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錦衣衛(wèi)所獻計策,毛文龍心里并沒有多大把握。
但因那錦衣衛(wèi)言,此計是陛下所定,毛文龍也只得遵從。
自那支小分隊出發(fā)之后,毛文龍便將手下大將黃龍、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招致大帳。
令各集結(jié)手下一千步眾,聞爆炸聲起,便即刻攻城。
眾將聞言,皆面面相覷,。
但毛文龍將令不容置喙,眾人雖有疑惑,但還是去執(zhí)行了。
而毛文龍亦在大帳之中焦急等待,直到這一聲震破天際、直入云霄的巨響。
萬籟俱靜之中如一把利劍劃破黑夜。
毛文龍頓時欣喜若狂的跑出帳外,借著黎明的一絲曙光,望了望那城墻的方向,卻見煙霧繚繞、塵土飛揚,爆炸效果一時難以判斷。
此時,已集結(jié)完畢的四千步眾亦緊張的望著那段塵土飛揚的城墻處。
片刻之后,硝煙散去,便見那段城墻已經(jīng)化為齏粉。
“眾將聽令!”
“諾!”
“即刻攻城!”
“殺韃子??!”
“殺韃子啦!”
“弄死這幫畜生!”
毛文龍一聲令下,眾將士高聲呼喊著,便如猛虎下山般的沖向義州城內(nèi)。
此時的義州城內(nèi),后金軍還未從剛才的爆炸聲中反應(yīng)過來,便見數(shù)千明軍舉著大刀、火銃、長矛,高喊著“殺韃子啦”,便從那垮塌的城墻處沖了進來。
此時城內(nèi)只有八九百八旗軍,還未集結(jié),便被突然進來的四千明軍給沖的七零八落,瞬間便落了下風(fēng)。
而黃龍、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大將皆身先士卒,手持利刃,拼命搏殺。
僅一炷香的功夫,便牢牢占據(jù)了此段城墻缺口。
毛文龍見首戰(zhàn)告捷,便命副將陳繼盛率其余五千多將士,火速進城馳援。
九千對九百,饒是后金八旗個個驍勇,但很快便被占有絕對數(shù)量優(yōu)勢的明軍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
城中,后金軍所控制的范圍一步步被壓縮。
待到天色大亮,剩余的后金八旗全部龜縮在義州府衙中,做最后的抵抗。
孔有德正欲率部眾沖殺進去,滅了這伙最后的韃子,但卻被尚可喜阻止了。
“大哥且慢,看小弟如何弄死這群畜生?!?p> 尚可喜兩眼通紅,接過部將遞過來的火把,猛的便扔進了府衙之中。
其余軍士見狀紛紛將手中火把投入府衙之中,瞬間義州府衙便陷入一片火海。
“弓箭手準備!”
扔完火把,尚可喜又令弓箭手上前,見有韃子沖出便放箭射殺。
“別一箭射死了,讓這幫畜生多受點罪?!?p> 尚可喜緊握長槍,渾身因氣憤而顫抖的吩咐道。
尚可喜本是遼東海州人士,廣寧大潰敗后,海州失守,其母親姊妹皆被韃子凌辱而死。
尚可喜、尚可義兄弟隨其父尚學(xué)禮逃出海州后,便投了東江軍。
但其父在隨后的征戰(zhàn)中,亦被后金軍殺害。
尚家滿門幾乎皆死于后金韃子之手,尚可喜對后金的仇恨不共戴天。
但不用尚可喜吩咐,這東江軍將士幾乎人人都與后金韃子有著血海深仇,但見有韃子從火海中沖出,便只射其腿。
不消片刻,便有數(shù)十名韃子趴在地上,哀嚎著被燒成焦尸。
東江軍將士皆雙眼通紅,不少軍士都跪了下來,對天悼念。
“爹娘,孩兒給您報仇了!”
“叔伯,侄兒給您報仇了!”
“姐姐妹妹,兄弟給你報仇了!”
萬歷末年,遼東亦有漢人四百余萬,至天啟末年只剩不到一百萬。
短短十年間,三百余萬遼東漢民便被屠殺殆盡,數(shù)年間,遼東之地家家戴孝,戶戶皆空。
至此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唉,遼東軍民苦韃子久矣,民心可用,民心可用??!”
隨后趕來的毛文龍看著先前的那一幕,亦是感嘆不已。
“義父,這一仗打的真是痛快,孩兒好久都沒有殺得如此爽利了,唉,就是可惜這些真韃頭顱了,被燒的都不成人形了。”
耿仲明意猶未盡的對毛文龍拜道。
“義父真乃神人,竟有如此破敵之策,孩兒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p> 眾將士均拜道恭維。
此時有那錦衣衛(wèi)頭目隨在身邊,毛文龍更是不敢居功,連聲告道。
“本次破城,乃陛下妙計之功,本帥怎敢倨傲,汝等莫要陷本帥于不義?!?p> 說著,毛文龍當先跪了下來,沖著山海關(guān)方向拜了又拜。
之前,毛文龍得了那錦衣衛(wèi)的囑咐,不可泄露攻城之計,也只能言盡于此。
眾將聞言,皆看向副將陳繼盛,便見陳繼盛亦點了點頭,眾將這才信服。
遂盡皆跪下,隨毛文龍跪拜一番。
攻城之后,東江軍在此休整兩日,待留下一萬壯丁拆遷之后,便又往后金腹地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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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義州城內(nèi)的一處府宅內(nèi)。
“小弟,小弟,你快來,你快來?!?p> 柳家大哥有些激動的喊著,待那柳家小弟跑來后,便獻寶似的指著桌上的一套筆墨紙硯,一臉嘚瑟的道。
“哥沒騙你吧。”
“哥,還真是,這義州城寶貝還真不少,還真讓你找到了,這下回去能正經(jīng)跟陳大叔學(xué)寫字了?!?p> 那弟弟小心的把那套筆墨紙硯用一塊油布包好,塞到自己的包袱里面。
“再快些翻翻,看看還有什么能用的好東西,明日咱們便要出發(fā)追毛帥去了,據(jù)咱這隊的小旗官說,等咱回來的時候,這座城便被燒了,聽說,城墻也要被炸了呢?!?p> 哥哥一邊翻找著東西,一邊對弟弟說道。
“啊,為嘛?這城這么好,咱們留下來住不成?”
“咱守不住的,小旗官說,這次咱東江軍是趁那小奴酋和韃子主力不在,才上岸攻城的,等那小奴酋回來,肯定還要奪回去的。”
說道這里,柳家大哥便學(xué)那小旗官的樣子,沖著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又道。
“陛下說了,既然守不住,那也不能再留給韃子,退兵之前,必須得把城毀了,讓那韃子回來也沒地住?!?p> 說完,柳家哥哥便自顧自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似是想到了韃子回來后看著成為廢墟的城池而欲哭無淚的樣子了。
那弟弟聞言也是哈哈大笑。
“對,毀了也不不能留給韃子,陛下真是英明。”
說到這里,那弟弟似乎又想起一件事來。
“哥,你聽說了嗎?前幾日破城,說是用了陛下的妙計,一夜之間,原本堅固的城池便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咱東江軍這才攻了進去的?!?p> “當然聽說了,不是妙計,據(jù)說是陛下引天雷劈了那段城墻,就跟之前劈死那魏閹一樣。”
哥哥信誓旦旦的說著,但仍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一個破了口的瓷茶壺說話間便被其裝進了褡褳里。
不消三日,朱由檢千里引雷劈開城墻的事,便傳遍了整個東江鎮(zhèn),并隨之向遼東地區(qū)蔓延。
半瓶鹽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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