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是鎮(zhèn)上最出名的戲子牡丹小姐的最后一出戲,無數(shù)戲迷圍在戲園周圍,有些買不到票的就坐在門口臺階上聽一耳朵,畢竟這絕世的嗓音是真的要絕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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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園里,趙家公子一手捏著紙扇,一手端著杯茶,半瞇著眼,搖頭晃腦,一臉很享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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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角兒拈起蘭花指,眼眸微垂,朱唇微張,婉轉唱出“情由心生,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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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情非之至也?!鄙倌曜诤笈_,嘴里喃喃念叨著,“情非之至,情非之至啊,原來你是在怪我情非之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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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公子的隔壁包間,一個戴著白手套,留著衛(wèi)生胡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一把日本軍刀和一頂黃色軍官帽。兩個身著軍服的日本人一左一右站在衛(wèi)生胡身后。在戲園老板進包房時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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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太君,那個您看的怎么樣,還滿意嗎?”山羊胡眼睛瞇成了一條,嘴角幾乎要咧到耳垂,點頭哈腰,一臉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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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地好!尤其這個花姑娘,粉色的!你的,叫她明天的,去會館,唱。喲西的,好處大大地!”為首的那個衛(wèi)生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瞇著眼睛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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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君,這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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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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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牡丹姑娘是趙公子的未婚妻,這......這我們跟趙家不好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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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八個牙路!”隨即,衛(wèi)生胡轉頭對那兩個日本軍人嘰里咕嚕說了幾句什么,就遣山羊胡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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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園老板在轉身的一剎那,臉上露出了難以察覺的、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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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還魂記》結束,牡丹完成了她的最后一場戲,叫好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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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趙家少爺站了起來,舉雙手示意大家安靜,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牡丹姑娘呢,就要進趙府做我的姨太太了,雖說不是正房太太,但我也不能虧待了她,這樣,明天趙府會擺桌酒,到時歡迎大家來沾沾喜氣?。 ?p> ?
若不是胡先生,后臺的少年早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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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這話就說早了!這牡丹姑娘如此年輕,怎么也不該就此退隱?!壁w公子眉頭一皺,轉頭一看,正是穿軍服的一個日本人?!敖榻B一下,這位是豬飼大佐,大日本帝國的高級軍官,我們誠摯的邀請牡丹小姐來千禾會館表演,不知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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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你算哪根蔥?她牡丹的賣身契在我手上,我怎么可能......”趙公子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趙家少爺聞聲倒地,只剩胸前多了一個血窟窿,鮮紅的血液侵染了整件白色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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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在場的賓客當即四下逃竄,整個戲園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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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傳言,那位牡丹姑娘后來就被帶到會館,要說那姑娘也是剛烈,據(jù)說去的時候就在頭上多插了幾只發(fā)簪,表演過程中將一只發(fā)簪插進豬飼大佐的脖頸,隨后便是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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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本軍官是失血過多沒搶救過來,那牡丹姑娘,哎......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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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豬飼大佐的住所倒是像鬧了鬼,夜夜都有一個女聲,唱著“原來姹紫嫣紅開滿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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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待靜靜
今晚兩更完結,小靜r也算勤快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