驚之余失了態(tài),還望姑娘不要見怪?!?p>  “畫像?”女子似信非信的眼神詢問的看向他。

  孝清怕她不信,只好將事情的原委與她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女子聽的雙目出神,喃喃贊嘆:“世間竟有這等怪異之事。我初見公子第一眼也只覺得熟悉,卻也是想不起在哪里何時見過?!?p>  話到此處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神采,看向他的眼神隱隱中更加柔和了些,輕聲道:“你往后喚我燕淑就好,姑娘二字實(shí)在顯得生分。既是知己,那我再為公子吹奏一曲如何?你可愿做一名賞客?”孝清自然滿心歡喜,忙應(yīng)道:“多謝燕淑姑娘?!?p>  塞外秋風(fēng)月下冷,美人素手弄笛聲。不思高堂君富貴,但求閑云葉孤城。

  “一曲蕩清塵,悠悠人世間。不教凡俗見,獨(dú)還夜來香?!毙⑶迓牭眠@一曲,只覺得身心如沐春風(fēng),婆娑的月光下,佳人凌風(fēng)而立。不覺間詩興大發(fā),唱了幾句。

  燕淑聽了,迷眼望向他,這男子相貌不凡,凌風(fēng)而立乍看去也是一位偏偏君子,從他的眼神中絲毫讀不出世俗的污濁之氣,真是一好才郎。

  又一曲罷了,燕淑辭了他,要屋歇息去。別時將那支玉笛贈與孝清,掩過一抹嬌羞說是交他這位好友,并以此做個信物。

  孝清接過此簫,道了謝。倉促下也不知有何物能做回贈,慌亂中摸見胸前玉墜,面色一喜,便從脖頸上取下了那么從小戴著的貼身玉墜贈與燕淑。二人在樓下內(nèi)屋前分別,默默相視一眼各自回了屋中。

  夜色雖好,卻總有人不眠,有的思戀,有的愁苦,有的傷情。燕淑把玉墜掛在脖頸,在燈下好一陣端詳,在平安環(huán)扣吊墜的一面用小篆刻著“李孝清”三個字,此墜通體翠綠,是上好的翡翠玉石。只是論它材質(zhì)如何珍貴,這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將玉墜貼身掩入衣裳內(nèi),遮了粉帳緩緩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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