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錢沒自由
“故事之所以稱之為故事，便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簡而言之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如此才引人入勝好挺好看?！绷之旈_始騙小孩。
“當當，張果老吃小孩，是個壞人！打他！”小琳琳已經(jīng)舉起了拳頭。
小狼嘲笑她：“不吃就不能成仙！”
“你們還聽不聽了？”
“聽的，聽的，當當你快跟我們說說！”
小狼還是很識時務的，“當當，張果晚上偷偷觀察發(fā)現(xiàn)水被兩個可愛的孩子喝了，那兩個孩子是不是跟我們一樣可愛？”
小琳琳的切入點又不一樣：“當當，我們不想被人吃掉！”
好么，神話故事很多細思極恐，甚至能拍成恐怖片兒。林當被嚴重帶歪：“不能，我不讓張果成仙了！”
“哦嗚....哦嗚！”
一直聽、一直叫的小犟種終于笑出了驢叫，就沒見過這么蠢的人！
雖然林當被倆小崽問出了內傷，差點問吐血，更是在打與不打的邊緣徘徊，而兩小也在挨揍和撩騷的邊緣瘋狂試探。但是這個故事還是被人包裝了一下，在山腳下的村民中流傳著。
林當又在心里添了一句：故事之所以成為故事就在于它的荒誕不經(jīng)，以及給人帶來希望。無論是哪朝哪代的人誰不希望自己能夠成仙得道？所以，誰不期望來個偶遇，有個“仙人撫我頂，結發(fā)受長生”的神跡？
就這么著，每天傳一點，這個張果老奉師命打水，夜遇兩個人參娃，捉了喝人參娃的洗澡水，他的毛驢也順便喝了點洗腳水后張果倒騎毛驢成仙的故事，在山下被人口口相傳。
路人甲：“你見過倒著騎驢的？”
過路乙“誰沒事倒著騎驢啊！”
陌生人：“嘿嘿，所以你才不能當神仙啊！”
林當和兩小孩兒喬裝打扮下嘚山來之時，聽見的都是這些。小狼年紀雖小，卻很快就理解、明白了林當?shù)目嘈墓略?。此時，他正極力攏著一雙小手手背在身后、跟在林當后頭兒，走得那叫一個四平八穩(wěn)。
而小琳琳則是被林當抱在懷里，小丫頭一雙漂亮的大眼珠骨碌碌地轉個不停，那叫一個不夠看。
“當當，那是什么？這個又是什么？”
似是怕被人聽見，小琳琳的聲音很小。
林當知道小琳琳自出生就沒有出過莊子，這應當是她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集市。至于小狼，甭看他面上老練得緊，其實這孩子根本就沒有來過。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p> “大餅饅頭夾肉，綠豆餅子噴香嘞—”
旁邊的吆喝聲伴著肉香、面香味兒撲面而來，讓人禁不住快步走近這煙火味十足的人流，更忍不住地流下口水。林當身上帶了幾兩碎銀子—當然，這是她全部的家當。而且，還被小狼崽崽管著不讓用。
唉，沒銀子沒人權啊!為了糖葫蘆當折腰且得要折腰??！林當又瞟了下盯著糖葫蘆不肯挪眼的小琳琳，牙一咬，丟開自尊心湊到小狼旁邊，笑嘻嘻地說：“我饞了，給買個糖葫蘆吧？”
小狼果然如她所料義般正言辭打斷林當：“不，咱們沒多少銀子了，你不是還要買米、買面、買油、買材料么？”
跟個小老頭似的叭叭叭地真能說，林當只好摸摸小琳琳的頭，安慰孩子：“等會兒看看有沒有山楂，一會兒給你做了吃。比她們賣的都還吃?！?p> 小琳琳咽著口水猛搖頭：“當當，我不喜歡吃這個?！?p> 這孩子總會讓自己覺得既悲傷又溫暖。
兩孩子說得話各異，其實目的一致。他們這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給林當省錢呢！林當嘆了一口氣，總是銀子惹的禍。到那兒都是一分錢憋死英雄漢吶！沒想到自己也得為錢發(fā)愁！不過林當她覺得自己且得要早點適應這邊銀子和銅板，不然以后買東西還得讓小狼管著錢，怪丟人的。
譬如現(xiàn)在：自己想買點什么都不容易，真是沒錢沒自由。
如此窮逛了一圈子，回來的時候小狼還是背著手，只是小孩的臉上越是一本正經(jīng)，越讓人覺得有事兒。林當其實早就知道小孩剛才轉身干什么去的。不過她也不問，只管等著小狼給小琳琳一個驚喜。
果然，到得山腳下的犟驢跟前兒，小狼變戲法般地舉著一串山楂遞給小琳琳，努力繃著一張臉只是嘴角還是微微上翹。小狼小聲地說：“妹妹吃一個，剩下的給當當。”
小姑娘開心地“哇哦”了一聲，嗷嗚咬上一口就聽話地遞給林當。這還有她的呢？林當也沒含糊，就著小琳琳剛才咬的地方跟著咬了一口。一直盯著她看的小狼這才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林當卻是再也笑不出來。因為，她的牙齒被糖葫蘆給—酸-倒-牙了！
酸！
排山倒海的酸澀向林當涌來，酸味讓林當分泌出更多的口水。小琳琳以為林當愛吃，索性將一串塞給了林當。一旁躲著的小毛驢看熱鬧不嫌事大，早在林當酸得眉毛擰成一團時，就跟著“嗷嗚、嗷嗚”地叫喚。
小琳琳耳朵起繭，卻覺得自己聽懂了：“小犟種你等等嚎，我家當當還沒吃好呢！”
小狼也嚴肅地說“讓當當先吃好！”
小犟犟：“嗷嗚、嗷嗚”不吃不吃！誰吃誰蠢，那果子色澤暗沉，半邊都是青的，一看就是沒熟的山里紅果子做的，咬一口草都嚼不動。
嗷嗚，草都嚼不動啊！俺居然都混到這田地了嗷嗚！小犟種仰天長叫，叫聲何其悲壯。
“行了，你再這么叫下去，狼都給你引來了。吃給你吃?！?p> 林當促狹地遞給小狼咬一口，小狼面不改色地咬下一個，其余都送給了小犟種。既然塞到了嘴巴，不吃的話兩崽子肯定不讓。嗷嗚！
被酸到了牙的小犟種，嗷嗚一聲，真想撩個驢蹄子給她們瞧瞧。
“林當，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了！”
小犟種嗷嗚了好幾聲，才說出一句林當能聽懂的話。林當有點明白以前為何原主一會兒說話、一會兒沒聲了，看來這是電池不夠。
小犟種十分討厭人家說他的質量：“你才電池不夠呢”
“那就是道行不深！”
行了，趴好了讓我們上去。
林當說著就拍拍驢屁股，犟犟只好屈辱地蹲下身子，默默地承受來自三個人的重量。蒼天啊大地，誰來救救驢，呸，誰是驢，誰是驢！
犟犟嗷嗚了一聲，其聲兒也哀。
“兄臺，等一等！”
就在這時，仿佛上天聽到了犟犟的呼聲，有人跟在后頭大聲大喊了一句“兄臺，等一等！”
林當納罕地跟做她面前正面朝著她的小琳琳對視一眼，又指著自己的鼻頭，遲疑地比了個口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