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看
柳羿抓起匕首,本想劃傷自己的臉的,可是感覺劃臉太痛,轉(zhuǎn)而咬一咬牙,劃傷手臂,頓時,血水滲透,染紅了一身白。
從小到大,柳羿流血的時候都是屈指可數(shù)。他不暈血,他怕痛。
還沒到死期的時候,不能放棄!柳羿劃傷手臂只是想讓馮云飛覺得他這個獵物不完美了能暫時放過他,他可不想現(xiàn)在就失血過多而死。
他撕下裙擺將傷口包扎好。
高度的緊張似乎用完了他的精神力,他感覺困極了,依靠在石壁上,就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羿是被冷醒的。
他睜開眼,迎面便拍來一個大巴掌,“小子,你以為自己扎傷自己我就放過你嗎?作夢!”
柳羿被扇得一個跟斗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他這時才發(fā)覺自己的上衣已經(jīng)被剝光,這就是他剛才覺得自己冷的原因,他劃傷的手臂被涂上了藥膏。
再看馮云飛,頭上的黑膿流得滿頭都是,身上原本好好的黑衣似乎被劍光割成一片片,他臉上猙獰之色越顯,口中惡狠狠道:“小子,你那幾個隨從還不錯,竟逼得我逃回地室。不過我也沒能讓他們落下好處,二三十個人,應(yīng)該死了七七八八了。哼,要不是那老不死的給他們解了毒,現(xiàn)在該死絕了。這里的機(jī)關(guān)能抵一陣子,小子,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剝皮換皮吧,哈哈哈?!?p> 話音說完,那馮云飛一個縱身撲上來,大手一扯,把柳羿的衣服全部扯裂開來。
石室的冰冷瞬間包圍了柳羿。
柳羿用盡全力推開馮云飛,雙手在地上又一撐,整個身子躍起,立馬離馮云飛兩丈遠(yuǎn)。
馮云飛面露詭笑,大喊道:“小花助我!”
一條花蛇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爬出,得了命令,閃電般騰身而起,直直向柳羿飛來,柳羿跳起,躲開第一個攻擊,接著肩頭一痛,渾身無力,倒在地上。
馮云飛愛憐地摸摸小花的蛇頭,小花又不知道爬到哪個角落了。
“桀桀桀?!瘪T云飛露出志得滿懷的笑意,上前把柳羿剝了個精光。這小花蛇不知道是什么毒蛇,柳羿雖然不能動彈了,但是眼睛還能動,意識還在。他見自己被一個丑男人剝光了衣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堂堂小候爺,何曾受過這等折辱!
還不如讓他死了吧。
那馮云飛像欣賞一件精美的物件一樣,滿眼欣喜,柳羿的完美超乎他的想象。
濃黑的長發(fā)披在光滑圓潤的肩頭,頸脖修長潔白,鎖骨分明分外誘人,身材雖瘦,但瘦得均勻,皮膚白得像雪一樣,襯著那張?zhí)焐窖┥彴愦砂椎拿篮萌缗拥哪槪貏e引人犯罪。這香艷的畫面,如果是好那方面的人,早就當(dāng)場流鼻血了。
“哈哈哈,好好好?!瘪T云飛舔舔嘴唇,似乎迫不及待了,他手上抓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比柳羿劃傷自己的那把更小更輕巧?!安挥门拢液茌p的,你忍不忍就過去了。”
那匕首冰冷的刀尖已經(jīng)貼近了柳羿的皮膚。
這一次,柳羿還是想到了池霜。
心愛的姑娘,永別了。
石室的門在這時,突然被渾厚的掌力劈開,轟的一聲,碎石紛紛落下,馮云飛停下摸著柳羿光滑皮膚的手,回過頭去,大喊一聲:“萬蛇朝拜!”
早被巨大的破門聲驚醒的蛇群們本來已經(jīng)四處逃竄,得到主人指令的它們快速集結(jié)一起,列成一排一排,擋在馮云飛的面前。
走進(jìn)來的是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她點(diǎn)星般的眼眸透出一股冷然,如櫻花般的柔美的紅唇看見一堆蛇,搖搖頭,“太可怕了,這么多蛇,一會砍下來,滿地都是尸體,落腳的地方怕都沒有了。”
聽她的意思,不是怕這么多蛇攻擊她,而是覺得,蛇的尸體很臟。
而且,這聲音,怎么那么像……池霜?
柳羿很想扭頭去看一看是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女子,可連這么簡單的動作,他都做不到。
他一想到,她等下會看到自己這個囧樣,羞憤得恨不得立馬死去。
馮云飛看著那個極為好看的女子提起劍,劍光一片片橫過來,他精心飼養(yǎng)的那些小蛇便猶如塵埃一樣,連一絲反抗都沒有便斷了蛇頭!
池霜三劍便解決掉所有蛇,掌風(fēng)一掃,在擋在她腳前的蛇尸體全部掃到一邊。
馮云飛將手伸進(jìn)黑衣袍里,那里有幾種毒,他只要將他掏出來,彈向那女子,那女子只要呼吸進(jìn)一絲半絲,便會失去內(nèi)心,看她還怎么囂張。
但池霜的劍,比他的手快多了。
他的手剛伸進(jìn)衣袍,便覺手上一痛,接著還沒有反映過來,手掌便齊腕而斷。
在絕對武力面前,毒又算得了什么?
馮云飛身體自從中毒后,便時常疼痛難忍,可從沒有一刻,感覺這么痛過。
那女子清冷的目光像看著世上最骯臟的東西一樣。
這目光,就像當(dāng)初小喬看他一樣。
“你是什么人?”馮云飛另一只手飛快地點(diǎn)住斷手的學(xué)位,驚訝于這女子手中劍的快。他年少時也去過其他地方,也見識過不少江湖人,可有這么快的劍的年輕人,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而他,什么時候招惹了這么厲害的人?
