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來片場的路上,林箋曾給陸鵬發(fā)過一條訊息。
此時見他回了電話,也不甚意外。
林箋翹著手指,用唯一沒有貼創(chuàng)可貼的小拇指按下接聽鍵。
聽筒那邊,是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語氣帶著些許輕慢:“林箋??!難得你還記得我呀,怎么,想要繼續(xù)回來寫本子了?”
這位陸鵬陸老板不是編劇出身,辦工作室也就是為了賺錢,沒什么理想也沒什么情懷,性情還帶著三分自負。
“您說哪兒的話?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呀!”
畢竟是吃人嘴短,林箋還要暫時靠陸鵬吃飯,便笑著恭維了幾句,然后切入正題:“不知道陸老師那邊還缺不缺人?”
電話那頭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得意:“你能回來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正好,我這邊有一個本子,不知道你能不能接?”
“能??!”林箋立馬應(yīng)道。
陸鵬見她答應(yīng)的干脆,呵呵地笑著解釋:“是個成品劇本,基本上已經(jīng)寫完了,與投資方那邊也談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地方還需要改改,之前負責(zé)這個劇本的寫手前兩天剛剛辭職,我正愁找誰呢。”
改成品劇本?
這是林箋最不愿意干的活了。
雖然聽上去工作量不大,但對于林箋來說,處理這種全文沒有一處是自己落筆的本子,就像是一個從小養(yǎng)在別人家的孩子,都已經(jīng)長到快成年了,才忽然要接回自己家來撫養(yǎng)。
孩子的脾氣、秉性、生活習(xí)慣她都一概不知,最重要的,是沒有感情基礎(chǔ)。這樣的兩個人四目相對,產(chǎn)生的只有無盡的尷尬……
可是,她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況且,她在大鵬工作室辭過一次職,這次算是厚著臉皮回來,哪還有挑三揀四的道理。
她笑道:“行啊,那您把本子和修改意見發(fā)過來,我先看看?”
…
掛掉電話,陸鵬那邊很快將劇本連同修改意見一并用郵件發(fā)給林箋。
林箋雖沒帶筆記本電腦,但有隨身帶著筆記本的習(xí)慣。
她便在片場尋了個小板凳,坐在孟言楨休息的椅子旁邊,一面用手機瀏覽劇本,一面在筆記本上將重點,和她認為有疑問的地方記錄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林箋聽得不遠處導(dǎo)演一聲令下:
“Cut——好,這條過。收工!”
收工?
她有些驚訝的抬眼看了看天,日頭還毒著,天色還早,怎么這么快就收工了?
立即有等在一旁的幾個工作人員和藝人助理沖上前去,拿著遮陽傘,為各自家的藝人遮陽避暑。
林箋想了想,自己這也算是入職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也取了把傘,朝孟言楨走過去。
“孟老師!天氣很熱吧?”她笑著將遮陽傘舉過孟言楨的頭頂,還頗為敬業(yè)的遞上一瓶溫涼的礦泉水。
孟言楨皺著眉頭看了眼她攥著傘柄的手,不由分說便將那遮陽傘奪了過去,收了傘,道:“用不著?!?p> 林箋有些訕訕然地笑了笑,問道:“接下來您還有什么安排嗎?”
孟言楨這才想起來,他把黃助理打發(fā)走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和林箋做交接,她自然也不熟悉他的行程安排。
“先幫我卸妝吧。”他略帶疲憊的淡淡應(yīng)了聲。
脫下自己厚厚的戲服外套,走到休息區(qū),將衣服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
隨即,他也坐在了椅子上,指了指旁邊的化妝包,示意林箋先將自己臉上的油彩卸掉。
天氣炎熱,這部戲又是軍旅題材,動作戲居多,男人內(nèi)里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大半截。
林箋看在眼里,暗暗感嘆工作不易。
她手上也不怠慢,迅速取了化妝棉,沾上專用的卸妝水,輕輕的擦拭掉那些花花綠綠的油彩。
漸漸的,一個干凈而俊逸的面龐,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