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見陽明
轉(zhuǎn)眼到了臘月,謝遷準(zhǔn)備辭別興王回余姚過年。朱恒知曉此事,登門拜訪了謝遷。謝遷當(dāng)時在院中練書法,聽到是朱恒拜訪,立即頭大了起來,又不好攆人,況且聽聽他的來意吧。
朱恒進(jìn)院,對著謝遷行了一個大禮。謝遷安然受之,問:“你今日前來何事?”朱恒用手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對謝遷說:“得知先生不日動身回余姚,學(xué)生有個不情之請,請先生帶上學(xué)生,一同回去?!?p> 謝遷聞言,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連忙說:“這可不成,我回余姚過年為什么要帶你,不行不行?!敝旌阏f:“學(xué)生也是浙江會稽人,家里已沒了親人,和先生回余姚也算回家鄉(xiāng)過年,心里自然開心,請先生同意?!?p> 謝遷還是不同意,堅決地說:“沒得商量!”朱恒不罷休地說:“先生只要答應(yīng),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學(xué)生無不應(yīng)允?!敝x遷想讓他知難而退,道:“行,我們約法三章,你若不允,同回余姚就別提了?!?p> 朱恒開心地說:“好,先生盡管說,學(xué)生自然做到?!敝x遷說:“一,路上不得問我問題。二,到了余姚不得隨意外出。三,有客到家里做客,你不得亂說話!”朱恒心想我先答應(yīng)了你,到時候怎么樣再說吧,就算亂說話人家也不會怪罪我這個小孩吧,立馬答應(yīng)了下來。謝遷自然不知朱恒心中所想,只好答應(yīng)三日后一同出發(fā)。
朱恒歡天喜地把事和朱厚璁及陸炳說了,兩人舍不得他走,近三年幾乎形影不離,每日在一起,這一走兩個多月時間,很不習(xí)慣。朱恒輕松的說:“暫時分離有啥不舍,今后我們天各一方做大事,見面才叫少呢,提前習(xí)慣吧。記住我們的感情與信任永遠(yuǎn)不變就行?!?p> 三日后,朱恒與謝遷同車離開王府,朱厚璁與陸炳在護(hù)衛(wèi)的陪同下,送出城20里。在二十里坡,朱恒下車與朱厚璁陸炳拜別。直到看不到馬車的影子,朱厚璁才和陸炳依依不舍的回了王府。
臘月天寒地凍,馬車的窗戶與門用棉布遮掩的密不透風(fēng)。車內(nèi)裝飾豪華,羊皮毯子厚實(shí),坐在上面舒服無比。車內(nèi)暖爐供熱,用的是楊木長柴,無煙,有清香。朱恒一句不問謝遷,不時地揭開窗布看車外風(fēng)景。
一路無話。十來天后到了余姚。
“山如碧浪翻江去,水似青天照眼明。
喚取仙人來此住,莫教辛苦上層樓?!钡莱隽私系拿谰?。
過了龍泉山,到了城里,一路走來,朱恒感嘆江南的富庶,用前世的話說幸福指數(shù)真的高。通過了通濟(jì)橋,就到了謝遷的家。謝府占了半條街,朱紅大門上一塊黑匾上兩個金字:“謝府”蒼勁有力。聽謝老說,這是唐寅所書。朱恒記得唐寅此時應(yīng)該還在世,今后有機(jī)會一定要把他家的字畫全部搜刮來。
小年,府中來了客人,頂頂有名的王華帶著兒子王守仁前來。這???樂壞了朱恒,他來余姚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見見這今后聞名天下的陽明公。
正堂中,謝遷坐在主位,朱恒站在他身旁,左手邊的自然是王華,下首是王守仁,謝遷右邊坐的是次子謝丕。朱恒看向王華,覺得這人長得不怎么樣,但自然發(fā)出的官威倒是不小。而王守仁倒是四十歲上下,風(fēng)流瀟灑,氣度超脫,給人以親近之意,但又有種拒人以千里之外之感,反正朱恒對他評價頗高。
王華與謝遷也是多年好友,兩家交好,談話比較輕松。其實(shí)王華早就看到了謝遷身邊氣度不凡的朱恒,問道:“少傅身旁的是為何人?”
謝遷本不想介紹朱恒的,誰讓他開口就讓人頭疼呢?但王華詢問,只好做答:“此乃興王世子的伴讀,我的學(xué)生朱恒。別看此子年幼,但絕對的天縱之才,曠世奇才?!?p> 很少聽到謝遷對人如此高的評價,王華立馬對朱恒高看一眼,就聞:“小子拜見王尚書,王御史。今日在家鄉(xiāng)有幸得以見到二位大人,是我?guī)纵呑有迊淼母7帧!?p> 他這句話的確沒錯,王華和王守仁同時在余姚過年真是少之又少,其實(shí)還是托了劉瑾的福,使得王華大人得了個閑差。
幾句話一說,使得二王對朱恒的好感加分不少。王守仁現(xiàn)在正是仕途的上升期,剛剛平定江西叛亂,回家呆上兩天就要回京。
謝遷心里想著這小子別給我添麻煩,誰知那個好聽的聲音又想起:“聽聞王御史剛剛立了不世之功,平定了江西十多年的混亂,小子對于王御史的軍事哲學(xué)佩服不已,今后有機(jī)會一定登門討教。望王御史不吝賜教?!?p> 謝遷瞪了他兩眼,咳嗽了聲說:“自己玩去別胡鬧?!蓖跏厝实故枪笮Φ溃骸笆朗鍩o妨,此子今后必有大作為,您的學(xué)生真的了不起?!?p> 朱恒心想,說不定是今后我給你行方便,給你充分的信任呢,反正和我交好沒壞處。不過大家第一次見面還是收到了不錯的效果,為今后打好了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