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欣欣最后是哭著去找老師,最后也順利地調(diào)了座位,但她看安然的眼神充滿滿滿的恨意。她已經(jīng)知道老師根本沒告訴她是誰上交的那張畫,一切都是安然在詐她,可她已經(jīng)承認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魏思佳悄悄地問安然,“安然,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安然聳聳肩,“誰知道啊,可能是看我不爽想要讓老師訓我一頓吧?”
“可是只是一張畫而已,老師為什么要訓你?”
“我們班主任最討厭大家的精力不放在學習上,開學到現(xiàn)在她天天把玩物喪志四個字掛在嘴邊,她如果知道我在學習的時間畫畫,一定會生氣。”
“什么嘛?”魏思佳嘟著嘴不滿地說,“平常看她對你有說有笑的,你又沒得罪她,她怎么可以有這么壞的心眼?”
“知人知面不知心,心長在她身上,我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思佳啊,你以后也不可以太相信別人?!?p> 魏思佳挽著她的手臂說,“我不相信別人,我只相信你?!?p> 安然有點失笑,戳著她的頭說,“萬一我哪天也騙了你,把你賣到山溝溝里去,你怎么辦?”
“你才不會呢?!?p> 對于她全身心的信任,安然感到很欣慰,不枉她這么多年一直把她當成好朋友。
她看了看身后的黑板,嘆了一口氣,“思佳,我以后每周五都要留下來出黑板報,你要幫我?!?p> “啊?”魏思佳看看她,再看看黑板,再回頭看她,點點頭,“哦,原來老師叫你去是為了這個啊,我們班的黑板報終于要能看了?!?p> 安然作勢打了她一下,“你說什么呢,給班長點面子好不好,班長做得挺好的。”
“班長的字寫得是挺好的,其他的嘛……”
她的尾音拉得無限長,給了安然一個“你懂得”的眼神,還好是沒有說出口,要不然康輝輝真的要挖個洞自己跳進去了。他就坐在安然的斜后方,她們說的話他多多少少能聽到一些。
“人家班長好歹寫了一手好字,一筆而下,方圓兼?zhèn)?。書上常說,字如其人,從他的字可以看出班長這個人端方雅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一手幼稚的寫畫,還好意思說人家?!?p> 聽到安然的夸贊,康輝輝的臉微微紅了,沒想到她對他的評價這么高。
魏思佳好奇地問,“那你從我的字里看出了什么?”
“天真幼稚?!卑踩幌胍膊幌氲亟o出四個字。
她皺著一張臉,苦悶地說,“不會吧,難道我就沒有清新婉約之類的特質(zhì)嗎?”
安然表示她受到了驚嚇,“思佳,你如果不是對你自己有什么誤解,那就是對清新和婉約這兩個詞有什么誤解?!?p> “安然!”魏思佳嬌嗔地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你太打擊我了。”
“哈哈哈!”
其實魏思佳的字不算難看,她的字一筆一劃寫得很工整,像初學者學習描紅本,很認真,很規(guī)矩。這說明她是個做事喜歡循規(guī)蹈矩的人,為人率真沒什么心機,這種人很適合當朋友,但也很容易被人騙。
周五下午一放學,安然就迫不及待地讓魏思佳幫她把彩色的粉筆拿到后黑板,又讓班長搬了兩張課桌墊著,自己爬到上面去作畫。
“安然,你畫歸畫,看著點腳下啊,別摔倒了?!蔽核技堰叿鲋n桌邊擔心地說。
“嗯,你扶好桌子,別讓它動哦?!?p> “你慢慢來,別著急啊。”康輝輝看她搖搖欲墜,就怕她摔倒。
“我哥哥馬上就來接我,我得快點,班長,我跟你說好哦,我畫好框框就撒手不管了,字你要自己寫?!?p> 康輝輝無奈地說,“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次提醒我?!?p> 陸承曦一到她的教室就看到她站在課桌上,半個身子已經(jīng)探出來,懸空維持著平衡,手上拿著粉筆不停地在黑板上畫著。
他一顆心差點沒跳出來,他快步走到她身邊,怕突然出聲嚇到她,壓抑著聲音問,“安然,你在干什么?”
安然搖晃了一下,他趕緊伸手扶住她。
“哥哥,我在出黑板報,你再等我一下下,馬上就好了。”
說完她就繼續(xù)轉(zhuǎn)身忙碌起來,陸承曦抿著唇生氣,又擔心她摔倒,不得不站在底下小心地護著她。
有陸承曦在,基本上就沒康輝輝和魏思佳什么事了。
安然低下頭看了她哥一眼,眼睛彎成一對迷人的月牙,毫不猶豫地使喚起他來。
“哥哥,再往左邊挪一點點,我夠不到,最后一點點了,畫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p> 陸承曦伸手勾在她的腿彎處,像小的時候他大哥抱她一樣把她抱起來,把桌子往左挪了一步,再把她放在上面讓她繼續(xù)。
安然愣了一下,她長大后就再也沒讓人這么抱過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了,撒著嬌說,“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p> 陸承曦扶著她站穩(wěn),“快點畫!”
在她小的時候,他也小,沒有那么大的力氣可以像他爸和他大哥那樣抱著她舉高高,現(xiàn)在終于可以了,他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滿足感。
安然收完最后一筆,把粉筆一扔,剛準備拍拍手上的粉筆灰,不小心窺見他頭上灑落的點點白灰,立即頓住手,“哥哥,你走遠點,要不我手上的灰要灑你頭上了。”
陸承曦沒有聽她的,依舊抬著手護著她,“你先下來?!?p> 安然只好蹲下身,轉(zhuǎn)向與他相反的方向,抖落手上的灰塵,才扶著他的手臂往下一跳,“搞定了,剩下的就交給班長你咯,我和思佳要先回家了?!?p> 康輝輝趕緊揮手告別,雖然陸承曦看起來很溫和,但他每次見到他都感覺心里毛毛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陸承曦肩上背著安然的書包,手上順便也把魏思佳的書包提著,周末的作業(yè)有點多,她們的書包都有點重。
魏思佳樂得找不著北,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謝謝哥哥?!?p> “嗯,不客氣?!?p> “你站在這兒慢慢謝,我去洗個手?!?p> 洗手池就在不遠處,就這么點距離陸承曦也想陪安然過去,卻被魏思佳揪住了袖子。
他皺了皺眉,想要跟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安然已經(jīng)走遠了。
“怎么了?”
“哥哥,欣欣她欺負安然。”
“怎么回事?”他的表情立即變得有些不好,語氣也有點沉。
“欣欣偷了安然的畫交給老師打小報告,安然才被老師要求畫黑板報,以后每周都要畫?!?p> 安然已經(jīng)甩著手上的水珠朝他們走過來,陸承曦簡短地回應了一句“嗯,我知道了”便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