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五月二十九日晴
明天就要參加海濱的入學考試了呢,我覺得我應該能考的上,但是還是非常緊張。母親并不支持我,她覺得以我的成績應該參加高考,這樣就能去港中就讀。她在港中當班主任,這樣我就能一直在她眼睛底下,我知道她關心我,但是我還是希望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以前每次做作業(yè)做煩了,用鉛筆在作業(yè)本上畫小人她都會說,還總是逼我練鋼琴,雖然我還是考過了六級但是我真的不喜歡。所有人都不關心我到底喜歡什么,我喜歡動漫,喜歡古典詩詞,喜歡cos-play......聽說讀了高中就能寄宿了,或許我就有時間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吧。
還有我的同學,我想去海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她們,同樣都是女孩子,但是為什么她們老是捉弄我,就因為我桌子里的零食和那幾封情書嗎?可是這些事情都不是我能夠決定的,我都拒絕并遠離那些男生了她們還是不肯罷休。海濱是個全新的學校,到了那里就沒人認得我了,希望我也可以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吧。
二零零五年五月三十日多云
入學考試比我想的還要緊張,周圍全是陌生人,我的手心全是汗,筆總是往下滑。但是今天我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他叫郝普通,這個名字真的很好笑,我剛聽到的時候忍得很用力才沒笑出來。他很神奇的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且第一場考試就搞事,騙老師說他的試卷上有答案,果然不能相信男生的外表,他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沒想到是這樣的人。但多虧了他,我覺得沒那么緊張了,又是我最擅長的語文,所以很快我就答完了卷子,作文題是,乘興而來,興盡而返,聽起來似乎不錯呢。
我其實有點想收回前面那段話,但想想還是算了,雖然他那么過分。沒想到第二場數(shù)學考試居然又跟他分到了同一個考場。這個叫郝普通的家伙,才五六分鐘就翻面了,因為當時我才做到選擇題的第六題,覺得試卷翻面的聲音是那么的刺耳,是我太笨了嗎?怎么可能有人做的那么快,但是看到他奮筆疾書的樣子又不像作假。而當我開始做大題的時候,他已經(jīng)翻回來檢查了,或許是覺得題目太簡單,竟然開始趴在桌子上睡覺。我更加握不住筆了。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一邊睡覺一邊說著什么雞腿,真是太過分了。
學校的食堂很大,我找了個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我,可那個討厭的家伙居然又坐到了我的旁邊,還說什么他是我的朋友。真的會有人愿意跟我這樣的人當朋友嗎?我居然還神使鬼差的告訴了他我的綽號,當時我一定是瘋了,但是現(xiàn)在想想其實我也沒有那么生氣。后面三場考試我也沒有再遇見他。
二零零五年五月三十一日晴
我考上了,但是家里人似乎并不怎么開心。
加油,洛柏!
二零零五年六月三日陰有小雨
開學第一天,母親送我來上學,一想到以后不能每天見到她了我就覺得非常難過,但同時也不用每天見到那個他了,而且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高中同學還是不錯的,今天門口遇到一個男同學,主動把我?guī)У搅藢嬍?,室友們也比我的高中同學更溫和,雖然我們話不多,但我覺得主要還是我的問題,慢慢來吧,加油!我又見到了郝普通,沒想到他就坐在我后桌。他在看叔本華的書呢,那些哲學的東西我看一眼就覺得頭大,沒想到他竟然看得下去,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女生的洗漱室只有兩個位置,她們都洗的好久,一進去就是一個小時,等我洗漱完畢已經(jīng)很晚了。學校又不允許使用大功率電器,頭發(fā)怎么都吹不干,明天起來可能又要亂了吧??蛷d里的固話也一直被霸占著,她們都能說好久,我好不容易才跟老媽說上兩句話??墒撬齾s讓我去參加班長競選,我真的不想去。
就先這樣吧,等會還要洗衣服。
二零零五年六月五日晴
天啊!郝普通居然能扣籃,當時他的頭都超過籃筐了,可是他只有175啊,他腳上裝了彈簧嗎?沒想到他籃球打得那么好,幾乎就沒投丟過,好像就是沒投丟過?不管了,我覺得如果是我可能連框都碰不到。
他那個同手同腳的上籃超級違和,雖然看著特變扭,但是聽他們男生說是籃球里很厲害的一種動作。
那個男生好像叫成陽吧,周圍好些女生都在看他,確實挺帥的,但是被郝普通打的好慘,拍掉球的那一巴掌看起來就像在打排球似的,他肯定會打排球,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機會跟他一起打呢?
想什么呢!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想想怎么才能睡著,你已經(jīng)失眠好幾天了,洛柏同學!要是今天你再失眠就要變成大熊貓了!
二零零五年六月十日暴雨
今天真是黑暗的一天,我覺得這可能是自父母離婚以來最難過的一天了。我早就知道自己不適合競選班長,當時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腦袋脹的厲害,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當時還打雷,我超怕打雷!如果不是郝普通一直問我問題,我可能就要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捂著耳朵大哭一場了。
我知道他是在幫我,當我開始看著他眼睛的時候就沒那么緊張了,可是這是為什么呢?
他超級厲害,也不知道身上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他自己創(chuàng)作了一首歌叫“平凡之路”,雖然成陽說他是抄襲的,但我相信他,他那么有才華的一個人怎么會去抄襲別人呢?
白板上那個叫“血小板”的動漫角色真是太可愛了!當時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怎么可以那么萌啊喂!
他的手好穩(wěn),幾乎一筆成線,而我總是要畫很多輔助線才能確定下來,經(jīng)常修修改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達到他那樣的水準。
他說我們是朋友,可是我卻覺得我們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他那么有才,要是知道了我家里的情況,還愿意繼續(xù)跟我做朋友嗎?
洛柏緩緩合上了日記,長嘆了口氣,像她這樣的人,真的會擁有朋友嗎?
或許有的人就像顧城詩里寫的那樣:因為害怕看見花一片片的凋落,所以,為了避免一切結束,拒絕了所有的開始。
可是,如果一切已經(jīng)開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