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客棧之中,董掌柜坐在柜臺里,雙手捧著冒有熱氣的瓷杯,雙眼半瞇著看著空蕩蕩的一樓,半響毫無動靜,似神游天外。
心中卻在想著剛才在百草堂與眾人商量以后得到的結(jié)果。
他原本只是自己心中懷疑,但卻不敢確定,畢竟事關(guān)重大,若是猜錯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但與眾人聊過以后,他終于下定決心,以自己的人頭來賭一次!
若是賭對,自然皆大歡喜。
但若是賭錯,死的也只是他這個糟老頭子罷了!
想到這里,董掌柜那雙渾濁的目光看向門外,忍不住長出一口氣,輕嘆道:“是生是死,就看那小子是如何回答了!”
……
天色漸暗,原本坐在柜臺中的董掌柜已經(jīng)來到了門口,迎著寒風(fēng)看向空蕩蕩的街道,眉頭深深皺起,輕聲呢喃道:“那小子莫非在這城中迷路了?怎的直到此刻還未歸來?”
話落時,他神情當(dāng)中浮現(xiàn)出憂慮之色,心中暗道:“但愿……不會發(fā)生某種意外!”
正當(dāng)他想到這里時,突然見到寒風(fēng)凜冽當(dāng)中,一條身影裹著一件棉衣頂風(fēng)向著客棧的方向走來。
董掌柜先是臉色一喜,以為是秦安回來了,可當(dāng)那人走近了后,他臉上的喜意瞬間散去。
緊接著,就見這人直直沖向客棧,董掌柜本欲抬手一攔,卻不想來人竟像條魚兒似的,眨眼間就從他手邊滑過,闖進(jìn)了客棧。
董掌柜當(dāng)即瞪著眼睛詫異問道:“你不是李老漢家的小徒弟么,來此作甚?”
來人正是魚獨唱。
只見他被凍的哆哆嗦嗦,眉毛上面都結(jié)了一層霜花。
董掌柜見他凍成這樣,無奈的搖搖頭,從柜臺上里取了張驢皮毯子讓他裹在身上,又倒了一杯熱水讓他暖手。
過了半響,魚獨唱終于緩了過來。
他將手中那杯熱水一飲而盡后,側(cè)頭看向坐在柜臺里,目光則看著門外的董掌柜。然后開口道:“多謝董掌柜,不瞞您老人家,我差點就被凍死在街上!”
董掌柜神不在焉的擺擺手。
魚獨唱輕輕點頭,然后又道:“董掌柜,我想向您老人家打聽一個人!”
董掌柜眉頭一挑,側(cè)目看向他,問道:“什么人?”
魚獨唱撓撓頭,笑著道:“一個面皮白凈,身高不到五尺的年輕人,對了!他身后還用亞麻布包裹著一件不知是刀是劍的兵器!”
董掌柜聽他說完后,心中驟然一驚,但臉色卻異常平靜,瞇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扶須,開口道:“似乎有些印象,不過你打聽此人作甚?”
魚獨唱臉色一喜,整個人幾乎從凳子上彈起,三步來到柜臺前,急聲道:“董掌柜您可要仔細(xì)想想,千萬要想起來,晚了的話,那人可就沒命了!”
董掌柜面色一變,干瘦的手掌瞬間抓緊了魚獨唱的手腕,目光凌厲的盯著他,沉聲道:“你小子把話說清楚!什么叫那人可就沒命了!”
魚獨唱驚愕的看了一眼董掌柜,然后便將自己白天與秦安相識,接著見到他被一老兩少三個叫花子偷襲,用麻袋裝起抗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隨后又補(bǔ)充道:“我一直跟在后面,一直到他們進(jìn)了城南的義勇武安廟中,廟門口又有幾個叫花子守著,只能無奈歸來,然后向周圍人打聽了一天,最后才聽一個推車的說,他昨日見到我說的那人來過城北!”
董掌柜聽他說完后,臉色已然陰沉下來,咬牙恨恨道:“早知如此,老夫昨日就應(yīng)該在門前把那個老東西剁碎了喂狗!”
話落后,他便對魚獨唱說道:“你且在老朽這客棧中好好休息,我去找人救那小子!”
說罷,急匆匆的離開。
且在同時,坐落在城南的義勇武安廟后院……
秦安身子緊貼在木門旁的墻上,側(cè)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下午那漢子說是讓他來后面休息,結(jié)果在他來到后院以后,就被那對啞巴兄弟鎖進(jìn)了柴房,且親自守在了門外。
那時候他身子發(fā)軟,想要掙扎都沒力氣,只能隨機(jī)應(yīng)變。
不過,不管是這對啞巴兄弟對待他的態(tài)度,還是其余丐幫弟子看向他的目光,都讓秦安覺得此身似乎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丐幫弟子。
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隱秘。
正當(dāng)他想到這里的時候,只聽門外突然傳來兩聲悶哼聲,緊接著便是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
秦安聽到聲音后,心中一動,連忙回到房間角落堆起的木柴堆旁,背靠木柴坐在地上閉眼裝睡。
過了幾息時間,只聽門上突然響起‘咔嗒’兩聲,緊接著木門就在嘎吱聲中被人緩緩?fù)崎_。
黑暗中,秦安微微睜開一只眼睛,瞇成一條縫看向來人。
只見此人竟是下午在廟中為他解開繩子并將屠龍刀拿走的那個老叫花。
正當(dāng)他心中好奇這老叫花來柴房做什么的時候,老叫花已經(jīng)小心翼翼的抹黑來到了他身邊。
秦安連忙放緩呼吸,那只瞇成一條縫的眼睛則一只注意著老叫花的動作。
當(dāng)下,他感覺自己的身子被輕輕的推了兩下,隨后耳邊就響起了老叫花壓著嗓子說出的話。
“二狗子?二狗子!醒醒!”
秦安裝作剛被叫醒的模樣,睡眼朦朧的看向老叫花。
老叫花見他醒來后,便急聲道:“老朽趁他們吃飯前來救你,快快隨我離開,遲了的話可就來不及了!”
秦安故作奇怪的問道:“為何要離開?”
老叫花聞言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傻小子,你難道忘記黃女俠前日夜里出城時對你怎么說的嗎?”
秦安愕然問道:“怎么說的?”
老叫花頓時語塞,急忙改了話題道:“你這傻小子莫非真傻不成,你難道不知道襄陽舵主早已背叛丐幫?更與元軍聯(lián)手除掉郭大俠與黃女俠的事情嗎?”
秦安聞言大驚,開口道:“竟有此事?”
老叫花神情一呆,隨后深吸一口氣道:“罷了,你這小子看來還是信不過老叫花,那老叫花明日再來,不過你千萬要記著,不能把老叫花來此的消息告訴其他人,否則咱們倆人都要死!”
說罷,轉(zhuǎn)身急步出了門,又將房門鎖上。
隨后看向全身都藏在黑暗中的那條魁梧身影,輕輕搖頭。
當(dāng)下,兩人悄無聲息的離去。
炫陽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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