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五十五分。
張徐雅拿著寫好的檢查,來到辦公室門外,正準(zhǔn)備敲門進去,里面?zhèn)鱽黻犻L譚毅青與向覺的談話。
“只要那兩人一日不落網(wǎng),我心頭的這塊懸石便一日不能落地!”
“譚隊!我請求加入獵魚行動專案組!如果我哥真的是叛徒,那我會親自滅了他!”
“向覺,你不要太激動了,畢竟此事未曾證實!事實上,我至今都不愿相信向預(yù)是叛徒!與其說是他拿著盒子失蹤了,倒不如說是那個盒子帶著他消失了!”
張徐雅在外邊聽得一頭霧水,手指不經(jīng)意地觸摸著那枚黑戒指。只是一想到那個盒子,她心下倒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十月的天說不上冷,卻有些許微涼。輕風(fēng)吹動著顫曳的光線,抖落了斑駁的陰影。
張徐雅思緒還在游移著,身后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同時伴隨著陣陣腳步,惹得走廊里的感應(yīng)燈忽明忽暗。
而這時候,向覺便驀地把門給打開,“到底是學(xué)校出來的,好奇心蠻大的!”
在向覺開門的那一瞬間,張徐雅一抬眼,便迎上了他那緊繃著的胖臉,緊接著便是隊長譚毅青冷銳的目光。
張徐雅不自覺地后退幾步,轉(zhuǎn)身快速與那陸續(xù)閃過的身影匯合。此刻,隊伍已經(jīng)集合完畢,只等待譚隊長的下一步指示。
“還是那句話!少說話,多辦事!今日給你們一次表現(xiàn)的機會!所有人馬上換回便裝,剛剛接到上級通知,配合韓村派出所抓捕一個搶劫團伙,嫌疑車輛位置已經(jīng)鎖定,對方有四人,手上都有槍!”
搶劫團伙?有槍?一時間,谷昕蕊與高辛衡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相比之下,胡德維倒顯得比較鎮(zhèn)定,經(jīng)過了白天的虛驚一場,他此刻已心神重振。
張徐雅回眸掃過一眾師兄,心中甚是狐疑不定。這犯罪團伙不過區(qū)區(qū)四人,何苦如此勞師動眾?即便是他們手上有槍,那也一組精兵足以解決戰(zhàn)斗。
若是這數(shù)十余人一同前去,一來資源裝備有限,二來容易打草驚蛇。既然是抓捕行動,那必然是兵貴神速。倘若時間上有所耽擱,豈不是要貽誤戰(zhàn)機。
再者,韓村派出所雖說同屬于古城分局,但是與三橋路派出所相隔有近二十公里左右,從距離上說也不可謂不遠。
張徐雅心中一陣嘀咕,當(dāng)她再次抬眸之際,便看到向覺冷冽的目光瞪向自己。
這擅自揣測領(lǐng)導(dǎo)的意圖,著實不是她的作風(fēng)。張徐雅心頭一顫,迅速收起了眼中的疑慮。
而下一刻,待她匆匆換上便裝,胡德維等人已在后院樓前站定,同中隊的師兄們也已集合完畢。
此刻,眼前停著四輛外地牌照的面包車。她不由得朝著向覺瞥去,本還想問點什么,卻又生生被他給瞪了一眼。
緊接著,向覺沖著最后那輛面包車走去,張徐雅等人也只好快速地跟上,因為向覺依舊是駕駛員。
過了半小時之后,他們便與韓村派出所的同志碰了頭。對方是由一個主任親自帶隊,另外還隨同一個民警兩個輔警。
據(jù)那個主任介紹,該情報是他的一個線人所提供,此團伙曾在S38省道附近作案三起,共打傷五人,搶走現(xiàn)金、手機等若干;通常四人作案,兩人持槍,兩人提金屬器械。
