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宸聽著兩人的爭吵,再看看躺在懷中的蘇晚晴,他怒吼一聲,“都給我安靜點!”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就連一直哭訴冤枉的阮夢晴也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蕭沐宸沒有理會任何人,轉(zhuǎn)身將蘇晚晴攔腰抱起,一步一步走出了太極殿。
太極殿外,陌風(fēng)正在安慰著情緒低落的青荷。因祁國有規(guī)定,百日朝會解疑之時,隨侍一律殿外伺候。所以當(dāng)青荷知道蘇晚晴出事時,已經(jīng)是一刻鐘以后了。
兩人看著蕭沐宸抱著蘇晚晴從里面出來,青荷不顧禮節(jié)湊上前詢問道,“王爺,王妃她,怎么樣了?盧太醫(yī)怎么說?”
蕭沐宸木然地看著青荷,又看了一眼陌風(fēng),沉聲吩咐道,“回府?!?p> 順帝看著緩緩離去的蕭沐宸,不由地悲從心起,此時此刻的蕭沐宸真是像極了當(dāng)年的順帝。
當(dāng)年雪兒去世之時,順帝也是這般悲痛欲絕,不管不顧地,一顆心都放在了心上之人的身上。
這一刻,沒有人敢阻攔蕭沐宸的腳步,即使知道,這樣做于理不合。
解疑大會還在繼續(xù),眾人的心思卻早已飄到了不遠處的宸王府內(nèi)。
因著這么一場變故,原本定于當(dāng)晚的送行宴取消了,順帝要求徹查此事,還阮夢晴一個公道也給烏月國一個說法。各國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他們也很想知道阮夢晴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行兇殺人,而且殺的還是皇親國戚。
阮夢晴被關(guān)在天牢,左相府的人也被禁足在了府里,左相則被留在了皇宮。
當(dāng)消息傳到左相府時,左相府夫人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相信。自己生的女兒就算再糊涂也斷然做不出殿前行兇這等蠢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當(dāng)她聽說阮夢晴只是被關(guān)進天牢而不是直接處死時她反而不慌了,因為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就這樣,一直過了五天,還是沒有查出什么來,宸王府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反倒是左相府,人心惶惶的。
左相府凈房內(nèi),有兩個灑掃婆子在互相抱怨著。
婆子甲道:“你說這都什么事兒啊,這阮小姐就算再怎么看不慣二少奶奶,現(xiàn)如今人家都已經(jīng)是宸王妃了,阮小姐還這般針對她,真是夠了!”
“誰說不是呢!”婆子已道:“現(xiàn)在還害得我們所有人跟著一起陪葬,唉~”
“陪葬?不會吧!不是只是禁足府內(nèi)嗎?”婆子甲大驚。
“你不知道?”婆子已嘆了口氣,“如今阮小姐刺殺宸王妃已成定局,這可是死罪,雖然老爺和夫人都不相信是小姐做的,但是這都五天過去了,宮里頭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唉~我看吶,是兇多吉少哦!”
“也不見得吧,不是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嗎?”婆子甲安慰道,“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想去吧。”
本以為婆子已聽完會好受一點,誰知那婆子聽完后更激動了,“好的方面?什么好的方面?你知不知道,如今宸王妃生死未卜,宸王整日閉門不出,整個府里陰沉沉的,就差掛個白番了,等白番掛起來,你覺得我們這些人還有活路嗎!嗚嗚嗚”
婆子已說完痛哭起來。婆子甲見了連忙制止道,“噓,你小聲一點,夫人最不喜我等大聲喧嘩,被她聽到了可不得了了?!?p> 婆子已耍賴道,“這有什么的!反正都要死了,興許現(xiàn)在死了回頭還能在地府見到宸王妃呢,宸王妃當(dāng)年對我們多好啊,也就是阮二公子傻,要那什么悅夫人,這下倒好,悅夫人與他人私通了吧,又找了個什么靈夫人,陰陽怪氣的,看著就滲人……”
婆子甲想捂住乙的嘴巴,被婆子乙一把推來,“你攔我做什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唉~”
婆子已正要繼續(xù)絮叨,就聽見一句驚呼,“你剛剛說什么?晚晴郡主出事了?”
婆子已看也沒看是誰,仍舊發(fā)著自己的脾氣,回答道:“你才知道嗎?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槭裁磿唤悖客砬缈ぶ魉懒?!死了你明不明白!?p> “不……不可能的,她怎么,,,怎么可能會死呢!”那聲音顫抖著,一臉不可相信的樣子。
婆子已嫌棄的轉(zhuǎn)過身,一邊抱怨道,“誒我說你誰啊,沒看老婆子正煩著呢嗎!還不趕緊……參,參見夫人!”
“你方才說蘇晚晴死了?”左相夫人提高了聲音,急切的問到。
“這……”婆子已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下定決心地道,“回稟夫人,宸王妃的確……歿了。”
“本夫人不相信!當(dāng)日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你跟本夫人細(xì)細(xì)道來!”
“是,”婆子已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緩緩地道,“當(dāng)日宸王妃好像在彈琴,聽聞琴聲優(yōu)美,好些個英年才俊都被吸引了過去,沒有人理會阮小姐,……”說到這里的時候,婆子已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左相夫人的臉色,才繼續(xù)道:“阮小姐嫉妒宸王妃,不滿宸王妃處處比阮小姐強,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阮小姐居然帶尖刀上殿,尖刀刺穿了宸王妃的身體,那把琴也摔碎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p> 婆子已說完,左相夫人就立刻反駁道,“不對?!?p> 婆子已:“???什么不對?老婆子說的可句句屬實啊,怎敢欺瞞夫人。”
“本夫人說的不是這個,本夫人是說夢兒是如何帶著刀入了太極殿,這其中,必有蹊蹺?!?p> 婆子已一頓,“對啊,阮小姐就算再怎么過分,也不至于帶刀入殿,這若是被查了出來就是誅九族的死罪??!可……可宸王妃的的確確是被阮小姐用尖刀刺傷,至今還生死未卜呢……”
“你說什么?晴兒,晴兒她如今生死未卜?”左相夫人聲線猛的拔高,“夢兒怎么能,怎么能下如此中的手!”
婆子已楞了半天,直到左相夫人說到“夢兒,”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晴兒說的是宸王妃,于是壯著膽子附和了一聲:“誰說不是呢,雖說兩人私下里也經(jīng)常不對盤,但也沒必要在圣上面前大打出手,還是搞得偷襲這一套,阮小姐此番做派,當(dāng)不得一個貴家小姐?。 ?p> 婆子已還在繼續(xù),左相夫人沒有理會她的出言不遜,畢竟人之將死,理會這么多做什么。
“來人,進宮!”左相夫人大喝一聲,同時向管家遞過去一個眼神,管家會意。
婆子甲看著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婆子已,嘆了口氣,追上了漸漸遠去的左相夫人。
“唉~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婆子甲惋惜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