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國皇宮內(nèi)
太后在自己寢宮來回踱步。
一連經(jīng)歷了東方一族被打入天牢、逆臣賊子的叛變、東方鏡遇難一事,讓她不得不為東方一族的子嗣保存問題擔憂。
按照以往的慣例,東方一族武王一脈遠離朝堂隱于鄉(xiāng)野。
然,她了解自己長子?xùn)|方然的性子。
經(jīng)歷了未婚妻云夢荷被陷害、嫁給他人、母女雙亡之事的東方然今生恐不會再與她人成婚。
所以,太后認為東方朔一脈應(yīng)另外安排子嗣隱于鄉(xiāng)野以確保東方一脈的留存。
她多番向皇帝東方朔提及此事。
可東方朔有著自己的考量,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無奈之下,太后只能私下為眾皇子們尋覓良緣佳偶,為諸位皇子賜婚。
她想利用成婚皇子應(yīng)冊封為王、賜封地外派的傳統(tǒng)逼東方朔盡早讓皇子們離開皇城。
為了盡快促成此事,太后還特意把賜婚懿旨掛在京城四大城門,公告天下。
賜婚懿旨一貼出,全城轟動。
只因為長公主的女兒方紫嫣自幼以自己是天生鳳命自居。
然而太后卻將她賜婚給七皇子?xùn)|方鏡。
“你聽說了么?聽說那方紫嫣要賜婚給七皇子?!?p> “聽說了聽說了,不是說那方紫嫣是天生鳳命么?”
“天生鳳命那可是將來要當皇后的人?。〔毁n給太子,怎么就賜給七皇子了呢?”
“難道說,七皇子才是將來要繼承皇位的人?”
京城大街小巷議論紛紛。
就連在家中埋頭研究如何將往日慣用的仙法用道法仿制出類似效果的薛錢樂也知曉了此消息。
薛錢樂狐疑地跑到東城門口看了看掛在城墻上的賜婚懿旨。
“好你個東方鏡,居然公告全天下你要給我戴綠帽子!”
她生氣地將東城門的懿旨扯了下來并邁步回家中正廳大堂后面的牌位房呼喚爺爺。
薛錢樂在錢老太爺?shù)撵`位前點燃三支長香:“爺爺,我記得皇宮曾經(jīng)送過來一份婚書?!?p> 靈魂狀態(tài)的錢老太爺應(yīng)召現(xiàn)身:“是的。你爹把它當陪葬品入葬了?!?p> 薛錢樂聞言邁步前往風(fēng)眠城爺爺?shù)哪沟厝〕鲆粋€上了鎖的木盒子。
她氣哼哼地跑進錢老爺書房,將木盒子放到錢老爺?shù)臅郎希骸暗?,你不是想辭官么?”
“辭吧辭吧!這個寶貝給你?!?p> “明日在朝堂上,你拿著這個往皇帝身上扔,然后告訴他你要辭官?!?p> 錢老爺一臉疑惑地瞄了一眼那木盒子。
他認出這是他爹其中一件陪葬品,心中不禁疑惑女兒是如何拿到這陪葬品的。
“小寶貝,爹爹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做,那咱們?nèi)铱赡苡忠状罄瘟?。?p> 薛錢樂指著那木盒子道:“爹爹放心,你用此物砸他,東方朔不敢動你的?!?p> “還有,這個也一起扔吧!這樣他就更不敢動你了!”
她把太后賜婚懿旨放到木盒子上面,轉(zhuǎn)身離開。
“小寶貝,小寶貝……”
錢老爺一臉疑惑地追出書房門口,被劉氏瞧見:“怎么啦?這是……”
錢老爺嘆了口氣:“小寶貝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受氣了?!?p> “她突然拿著我爹的陪葬品過來,讓我明早上朝用來砸當今圣上,順便告訴他我要辭官?!?p> 劉氏:“那你就照辦唄!反正你也想辭官不是。”
“可是……襲擊皇帝那可是很大罪的?。 ?p> 錢老爺不理解為何劉氏會認同女兒的做法。
劉氏:“咱們小寶貝什么時候在大事上犯過糊涂了?”