“哦?!蹦桥觾?yōu)雅地微微笑道:“我是殺你的人。”
柳羿這回聽得更清楚,唯一還能動的眼珠瞪得更大了,是她!
“你為什么要?dú)⑽遥俊?p> “你又為什么要?dú)㈡?zhèn)上那么多人呢?”池霜并沒有走上前來,因?yàn)樗_邊的前面一條路,還有很多蛇血。她看著馮云飛道:“你還有什么遺言?”
“再給我多一刻鐘,我就可以換上這個世上最完美的人皮,蒼天,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難聽。”馮云飛那撕裂的聲音令池霜微微皺眉。她又是輕輕一劍劃過來,劍光過后,馮云飛那總是流黑膿的腦袋便掉了下來。
柳羿感覺到一股吸力,自己便被扯進(jìn)一個懷抱,接著便看見池霜那張美得出水芙蓉的臉,還有好看的星眸。
聽得她溫柔道:“小候爺,又見面了。”接著她蹲下來,把柳羿抱在放在腳上,就這樣查看起柳羿的傷勢。
柳羿現(xiàn)在是不著寸縷的?。‰m然池霜是用純潔的目光查看他的傷勢,但是她的目光所及之處,似乎那處的皮膚就要起火,他的耳朵也著火了,火辣辣的。
劫后余生的喜悅還不及此刻的羞憤。
“中了金花蛇的毒,有一點(diǎn)小麻煩,不過沒關(guān)系,能解?!?,她似乎這時注意到了柳羿的囧樣,故意湊過柳羿的耳邊輕輕笑道:“只是知道小候爺長得好看,沒想到,沒穿衣服的小候爺更好看。”
什么?……
柳羿的耳朵更紅了,此刻他如墨般的眼睛如一汪盈盈秀水,令池霜想起小時候養(yǎng)的那條小黑狗,大大的眼睛中滿是信賴,令人忍不住就想逗逗他,欺負(fù)一下他。
柳羿原本的衣服早已經(jīng)爛得不成樣子,只剩馮云飛身上還有件完整的黑袍,可誰知那黑袍里會有什么臟東西或者毒藥呢?無法,池霜脫下自己的外袍,裹住柳羿精瘦又雪白的身子,但這袍子只裹到小腿,池霜這才發(fā)現(xiàn),雖然這小候爺文文弱弱的病美人樣子,其實(shí)長得挺高的。
好在古人的衣服都比較厚,她就算只穿著里袍,也比現(xiàn)代人穿著短袖還保守很多。
沒錯,池霜是一個穿越者,魂穿。她在現(xiàn)代是一個500強(qiáng)企業(yè)的高管,有車有房。
池霜就這么抱著柳羿走出地室,走到庭院時,李叔帶著一幫人匆匆趕來。
“小候爺!”
“完璧歸趙。”池霜將柳羿放到李叔懷里,交待道:“他中了金花蛇的毒,馮太古會解,你們?nèi)フ宜?。?p> 說完她想走,轉(zhuǎn)身卻發(fā)覺,衣袖被柳羿緊緊抓在手里。
池霜好笑,此刻的小候爺更像小黑狗了,她笑著,用哄小黑狗的語氣道:“乖乖療傷,我還有點(diǎn)事辦,會再回來看你的?!?p> 柳羿還是不放手。
池霜繼續(xù)道:“晚上就回來。”
柳羿這才松了手。
柳羿中了金花蛇的毒全身動彈不得,李叔等人幫柳羿穿好衣服,但又有人請來一個高高瘦瘦面容和藹的老頭。
“馮前輩,快來看看我家小候爺。”李叔焦急道。
馮太古先是翻了翻柳羿的眼皮,又摸摸柳羿的心跳,把把他的脈搏,面色有點(diǎn)凝重:“老夫擅長制毒,卻不太擅長解毒。小候爺中了我兒的金花蛇,這蛇毒是使人麻醉的,但是這蛇毒在攝入的三刻時間內(nèi)解掉沒有問題,過了三刻,便會滲入心肺,對病人造成永久的傷害,輕則損及心肺,使人長年咳嗽不停,重則損傷心腦心智,使人癡愚。這……”
馮太古把著柳羿的脈,仿佛不信般問:“小候爺心脈還有另一股毒,這毒性不同,互有克制,原來那毒比金花蛇的毒厲害,反而吞蠶掉金花蛇的毒了。這……小候爺原來中的什么毒?”
現(xiàn)在是性命攸關(guān)時刻,李叔也不再隱瞞道:“我家公子曾經(jīng)中過藤前紅的毒?!?p> “藤前紅!!怎么可能?。???”馮太古原本一直低沉的聲音突然拔高,仔細(xì)聽,語氣還帶著顫抖:“不可能,這種毒已經(jīng)絕跡,因?yàn)橐境商偾凹t的毒,首先要攀上西域最高的西虎山山頂,那山頂常年積雪,沒有極深的內(nèi)功,單靠衣物根本御不了寒。山頂有靈獸雪虎守護(hù),哪怕登上了頂,打不過雪虎也奪不得藤前紅,就算奪了藤前紅,熬制也特別麻煩,需得熬制七七四十九天,熬制過程中,如果火候掌握不得當(dāng),藤前紅就會散發(fā)無色無味的氣毒,熬制的人會先中毒身亡。這樣的毒,老夫二十年前熬過兩滴,而二十年前,小候爺還沒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