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結(jié)成命契
絨絨爬回秦嫵懷里。
秦嫵正在對著噬心蠱的病理特征,翻書找答案。
毒經(jīng)寶典和百蟲譜里都沒有相關的記載。
這特么可難死學霸了。
她覺得她不應該看醫(yī)書,可能要去翻翻什么農(nóng)業(yè)養(yǎng)殖手冊?
逼不得已,秦嫵翻開了她師父的那本練蠱日記。
——這本日記她之前完全不稀罕看。
字像是雞爪子撓出來的,圖畫得很抽象很靈魂,排版也亂七八糟,辣眼睛。
只是眼下莫得法子,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翻。
絨絨趴在她手上,“吱吱”的叫著。
乖乖巧巧,膩膩歪歪,嬌聲嗲氣。
秦嫵摸摸它。
“寶兒,我現(xiàn)在很忙噠。這蜘蛛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是產(chǎn)前憂郁癥……”
突然間,秦嫵覺得手指一痛,指尖已經(jīng)滲出了一點血珠。
涼涼的,微麻。
絨絨抱著那團血珠,噸噸噸地喝了下去。
絨絨居然咬了她,這個小混蛋!
秦嫵眼前一片暈眩。
似乎過了許久,也似乎不過是眨眨眼。
等清醒過來,她依然穩(wěn)穩(wěn)坐在床上,膝蓋上正放著師父的那本破日記。
“枝枝,枝枝……”
秦嫵立刻朝著手上看去。
就見小白蠱乖巧趴在她手指上,側(cè)頭看著她,見她醒過來,高興得搖頭晃腦。
它身體帶著一點點血色的微紅。
看上去分明還是那個對著她就乖巧活潑,對別人就一副不高興樣子的小白蠶。
但又明顯不一樣了。
“枝枝……枝枝……”
這次的聲音非常清楚。
秦嫵終于反應過來,絨絨并沒有發(fā)聲。
聲音是從她心底傳出來的,隱秘、歡喜、清晰,是一道奶聲奶氣的稚嫩童聲。
絨絨搖頭晃腦,用兩只前爪爪,抱著她的手指蹭了蹭。
“枝枝,我們結(jié)成命契啦!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人啦!放心,本絨絨以后會罩著你噠!”
……結(jié)成命契??秦嫵分明感覺到它此時此刻喜得冒泡泡的心情。
也能感應到自己和絨絨之間,有一種奇異的關聯(lián),這就是命契么?
剛才那反應原來是結(jié)契,她要緩緩……
片刻后,秦嫵也高興起來,把絨絨捧到面前。
“那謝謝你選中我哦,我會努力噠?!?p> 絨絨:“嗯!嘿嘿。”
它搖晃著尾巴,高興都藏不住了。
就算不說話,一人一蠱之間也能進行心念溝通。
原來師父說的,要她早日結(jié)命契是這個意思。
絨絨的感官就是她的感官,一人一蠱生命相連,親密無間。
秦嫵看了看并沒留下傷痕的指尖。
又看了看跟她明顯更親密的絨絨。
“不是說,要用心頭血才可以么?”
南山月之前強調(diào)過的。
秦嫵還想,用刀尖剖開心頭取血什么的,畫面未免太過血腥了。
誰料不過眨了眨眼,一切就已經(jīng)過去了?
絨絨晃著腦袋。
“那是它們不行!換了我,指尖血就夠了?!?p> 秦嫵咯咯笑起來,摸著它的小腦袋。
“那是,你最厲害啦?!?p> 一人一蠱正在和樂融融,忽然間旁邊傳來一道小小的,抽抽搭搭的陌生哽咽聲。
“嘶……蚯蚓,呲溜……枝枝……”
微弱模糊的心聲,從不遠處的陶罐里傳出來。
絨絨正抱著秦嫵撒嬌,聽到之后一臉嫌棄。
“煩死了!蠢蜘蛛就會哭,又笨又蠢,破事還多?!?p> 蜘蛛?旁邊那只奄奄一息的噬心蠱?
絨絨:“那個蠢東西想要吃蚯蚓。但它不會說話。”
秦嫵:“……”
一臉震驚!剛才,是那只蜘蛛的心音?
小陶罐里的聲音有氣無力,模模糊糊。
“……嚶,嗚嗚……蚯蚓……餓……”
絨絨也聽到了,還很生氣。
從秦嫵手上跳下去,對著那黑罐子嘶嘶叫了幾聲。
“丑東西!給我閉嘴!”
被絨絨吼了一頓,黑罐子里發(fā)出嗚嗚的啜泣聲,想哭又不敢哭。
秦嫵:“……”養(yǎng)蠱是這么好玩的么?
連這些蟲子在想什么,都特么知道了!
秦嫵緩了緩,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這世上還有什么設定比她穿書更魔幻?
她把小黑罐子拿過來,“你想吃蚯蚓?”
黑白蜘蛛耷拉著爪爪,小聲嗚咽著,不太能聽懂秦嫵的話。
只是它的心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到秦嫵的意識里。
“……餓,枝枝,蚯蚓……餓……”
絨絨瞪了它一眼。
搓了搓兩只前爪爪,看著秦嫵。
“枝枝,我把這個蠢貨吃掉吧!反正它也沒多大用途?!?p> “嗝兒!”
正在哭泣的黑白蜘蛛顯然是聽懂了它的話,頓時哭也不敢哭了。
委委屈屈地趴著,淚流成河。
行吧。
原來鬧成這樣,不眠不食的,是因為想吃蚯蚓。
她盡量理解一下,大概相當于練蠱升級期間情緒不穩(wěn)定,說要吃什么就得吃什么,不然嚴重影響身心健康?
誰還不是個小寶貝咋了?
不就是蚯蚓么?這地方樹林子這么多,還能少得了蚯蚓?
出去挖!
她本以為,這個煉制一半的噬心蠱,對她而言,可能就是個自然觀察課。
就像小時候觀察個蠶寶寶吐絲一樣。
萬萬沒想到,被她觀察的對象還會點餐呢。
不過絨絨真是個貼心的小寶貝。
為了讓她弄懂噬心蠱為什么奄奄一息,主動跟她結(jié)了命契。
秦嫵受寵若驚。
隱約還有點膨脹,有點飄。
命這么好,我特么才是個女主角吧。
…
秦嫵把絨絨攏回手心。
“這只不能吃。這是師父給的,我還得拿出去交作業(yè)?!?p> 絨絨顯然也記得南山月。
哼了一聲,抬起腦袋。
“那個女人又能怎么樣?她也不能欺負你。她那只紅蝎子蠢死了!”
是是是。
秦嫵一邊穿衣服,一邊忍不住笑出來。
絨絨這個總是頂著張不高興臉的小混蛋,無論看哪只蟲蟲都覺得人家蠢死了。
誰讓它太聰明,那些蟲子沒有一個能跟它比的。
蠱王的稱呼,也是實至名歸。
。
因為結(jié)了命契,一人一蠱都很開心。
秦嫵也不覺得,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爬起來挖蚯蚓,有什么辛苦了。
絨絨坐在她肩膀上,秦嫵找了個干凈的小壇子,又找了個竹鏟子,這就出門準備去挖蚯蚓了。
她住在偏殿的后罩房里。
四周都是花木,陰沉潮濕。
宮廊下掛著紅燈籠,隨著夜風搖搖晃晃。
四下一片安靜,整片宮闕在這時候都已經(jīng)進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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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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