“搞不好這是她為你想的最威風(fēng)的辭官方式。搞不好那盒子里的是免死金牌。”
劉氏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在想:“你當太上皇的時候都敢把皇帝一家打入天牢陪你坐牢了,還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錢老爺猶豫地走回書房。
他還是不認同這種作死的辭官方式。
錢子萊和小葉子外出歸來。
劉氏跑去把薛錢樂讓錢老爺干的事情告訴錢子萊。
她想知道那木盒子里的是不是免死金牌。
錢子萊聽到街頭巷尾的傳言,大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笑道:“那東西雖然不是什么免死金牌,但由爹爹來扔給皇帝最合適不過?!?p> “這也確實是個辭官的好時機?!?p> “后果啥的完全不用考慮。只要有妹妹在,皇帝不敢動我們家。”
劉氏越聽越疑惑:“所以,那木盒子里面的是什么?”
錢子萊笑了:“妹妹與七皇子的婚書?!?p> “一件對于我們家來說可有可無的東西。”
劉氏一聽,頓時氣炸了。
若非皇城她無法隨意出入,一定直接跑去大罵那群姓東方的一頓。
“豈有此理,他們居然敢這么對我們家小寶貝!”
“你都不知道,那賜婚圣旨都貼到幾大城門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錢子萊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二娘,此事不得張揚。不然妹妹的名聲就毀了?!?p> “雖然,她在外面本就沒有什么好名聲?!?p> 劉氏頓時收了嗓音。
次日寅時
錢老爺一如既往地出門去上早朝。
劉氏特意盯著他看看他有沒有帶走那木盒子和那道懿旨。
她發(fā)現(xiàn)錢老爺沒把東西帶走,還特意讓他帶上:“這兩樣?xùn)|西你拿好了?!?p> “記得在朝堂上用來砸那狗皇帝,順便辭官?!?p> “子萊說,這是皇帝交給老太爺保管的東西,這個時候還給皇帝正合適?!?p> 錢老爺以為有了懿旨和上鎖木盒子辭官會比較容易,便乖乖帶上趕往午門。
朝堂上
東方朔一如既往地整治著朝中大臣不作為的風(fēng)氣。
錢老爺從上朝開始便一直跪著,雙腿又酸又疼。
他想辭官的沖動越發(fā)強烈。
眾大臣哪些折子的內(nèi)容毫無意義,全被東方朔點名批評,錢老爺也在其列。
錢老爺越聽越難受。
他突然站起來,沖皇帝吼了一句:“老子不干了,老子辭官?!?p> 錢老爺將手上上鎖的木盒子和懿旨扔在地上快步走出朝堂。
這向來唯唯諾諾的禮部尚書錢大人突然來了這么一出。
皇帝和眾大臣一時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把地上那兩樣?xùn)|西呈上來?!?p> 東方朔皺眉。
那木盒子的紋路很特別,上面的鎖也很特別。
他認出來這是屬于蘭妃之物。
東方朔沒有鑰匙,無法打開盒子。
他只能查看錢尚書扔下的懿旨是什么內(nèi)容。
可那懿旨不看還有,一看他就覺得頭疼:“這……這是太后給眾皇子的賜婚懿旨。”
東方朔已經(jīng)大致猜到那木盒子里面的是什么了。
那應(yīng)該是當年他寫給錢府的讓七皇子入贅錢府的婚書。
“退朝?!?p> 東方朔拿著木盒子與太后懿旨退出朝堂,往七皇子?xùn)|方鏡的寢宮七星閣走去。
皇帝離開后,朝臣們議論紛紛:“今日這錢尚書和皇帝又上演哪一出了?”
“莫不是在暗示咱們自動辭官?”
吏部尚書:“我看有可能?!?p> “記得錢尚書全家入獄那次嗎?咱們都以為他死定了,可結(jié)果呢?”
“第二天上朝,皇帝居然成了錢府小姐,錢尚書成了太上皇垂簾聽政?!?p> “當時把我嚇得??!還以為錢府的人造反,順利謀朝串位了呢?”
戶部尚書點頭:“就是就是,那次真把我給嚇到了。”
“沒想到居然是錢府和皇帝一家上演的抓叛臣的戲碼。”
工部尚書回歸正題:“那……大家覺得他們想讓誰自動辭官?”
眾人沉默,心道:“該不會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