聽罷主任之言,譚隊長只是微微點頭;倒是向覺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詢問起了槍支類型。而那主任則淡淡地掃過在場之人,極為平靜地道出了幾個字。
胡德維心里一驚,高辛衡更是腿軟。
張徐雅心里暗暗祈禱,這人多勢眾的千萬不要有所風(fēng)吹草動。一旦場面失控,令對方槍支走火,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眼下,眾人皆埋伏于一棟廢棄的爛尾樓內(nèi),與嫌疑車輛只隔著兩條綠化帶的距離。
根據(jù)先前所制定的計劃,隊長和主任先上前探知詳情。過了大概五分鐘后,他們回來作了一個部署。
由于嫌疑車輛已對上了號,而對方幾人還在對面樓上喝酒劃拳。此地說不上繁華,周邊工地上的塔吊還在作業(yè),霓虹燈下有幾個路邊燒烤攤,當(dāng)真不方便強行攻入。
當(dāng)下最佳的抓捕方案便是:在原地守株待兔,靜候?qū)Ψ匠燥柡茸阆聵莵?,趁其不備,將其一舉抓獲。
等待是一件痛苦而又無奈的事!根據(jù)隊長安排,他們四位新警輪流負責(zé)近距離的監(jiān)視。一來是新人需要鍛煉,二來是生面孔不易暴露。
先是由谷昕蕊與高辛衡假扮情侶,兩人一邊探聽樓上的動靜,一邊坐在燒烤攤前聊天。
時間過得可真慢,對于不具備演戲天賦的高辛衡來說,這每一秒都是煎熬。
這時,一個醉漢過來調(diào)戲谷昕蕊。高辛衡覺得時機來了,順手操起一個啤酒瓶,沖著那醉漢腦殼便是一擊。
那醉漢一下摔倒在地,谷昕蕊有些不知所措,圍觀者亦是慌恐不定。那幾個燒烤攤主也是打起了退堂鼓。
張徐雅嘆息一聲,看了一下時間,還差一刻十點鐘。她趕緊給高辛衡發(fā)信息,讓他倆提前撤退。
接下來,張徐雅與胡德維繼續(xù)監(jiān)視嫌疑人,兩人蹲坐在路邊吹牛,樓上依舊是喝酒劃拳的聲音。
張徐雅忍著蚊蟲的叮咬,再瞅瞅路邊隨處可見的板磚,心覺此物當(dāng)真是有損市容市貌。
而胡德維卻不這么認為,他望著眼前的一塊板磚,心里盤算著,只要犯罪分子敢下樓,他絕不手軟,板磚一拍一個準(zhǔn),定會叫他們跪下唱征服。板磚在手,天下我有!
十點半,十點三刻,十一點。事實上,令人煎熬的倒不是時間,而是來自于蚊蟲的侵犯。
夜靜如水,只是那變幻莫測的燈光讓人陶醉。緊張刺激的時刻要來了,隊長終于發(fā)來了信息:準(zhǔn)備伏擊!
張徐雅突感心臟狂跳不已。此時,身后卻有一黑衣人已將她劫持。她本想高抬腳跟狠踹那人,然而那人防范意識明顯得很強。
而胡德維手上拿著一塊板磚,卻愣是不敢輕易上前。待他收到張徐雅的使得眼色,立刻便有所意會。
“不曾沾染過鮮血,又何以奏響時間的序曲!麻煩你給死神帶個話,就說我們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那黑衣人聲音低沉道。
“你是何人?”張徐雅說話間已握緊了拳頭,手上的黑戒指泛起一縷微紅。
“不過是一枚棋子!”
“既是棋子,總還是有點利用價值!”
張徐雅說罷,揮拳擊向那黑衣人的氣門,而那人抬手間便抓住了她的拳頭;她再以頭頂撞那人的頭部,那人則有所防備的將頭一側(cè)。
就在這時,胡德維手上的板磚適時地飛了過來,那黑衣人瞬間便被拍倒在地。
“多謝!”
“不客氣!”
張徐雅剛道了一聲謝,確見身后又冒出幾道黑影。兩人都還未來得及施展拳腳,譚隊長便帶著隊伍圍了過來。那幾個黑衣人見勢不妙,只有飛速地撤離現(xiàn)場。